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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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又见到赵海生。

我们分手一年多,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他穿白色的休闲衬衫,打一把蓝色的伞,出现在我家门前。

我请他进来,他低头换了鞋,轻轻地把伞放在门边。

时光攸忽回到我的十五岁,他也是这样弯腰进来,用好听的声音礼貌地问:“是夏老师的家吗,我从北京来,有过电话预约。”

……

我怔忡在那里几秒钟,然后我转身进了厨房,给他泡了茶。

“对不起。”我说,“家里没咖啡。”

“吉吉,”他接过,问,“你还好吗?”

“还好。”我说,“晚上留下吃饭吧,我去买点菜。”

“不了。”他摇头,“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对了,我看到你得奖的消息了,夏老师要是泉下有知,应该很骄傲才对。”

他说完,目光转到墙上,看到我墙上挂的两幅画,一幅是我离开时从他家里拿走的,我父亲画的《丫头》,另一幅是我这次得奖的作品《一只不会飞的鸟》。

“米米的案子,听律师说你放弃了?”海生说。

“是的,始终证据不足。”我说,“最重要的是,当事人都不在了,再纠缠下去,痛苦是无谓的。”

“他恢复得还好吗?”

“谢谢,还不错。”

“我打算九月再去澳州。”赵海生说。

“故地重游?”

“定居。”他开门见山地说,“吉吉,我希望你跟我一块去。”

我转过头看窗外。

“他并不适合你。”赵海生说,“爱情是一辈子的事。”

“也许吧。”我说,“好在他这一辈子可算刚刚开始。”

“你有没有想过,难免有天他会想起来?”

我脸色微变。却强撑着说:“没什么,也许那天他已经爱上我,离不开我。”

“祝你好运。”赵海生把咖啡一口喝完,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我说:“吉吉,你的茶和你煮的咖啡一样好喝。我走了,你考虑我的建议,还有些时日,你不必太急。”

他出了门,门很矮,他略弯了一下腰,撑开伞,走了。

我在房间里坐了很久。这个季节,窗外可以看到成群的鸟飞过。我总喜欢在他们翅膀一张一合的时候猜测它们的来去,它们到底要飞向何方,哪里会是他的归宿。成群结队,是否也因为他们害怕孤单?

门被人推开,是漾,他穿了明黄色的球衣,抱着个蓝球,一身的汗,大声对我说:“吉吉,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完,他伸出后面的一只手,手里拎着的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哈哈。”他笑,“瞧,我会钓鱼了,今晚咱们有好吃的了。”

“对不起。”我赶紧站起来,“我忘了做饭了。”

“我来做吧。”漾把鱼放进厨房,转身对我说,“吉吉,那个人是谁?”

“谁?”

“来找你那个?”

“你都看见了?”

“呵呵。”漾说,“你该留他吃晚饭。”

那天的晚饭,是漾做的,他坚持不让我插手。记得漾刚会做饭的时候,笨手笨脚,我家的碗差不多每天都遭殃,但现在,他已经把这一切做得可圈可点,手艺差不多要超过我了。我闻到红烧鱼的香味,胃口大开。

“你要多吃一点。”漾给我乘好饭,“你太瘦了,要不明天起,我带你打球去吧,我们学校的篮球队我已经组建起来了,你可以去当替补队员。”

“怎么你们的篮球队不分性别的吗?”

“你例外。”他说。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问。

“好看,才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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