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宠爱(上)(1 / 2)
这样算来,每个孩子要置一笔将近一万两银子的私产,再加上婚礼的费用,徐嗣诫还好说,徐嗣谕是长子,四房第一个婚娶的孩子,怎么也要花费个四、五千两,徐嗣谆是世子,只怕费用还要翻倍,三个孩子,最少要五万两,还有之前的贞姐儿,之后的谨哥儿……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有点身家!
十一娘在心里腹诽着,让竺香把徐嗣谕新房需要的物件一一例出来交给了白总管,白总管派管事采买,到了六月中旬,新房收拾停当。想着新礼还早,天气又热,大家做事都有点蔫蔫的,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管事的妈妈们商量徐嗣谕的婚礼。
谨哥儿自从三月三迷上了划船,隔三岔五就要吵着去一次。天气渐渐热了以后,就只能早晚去,进入六月,就是早晚去也很热,谨哥儿常常热得满头大汗,雪白的皮肤通红,却还是很固执地要去划船。十一娘心中一动,让徐令宜告诉谨哥儿游泳。
徐令宜欣然应允。
十一娘就只留了几个年长的婆子在流芳坞当差,帮着做些打扫之类的事,自己在一旁服侍爷俩的茶水瓜果。
水吹过碧漪湖,带来丝丝的凉爽,她就坐在亭子里看书或是做几针针线。
不过三、四天,谨哥儿就学会了泅水,趁着徐令宜丢手让他自己游的时候朝树木横波的凌穹山庄那边游去。
徐令宜吓了一大跳,追了半盅茶的功夫才把人揪住。
上了岸对十一娘摇头:“不行,谨哥儿胆子太大了,得提前给他找两个小厮在身边服侍才行。”
十一娘忙用大帕子把谨哥儿裹了,笑道:“年纪大了的在内院不合适,年纪小了只怕看不住。”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徐令宜不以为然,没两天找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跟在谨哥儿身边。
十一娘见那两孩子皮肤黑黑的,身子圆滚,壮得像小牛犊似的,眼睛却很纯净,不由暗暗点头。
带孩子进来的白总管知道十一娘对谨哥儿看得很紧,事事都亲力亲为地教导,怕她嫌弃两个孩子粗野,忙解释道:“侯爷说了,只让陪着玩,到了读书年纪,再换懂礼仪,识字的跟在身边。这两个,虽然说是在田庄上长大的,手脚却十分灵活,性情也憨厚。从曾祖父那辈时起就在徐家当差,父母也都是老实本份的人,一定会好好陪着六少爷的。”
或者是物极必反。十一娘自己很早的时候就上培优班,童年的记忆全是四季如春的教室、和颜悦色的老师。到了谨哥儿这里,却希望他能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虽然盯他盯得紧,却多用在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上了。
“让白总管费心了。”十一娘笑着接纳了两个孩子,“等谨哥儿启蒙了,只怕还要麻烦白总管再帮着找两个小厮。”
白总管松了口气。
虽说是侯爷吩咐的,可夫人不答应,这件事十之八九是要有反复的。
他笑着应“是”,说了些客气的话,起身告辞。
十一娘就招了两个孩子过来问话。
两个孩子一个叫黄大毛,一个叫刘二武,天真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机敏,不像一些进府当差的小厮,虽然年纪小,却带着许些大人才有的沉稳。
她暗暗点头,把谨哥儿叫进来介绍他们认识,三个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把诜哥儿撇到了一旁。
顾妈妈怕黄大毛和刘二武不懂规矩,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谨哥儿越发玩得高兴。泅水、划船、采莲蓬、爬树、打陀螺、挖虫子、玩泥巴……不是勾破了衣裳就是满身是泥。偏偏十一娘除了每次仔细地给谨哥儿洗手,什么也不说。把顾妈妈急得满头是汗。看到诜哥儿跟在后面玩得高兴,忙把诜哥儿的乳娘叫来:“我们少爷是夫人准的,七少爷那边,只怕还要禀了五夫人才行。不然这一身泥一身汗的,回去也不好交差了。”
诜哥儿的乳娘苦笑。
徐令宜告诉谨哥儿泅水,诜哥儿回去后也嚷着要学。可徐令宜一个人不能带两个孩子,而徐令宽沉不住气,教了两次就不干了。五夫人没有办法,又不能让其他人进内院,只好把孩子送到红灯胡同,孙老侯爷亲自坐镇,定南侯世子亲自告诉诜哥儿泅水。诜哥儿在那边玩得乐不思蜀。五夫人想儿子,带着诚哥儿去那边住了半个月,刚带着诜哥儿回府。
两个孩子常在一起玩,两位乳娘自然接触的多,又都是签的活契,走得自然比一般人要亲近。诜哥儿的乳娘和顾妈妈说体己话:“……那次七少爷跟着六少爷喊了四夫人一声‘娘’,五夫人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后来因为学泅水的事,五夫人还责怪了五爷几句。知道侯爷专程给六少爷找了两个小厮陪着玩,也动了念头,想给七少爷找两个。这一来,也免得七少爷天天跟在六少爷屁股后面。为这事,专程让石妈妈回了一趟红灯胡同。只是这样的人难找。滑稽些的,怕进府和小丫鬟搭在一起坏了规矩,老实些的,又怕没那本事讨七少爷欢心。老侯爷也正为难着。你让我去说,岂不是往那火上浇油吗?”
顾妈妈听得目瞪口呆,指了正和谨哥儿趴在树下给鸟找虫子的诜哥儿:“你回去以后怎么交待啊!”
“五夫人知道七少爷这些日子又和六少爷搅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玩得这样疯。”诜哥儿的乳娘无奈地道,“只要七少爷去给五夫人问安前收拾干净了,五夫人如今的心思都放在八少爷身上,一时不会察觉。”又道,“只盼老侯爷快点给七少爷找两个小厮来,也免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正说着,徐嗣谆和徐嗣诫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两位乳娘忙上前行礼。
徐嗣谆点了点头,笑着蹲到了谨哥儿的身边:“又在给你的鸟挖虫子?”
谨哥儿抬头,脸上横一道、竖一道黑印子。
“四哥,”他咧了嘴笑,瞥了徐嗣诫一眼,喊了声“五哥”,然后站起身来,手里提了条肉肉的地龙(蚯蚓),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拉了徐嗣谆。
诜哥儿的乳娘惊呼一声,忙朝顾妈妈望去,示意她拦着谨哥儿。
顾妈妈却朝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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