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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米米的事终于被蒋皎知道了。

那天的演唱会结束,刚回到家里,她就似审犯人一样的问我:“你们怎么认识的,都做过些什么?”

“你能想到的都做过了。”

她纵声大笑:“许帅果然是许帅,泡起妞来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雷厉风行。”

“谢谢夸奖。”

“不过我很奇怪,那个农民,你喜欢她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她根本就是在假唱吗,她要会唱歌,全中国人都可以当歌星!”

“你停止侮辱她。”我说。

“怎么你心疼了?”

“那是肯定的。”我点燃一根烟。

蒋皎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我劝你最好问清楚点,看她是否愿意养你。”

“这个你放心,我会养她。”我说,“虽然多的是贱人愿意贴上来养我。”

她纵声大笑,终于发飙,指着大门对我说:“你给我滚!”

“求之不得。”我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小凡拉住我,轻声说:“许帅,别冲动,跟雅希姐好好说嘛。”

“说什么?”我说,“不就是泡个妞吗,我又不是他老公!难道事事都要向她汇报?”

蒋皎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对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要负责任!”

我径自走到她面前,把头歪过去,手在脖子上做个示范说:“来啊,杀我啊,不就是一颗人头吗?你尽管取了去。”

她把头往后一仰:“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无赖。”

“无赖去也!”我朝她挥挥手,离开了她的家。我在小区门口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我不能离开北京,我要等夏米米的电话,这一面,我是一定要跟她见的。虽然我的心里非常清楚,等待着我的,并不是理想中的结局。

可是,我身上的钱不多。

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给爸爸发了一条求助的短消息,谎称我的电脑坏了,要他寄点钱给我买个新的。然后,我买了一堆吃的呆在旅馆里,一面看电视一面耐心地等夏米米的电话,我有把握,她一定给打给我。但我首先接到的是小凡的电话:“许帅你回来吧,雅希姐说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以后你不再去找夏米米。”

“你告诉她,我此时此刻正和夏米米在一起happy呢。”

“不可能。”小凡说,“夏米米今天在天津拍广告。”

“你怎么知道?”

“看娱乐新闻呗,全世界都知道。”

“我在天津。”我说。

“算了吧,许帅。”小凡说,“你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雅希姐对你这么好,你犯得着为了个不着调的人把这一切都丢掉吗?”

“哪一切?”我问她。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我:“你知道我说什么。”

我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名利,地位?还是美色?我告诉你,我不在乎。小凡,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不会为这些而忍受。”

“你真的确定不回来?”

“不。”我说。

小凡在那边叹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天后,我终于等到了夏米米的电话,我和她相约在夜里十点的半岛咖啡。我差不多是跑着去打车的,而且我发现,我竟然有些紧张。

她定的位子,是包厢。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似保镖。

其实无需这么隆重,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我没理他们,径自推开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反锁。夏米米坐在那里,低着头。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抬眼看我一下,然后猛地扑到我怀里来,抱住我紧紧不放。

我也紧紧抱住她,那一瞬间我明白自己的需要。千难万难,千山万水,我知道我自己再也不会放手!绝不!!

“许阿姨,”她怯怯地说,“我老骗你,还偷你的钱,你不恨我吗?”

“不,”我用发誓一样的语气答她:“我爱你。”

“是因为我是明星吗?”

“不。”

“那如果我以后再也不唱歌了,你还会做我的男朋友吗?”

“会。”

“那你以后要是发现我继续骗你……”

“好啦,”我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的小脸对我着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不要再问这些没完没了的愚蠢的问题了,好吗?”

她很乖地答:“恩那。”

“笑一下。”我哄她。

她乖乖地笑起来。那笑容,真的,让我用全世界去换我都愿意。

我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是永远不识相的小凡。我关掉了它。夏米米用一种委屈的眼光看着我,小心地说:“你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的女朋友,比如,蒋雅希什么的……”

“不要乱讲,我跟她是同班同学而已。”

“你是香港人?”夏米米评价我说,“可是一点儿也不像,你的普通话很地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门口有人看着吗?”夏米米朝门外努努嘴,轻声问。

“至少我来的时候是的。”我说。

“他们很快要带我回去,不许我熬夜。最近有很多通告……”

“到底谁管着你?”我问她。

“很多人。”她眼光黯淡地说,“你们看到的都是我光彩夺目的一面,不会相信可能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牵线木偶。”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我说。

“你能养活我吗?”她很认真地问我,“我要看病,要吃药,我需要用很多很多的钱,你可不可以?”

