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意识对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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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有道理。”

“现在去哪里?去成菲家吗?”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有需要我再找你。”

桑塔纳“突突”地穿过一条条街道,停到了落香茶社。

温鸿因为有家传,对风水学很熟练,但是占卜预测是他的短板,他现在主要跟着我修六爻和四柱。

四柱预测有很多门派,各派有各派的优缺点,真正能做到看一眼一个人的八字就可推算出一生命数的人不多,有些人虽然掌握了四柱预测的要点,但是不敢下定语,有的是因为学艺不精,有的是实践不够,更多的原因是不自信。

六爻相对四柱来说,要简单些,因为预测吉凶祸福需要的信息量少,不用太复杂的推算,只要根据卦象分析透彻了就行。

我一般也很少为别人推流年,要说泄露天机,四柱预测把一个人的一生明明白白地呈现出来,这是最大的泄密。看似是为别人指点了人生,其实是剥夺了他人的人生乐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或者说人生就是享受一个活着的过程,苦乐聚散说白了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不需要谁去告诉怎么走。

所以我告诉温鸿,四柱学你可以知道一些其中的原理,不一定去深入地钻研它,破译别人的生命密码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我教他六爻,可是他看着我用梅花易数又快又准,非缠着要学。

梅花易数也有很多种,我跟张天师学的那是最高绝学,择徒要慎,我现在是不会完全传给他的,不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而是为了这门奇术的严肃和神圣。

我教他一些简单的梅花心易是可以的,所以我没有拒绝。

我抄了一份梅花易数的《物理论》给他,说:“想学梅花易数,你先把这个背会。”

邵康节先生所著《梅花易数》里有各种歌诀六十余种,现在多已散佚,仅存下的也有一些是后人根据流传补续的,都不完整,甚至还有失严谨,唯有《物理论》、《万物赋》等少数篇章流传至今,未有一字一句改动过。而琢磨透了《物理论》这篇文章,学梅花易数才好入门。

《物理论》揭示了万物生克原理和感应之象,是断卦不可或缺的圭臬,这篇写道:

三才始判,八卦攸分,万物不离于五行,群生皆囿于二气。

羲皇文字之祖,仓颉肇书篆之端,鸟迹成章,不过象形会意,云龙结篆,传来竹简添书;秦汉而返,篆隶迭易,钟王既出,真草各名。其文则见于今,其义犹法于古。人备万物之一数,物物相通;字泄万人之寸心,人人各异。

欲穷吉凶之征兆,先格物以致知。且云天为极大,能望而不能亲,毕竟虚空为体;海是最深,可观而不可测,由来消长有时。移山拔树莫如风,片纸遮窗可避;变谷迁陵惟是水,尺筒无底难充。小弹大盘,日之远近,不辨白云苍狗,云之变化非常。雨本滋长禾苗,不及时,人皆蹙额;雪能冻压草木,如适中,人喜丰年。月行急疾映于江,莫向水中捞捉;星布循环周八极,谁从天下推移。露可比恩,厌邑行人多畏;霞虽似锦,膏盲隐士方宜。皓皓秋阳,炎火再逢为坑害;娟娟冬日,寒水重见愈凄凉。

顽金不畏洪炉,潦草须当提岸。雾气空蒙推障碍,电光攸忽喻浮生。月下美人来,只恐到头是梦;雪中寻客去,犹防中道而归;白露可以寄思,迅雷闻而必变;履霜为忧虞之渐,当慎始焉。

临渊有战惕之心,保阕终矣。蜡虫莫指,闺门之事不宜;霖雨既零,稼穑之家有望。阳春白雪,只属孤音;流水高山,难逢知音。至于岩岩山石,生民具瞻,滚滚源泉,圣贤所乐。瀑布奔冲难收拾,溪流遄激不平宁。风水所以行舟,水涌风狂舟必破;雨露虽能长物,雨零霜结物遭伤。社稷自有人求,关津诚为客阻。烟雾迷林中有见,江河出峡去无回。

桃夭取妇相宜,未利于买童置畜。杨柳送行可折。尤喜于赴试求名;松柏可问寿年,拟声名则飘香挺秀;丝萝可结姻好,比人品则倚实势扳缓。荷方出水,渐见舒张。梅可调羹,未免酸涩。李有道傍之苦,榄余齿末之甘。笔墨驱使,时日不长;盆孟装载,团圆不久。缏短汲深求未得,戈长力弱荷难成。屠刀割肉利为官,若问六亲多刑损。利刀剖瓜休作事,如占六甲即生男。无人棺椁必添丁,有印书函终见折。厘等则骨贮匣中。纵有出时还须人。

