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萎蘼的朱大朗(1 / 2)

加入书签

自五月下旬下来,朱大郎便没睡过一日好觉,一闭上眼,便是妻子那惨死的模样,伸长了一双血手同他说,她死得好惨,被尖木棍刺得好痛,让他救救她。

再是惊醒,一身冷汗,一夜未眠。

案发现场二正好就在朱家院里,池家大车停在街口没进胡同,车夫看着,池千望带着朱怀古来到了朱家。

一进院子,便见到两个妇人正在抹眼泪,一老迈,一较年轻些,是朱大朗的祖母与母亲,其父亲却是不在家。

家里原本是五口人,钱念寻惨死,朱大朗终日消沉,朱婆婆年老,朱大郎母亲悲痛,唯朱大郎父亲尚存理智,也是被现实生计压弯了腰,便是悲痛家中从天而降的祸事,也得挺直了腰接活干活,不然家用何以得来。

朱大郎原来蹲在钱念寻惨死院中的边上,见家中不请自来两个贵人,一时与祖母、母亲看得愣了,也不明白,他站起身茫然地看着池千望与朱怀古:

“两位是……”

朱怀古是做侍从的,自由她介绍,一说完,院子中祖媳孙三人便跪了一地。

池千望免此大礼,让三人各自进堂屋安坐。

院里虽是案发现场二,也就在朱大朗方将蹲着的那个地方,便是钱念寻身死之地,可到底洪府尹先前的职责做得实在太糟,莫说方士绅新宅那样半途因人命而废建闲置的,也没能寻出半点儿线索来,何况是这住家之地?

是连半点儿痕迹也无,连看都不必看,看了也白看。

朱怀古索性同池千望一般在朱大郎的上座看茶中,从朱家三口人里了解下当时案发的情况。

这些当然案宗里也有记录,只是颇为不详,只道钱念寻当时是一人在院中晾衣物,朱大郎祖母与朱大郎母亲在堂屋里做着针线活儿,朱大郎祖母年纪大眼睛不好,也就替朱大朗母亲拉拉丝线参详花样什么的。

突地一声惨叫,两婆媳再出来,便见钱念寻已然惨死。

朱怀古问:“便是这堂屋?”

池千望官儿太大,朱家婆媳谁也不敢落座,闹得朱怀古也是站在池千望身侧问话,池千望是想让她们随意,怎耐他虽没什么官架子,可官威不必摆便天生自有,她们婆媳是谁也不敢在官大老爷跟前落座。

朱大郎母亲点头:“是!”

朱怀古观此堂屋,门在左侧,出了门是院子,院子晾衣架又在堂屋前右侧,堪堪是堂屋里坐着的人的死角,确实只能听到声音,却难看到晾衣架那边的什么人。

素日里都是朱大郎与父亲外出做工,早出晚归,钱念寻侍奉婆母与太婆母,向来尽心尽力,婆媳三代相处倒是和睦,正是左邻右里称赞的婆媳典范,未想好景不长,钱念寻嫁过来不到一年,也尚未有子,便出此惨祸。

那致钱念寻于死地的凶器尖木昆,朱怀古与池千望早看过,不过是一支寻常木棍被削尖了一头,十分锋利,莫说脆弱的眼珠子与糊软的脑浆,便是正中肋骨之类较强人体部位,也得被刺出个血窟窿来。

说话期间朱大朗少有言语,并不主动,仅问到他时,他方答上一二,神色情绪万分委蘼。

知他连赖以生计的手艺活儿都不去干了,朱怀古叹道:

“还请节哀,活着不易,便是为了不幸惨死的你媳妇,未寻出凶手之前,你可得保重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