“给我一些时间。”我说,“一定可以。”

“多久?”她追问。

我想了一下说:“半年。”

其实我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但是我在心理盘算好了,我可以打工,做生意,或者是跟父亲去要一些,总之,只要能让我心爱的女孩生活得幸福,我愿意付出一切。我相信我也有这样的能力!

“那么好吧。”夏米米说,“半年后,你来接我走。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你会不会又骗我?”

“不会的,戈壁滩。”她说完,靠近我,在我的脸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轻声说:“你是第一个抱着我睡觉的男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呢。”

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

夏米米依依不舍地挣脱我:“我得走了。”

我说,“一言为定,可是这半年,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你得给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的号码不固定,他们常常会换掉它。你别换号码,我会联系你。相信我。”

我搂紧了她,寻找她的唇,深吻下去,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就要永远失去的感觉。感觉她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再也握不住的虚无。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夏米米推开我,走到门边。门开了,她走了。

我独自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我买了第二天晚上离开北京的火车票。在走以前,我去了上次见夏米米的那个酒吧,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希望可以再见到她。因为是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动,兴奋的红男绿女在舞池里扭动腰肢,当然没有夏米米,我遇到她,仿佛只是一场梦。半年之约,或许只是我们互相欺骗的一个借口。她于我,已变成一个坚决的陌生人。我们都一样,太渺小,难以操纵命运的心血来潮。

或许我应该不管不顾地带她走,回我的老家,我未必养不活她。

但是,我做不到,我不够勇敢,所以注定不够幸福。

我坐在角落里,喝了很多的啤酒。时光倒回,曾几何时,我也为别的女生这样子喝醉过,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的人,可是后来我爱了,妥协了。再后来,我又爱了,爱情是多么装模作样不讲道理的玩艺儿。但是我说过,这回应该才是真的,过去的都可以统统不做数,这回不可以。我趁着酒劲,跑到台上去唱歌,我唱:等待等待再等待,心儿已等碎,我是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这是多么久违的优美旋律,尽管我听不到我的歌声,其实也没有任何人听到我的歌声,就像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我的心碎,这个世界,谁是谁的救世主呢?

这期间我的电话响了两次,一次是我老爸,一次是蒋皎,但是我都没有接。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我就想唱,不知疲倦的唱。

我走出酒吧的大门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冷风一吹,我在路边呕吐起来,我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一个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连我自己都想放弃我自己,我吐完后,迈开我的腿,想离那个肮脏的地方远一点,我的步子很飘,每一步都不稳。我感觉有几个人聚在我面前,举着木棒什么的,像是要打我的样子,但是我那时候真的很困,我努力想睁开我的眼睛,然后我就感觉到了疼痛。

我被打了,有人在打我,木棒像雨点一样打在我的头上,身上。真他妈的痛。

我倒在地上。看到自己的血,从鼻孔里滴到地上,我不知道鼻孔里原来也可以流出来这么多血,我觉得很好笑,所以我就哈哈地笑了起来。真到我笑昏了过去。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我没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木床上,全身被绑住,无法动弹,头疼欲裂。

那是一个黑暗的小屋子,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我大声呼喊,无人理睬。

半小时以后,喉咙沙哑的我开始感到恐惧。我知道这是谁干的,我早就应该知道,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但如果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会不会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开始挣扎,但无济于事。我只好闭上眼睛保持体力,等待转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推开门进来。

我惊喜地睁开眼,发现是小凡,她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随身带的一把小剪刀替我松绑。那把剪刀不太好使,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我得已解脱,我摸摸我的头,上面包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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