算盘则子盈目下,任凭拨乱却成行。瓦口虑其难全,怀亦防其有缺。席可卷虚,终归人下。伞能开合,定也人头。钓乃小去大来,樵则任重道远。素珠团圆,可串而成;蜡烛风流,不能久固。针线若还能逢既合,锄头如用必然翻。凿则损而为利,亦当有关;锯乃断而成器,岂谓无长。又若飞走之升沈,亦关人事之休咎。

猢狲被系,还家终是无期;鹦鹉在囚,受用只因长舌;鹄乃随人饮啄,纵之仍入樊笼;马虽无担驰驱,用之不离僵锁;鲤失江湖难变化,燕来堂屋转疑难。诉理伸冤,逢鸦不白。占身问寿,遇鹤修龄。

万物纷纭,理则难尽。诸人愿欲,志各不同。若执一端以断人,是犹胶柱鼓瑟。能反三隅而悟理。方称活法圆机。心同金鉴之悬空,妍媸自别。智若玉川之入海,活泼自如。

鬼谷子曰:“人动我静,人言我听。”旨哉斯言!胡可忽诸。

我让温鸿先通读一遍,然后逐字逐句为他讲解。

乔好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我定睛细看,不由惊喜,原来是李平阳。

我听乔好运说起过他,大学毕业后,他回到山西,在一个市里的重点中学任教,后来有一个朋友伙同他开了家电脑销售公司,据说赚了不少钱。

可是站在我面前的李平阳,怎么也不像发了财的有钱人,头发蓬乱,胡须黑硬,脸又黑又瘦,眼窝深陷,很像刚从非洲难民区回来的。

我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李平阳唉声叹气,脸阴沉得如六月里暴雨来临的前夜。

“到底怎么了?”我问乔好运。

原来,李平阳一年前看到股市火暴,从公司里抽了资金投入了股市,一开始也赚了不少钱,他见股市赚钱这么容易,比辛辛苦苦做生意轻松多了,胃口越来越大,又以公司的名义在银行贷了一百万,还借了亲戚朋友大概有五十多万,然后就听信深圳一家什么投资咨询公司的推荐,全部买进了一只涨势不错的股票。

谁知道,一个星期后这只股票突然扭头向下,连连跌停,把他牢牢套住。他再联系那家咨询公司,电话已经成了空号,他开始恐慌,不停地操作,本意是想做做波段,降降成本,期望有朝一日能解套出来,谁知,他是越卖越低,越买越高,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他的合伙人已经和他闹翻,逼着他卖了房子车子还银行借款,可是纵是这样,他仍然欠了银行五十多万,亲戚朋友的钱他没有能力还,天天被逼债的追得如过街老鼠一般。现在银行已经准备起诉到法院,他离监狱还有一步之遥。他被逼无奈,跑到大都找乔好运来躲债了。

我说:“你们生意行里有一句话叫,不熟不做,你对股市了解多少就敢孤注一掷?这不是找死吗?”

乔好运示意我不要再骂他。

李平阳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我该死呀,鬼迷心窍了我!”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连这么简单的骗局都看不清,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吗?一个陌生公司的话也敢信,不坑你坑谁?”

乔好运把我拽到一旁说:“天一,你别埋怨他了,他够难受的了……他在山西差点就跳楼了,最后给我打了一个告别电话,是我答应他帮他想办法才把他弄到大都来的。”

“你帮他?你有一百万吗?”

“我没有……我那不是权宜之计嘛,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吧!”

“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然多找几个同学,大家一起凑钱先帮他度过这个关口。”

“你说得轻巧,那是一百万,不是一万两万,怎么凑啊。”

“所以找你商量来了嘛。”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过一万块钱,你有多少?其他同学又能有多少?”

“能不能向你朋友郑老板借点?”

“这就是你的办法吧?乔好运,你也太会算计了!”我怒道。

“我不是为了同学情谊吗?我算计你什么了?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让平阳去跳楼吧!”乔好运和我杠上了。

李平阳听到我们争吵,走过来说:“好运,天一,算了,你们不要为我的事为难了,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人生总有一死,项羽有败而自刎乌江的勇气,我既然失败了早走一步也无话可说。”

李平阳说完向外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喝道:“你哪去?好生在这儿给我待着。”

“天一,你让我走吧,现在只有一死对我才是最好的解脱。”

“你还是个男人吗?一百万就把你打趴下了?你就不能埋头苦干几年再挣个一百万回来?”

“我还有机会吗?我没有了,进了监狱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机会也得制造机会,你甘愿这样带着亲戚朋友的咒骂去地狱?人家项羽死了是个鬼雄,你是什么?做鬼你也是个窝囊鬼!”

“我认了,做人都做不了,我还管做什么鬼。”

“你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睡一觉,明天太阳还在,你该明白,睡一觉你还能醒来,你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世界末日,如果你死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好了,别绝望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总会有一扇窗户能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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