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弹劾(2 / 2)
金氏懒得出门,便直接婉拒了吴氏白氏的邀请,干脆窝在屋子里看杂书。
况且人家夫妻上街游玩,她哪能去做小尾巴,年岁小也就算了,三十多岁的小尾巴那岂不要笑死人了。
金氏认真翻阅着手中的话本子,不得不承认阿芙那丫头找书的本领真是一绝,本本都堪称精品,就如她最近看的这本,摄政王与亡国公主的爱恨情仇,真是赚足了她的眼泪。
“小姐。”金氏回了金府后,赵妈妈便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怎么了?”金氏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望过去。
便见赵妈妈手里提着两盏花灯走了进来,金氏忍不住笑着道:“这该不会是大哥二哥送来的吧,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喜欢这个?”
只怕就连嫣然都不爱玩花灯了。
赵妈妈摇头,笑着回道:“这不是大老爷二老爷送来的,这是陈家小姐送来的。”
“念儿?”云嫣然出嫁后,陈念与谢澜经常来探望金氏,所以金氏对她们的称呼十分亲昵。
“是,陈小姐特意送了两盏花灯来,这盏是给王妃的,这盏是给小姐您你的。”
金氏端详着赵妈妈手中的两盏花灯,给云嫣然的那盏是一只华丽的孔雀,做工复杂,颜色华丽,就……很浮夸。
给她的那盏倒是别致,那是一盏牡丹花灯,匠人手巧,竟以竹枝和洒金宣纸做出了层层叠叠的牡丹花。
花灯内亮着一盏烛火,暖光融融,仿佛一朵绽放于灿烂日光之下的牡丹,花开正盛。
“陈小姐真是有心啊,定是知道您喜欢牡丹花这才选了这盏花灯。”赵妈妈笑着说道。
金氏却看着牡丹花灯若有所思起来。
这不像念儿送的,倒像是他送的。
并非金氏自作多情,而是那盏孔雀灯实在太过艳俗了些,她不相信女孩子会有那样的品味,看着便像是男子选的东西。
若当真是他,那他的心思岂不不言而喻了?
赵妈妈不知金氏为何失神,她也未多想,放下花灯便退出了房间。
金氏则倚着椅子出神的望着花灯,灯光映进眸中,暖意融融,可她的心却如海面的波浪,迟迟无法平静。
……
未过几日,云嫣然果然一语成谶,御史台上书弹劾宁王苏钰品性不端,有损皇室威严。
宣平帝听闻苏钰竟在大街上带头为云嫣然画眉,不禁愕然的挑了挑眉,宁王竟已到色令智昏的地步了吗?
苏容闻后亦是一怔,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宁王还真是肆意啊。
陈濯皱了皱眉。
御史台堪称朝堂最乱之地,众多势力交错纵横,他虽为督查御史,但也无法管控其他御史。
毕竟闻风而弹是御史的职责所在,就连皇帝也不敢多加斥责,否则便是有违先祖之令。
贾御史语落,望着苏钰义正言辞的道:“此事宁王想作何解释?”
苏钰侧眸扫了贾御史一眼,语气清冷,“本王为何要与你解释?”
贾御史顿时语凝,显然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论王宫贵胄还是权贵众臣,哪个被御史弹劾后不得小心翼翼的出来解释,可这宁王怎么这样呢?
莫非要破罐子破摔不成?
苏钰却继续漫不经心的问道:“本王为王妃画眉,又与你何干?”
华将军哈哈一笑,插嘴道:“是呢,贾御史管的也宽了,你平日宿在哪个姨娘那我们也没过问啊!”
“听说贾御史很有情调,没事还会与姨娘们抚琴作诗呢!”虎威将军也笑呵呵的附和道。
武将说话不讲究修辞,直白的让贾御史不禁老脸通红。
“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本官如何都是关上门在自家府中,可宁王却是在大街之上,这成何体统!”
谢澜的父亲兵部左侍郎摸了摸胡子,淡笑道:“贾御史此言未免有些严重了,宁王正值新婚燕尔,大家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难道还不能理解少年娶妻的欢喜之情吗?”
众人默了默,齐齐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是不赞同,而是当真忘了。
能有资格上早朝的都是在朝堂打磨多年的老臣,新婚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久远了。
宣平帝却若有所思起来,最近他新得了两个美人,一个温婉,一个清纯,倒是让他找到了点年少时的感觉。
画眉而已,不过闺房之乐,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侍郎是翰林出身,所以自不像华将军那般只知人身攻击,文臣讲究的是杀人诛心,“况且宁王与宁王妃乃是陛下赐婚,宁王与王妃夫妻和睦也是对陛下的感念与敬重。
难道王爷疏冷王妃,辜负了圣上龙恩,这才是贾御史想看到的吗?”
贾御史闻言果然脸色一变,忙道:“谢侍郎莫要信口雌黄,本官岂有此意?”
谢侍郎淡淡一笑,不徐不疾的道:“贾御史勿急,本官也只是随口一言,并无他意。”
贾御史被堵住了话头,其他御史也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谢侍郎已经将高度提升到了龙恩之上,他们有几条命也不敢反驳。
宣平帝对这种事向来不甚看重,他本身就是个喜好享乐的,甚至即便听到权贵们在家中豢养歌姬供宾客取乐也不过一笑置之,觉得这是男子本性而已,不足挂齿。
宣平帝正欲开口将此事带过,却忽听昭王冷声开口道:“宁王宠爱自己的王妃自然无可厚非,可本王听闻宁王还当众发表了其他的言辞。”
见宣平帝没有阻拦的意思,昭王便继续道:“宠爱妻子的男人不一定有出息,但不疼爱妻子的便一定不是好男儿,这些话可是宁王所言?”
“是。”宁王颔首,坦然应下。
这下谢侍郎等人皆皱起了眉,心中暗叹宁王还是太年轻了些,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啊。
昭王目露得意之色,“依照宁王这般说,天下男人若做不到宁王这般地步岂不都不算好男儿了?
天下百官是,本王是,那父皇他在宁王心中难道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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