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多智而近妖(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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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情呀爱呀的,小心早恋。”关允说道。

“我不会,哥哥放心好了,我一心要考京城大学,才不会早恋,只会学习。”小妹噘了噘嘴,“哎呀,我还没有说完,你别打岔。”

“好,你说,你继续说。”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一佳姐姐一直陪在你身边,虽然夏莱姐姐有意外发生,不是她不想陪你,而是她不能。但不管是不是有客观原因,也说明了一点,在和你爱的缘分上,她不如一佳姐姐。这是缘分的体现。还有一点,一佳姐姐有经济头脑,又有政治智慧,她比夏莱对你在事业上的帮助更大。这样一个完美的姐姐,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娶她,还要娶谁?”

关允无语了,小妹这一番分析,丝丝入扣,几乎无可挑剔,她才多大,怎么就能从方方面面分析问题了?关允不由摇头一笑,“小妹,你说的是不是太现实了?都有政治联姻的味道了。”

“在爱情的基础上,现实一点有什么不好?夏莱式的浪漫终究比不过金一佳式的浪漫和现实的完美结合。再说古代皇帝还和亲呢,联姻也未必没有幸福,不要一听政治联姻就持否定的态度……”小妹振振有词,小脸仰起,十分自信地说道。

“好,说得好。”关允哈哈大笑,“小妹长大了,这一番高论,让人刮目相看。”

“哼,看你以后还敢小瞧我不。”小妹开心地一笑,一笑之间,国色天香。

到了飞马宾馆,接上了金一佳。金一佳见小妹也在,十分高兴,就问到了温琳。关允不由脸上发烧,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蒙骗了过去,还好,金一佳不如夏莱心细而敏感,并未多问。

一行三人先到了平丘山。

到了山脚下,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关允来到,刘宝家立刻来到近前,悄声说道:“关哥,郑令东这家伙不聪明,偷偷回黄梁了。”

“真的?”关允吃惊不小,“他傻了,不怕被郑天则拿了?”

期待下一步

郑令东的去向,郑天则不知道,呼延傲博不清楚,但自始至终,他的一举一动全在关允的掌控之中!

无他,只因关允有刘宝家和雷镔力。

调刘宝家和雷镔力到市公安局,在震惊了进取学院一干人等后,二人配合调查工作,市公安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当时二人属于正当防卫,不负任何连带责任。

开玩笑,都是市公安局警察了,谁还和刘宝家、雷镔力过不去?再说郑天则也无心顾及这些小事,一个郑令东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他哪里还有心思拿刘宝家和雷镔力开刀来牵制关允?

刘宝家和雷镔力进入市公安局的时机恰到好处,在呼延傲博改变策略收缩战线的大方向下,在郑天则布局一乱处于全面被动的大前提下,二人被崔向破格安排到了刑警队,成了刑警。

表面上刘宝家和雷镔力还在实习期,实际上在崔向的精心安排下,二人已经正式开始了刑警工作,并且迅速地成长起来。

从小就好动的刘宝家和雷镔力,在受到专业训练之后,功夫更是突飞猛进。当然,除了打架的功夫进步之外,追踪和侦查的水平也大涨。

正好,郑令东的脱逃让刘宝家和雷镔力的功夫有了用武之地。

郑令东在和关允不间断的通话中,并没有透露他的藏身之地,而且郑令东也相信关允没有追踪他的技术手段。他却不知道,关允在齐昂洋的帮助下,暗中动用了省国安厅的技术手段,锁定了他的具体位置!

但关允并没有抓获郑令东,而是引而不发,让刘宝家和雷镔力亲赴燕市踩点,确定了郑令东的几个落脚点,又让二人基本摸清了郑令东在燕市和京城的关系网。

引而不发,为上策,是为掌握主动。引而发出,是中策,即使一箭中敌,也会暴露了自己。引而发出不中敌,却被敌人发现自己并且反击一箭,是为下策,有可能反被敌人一箭射中。关允之所以将郑令东拿捏在手中并不外露,也是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还有一点,关允恨郑令东入骨。如果郑令东非死不可的话,也要让他死得其所,临死之前让他拉郑天则陪葬。

原以为郑令东足够聪明,会一直躲藏下去,没想到过年了,按捺不住思家心切,居然偷偷溜回黄梁,他是想找死?

“郑天则发现没有?”关允担心地问道,如果郑令东落到郑天则手里,进取学院的案子真有可能成了死局。

“应该没有。”刘宝家肯定地说道,“最近郑天则确实心不在焉,对进取学院的案子关注不多。他最近和红颜馨密切接触,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听说和封况的遗留问题有关。”

封况的遗留问题?封况的案子已经暂时结了,他的遗留问题只有财产问题了。作为黄梁的首富,封况一死,必定会留下大笔财富,封况家人可以分到的遗产肯定有限,大部分财产恐怕会落到郑天则手中。

这么说……莫非红颜馨是郑天则的管家?

又一想,关允蓦然灵光一闪,居小易留下的声称代表郑天则全部身家的一串数字,难道最终解释权是在红颜馨手中?对,身为一个漂亮女人,红颜馨没有成为郑天则的女人却又被郑天则重用,她又无权无势,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经济方面的才能,在替郑天则打理郑姓庞大的经济帝国!

任何一个势力团伙都要以经济利益作为纽带,没有经济利益上的联系,必然不成利益集团。一经想通,关允心中豁然开朗,不由心情大好。先是知道家中藏有价值连城的字画,现在又发现了郑天则的命门——经济命脉,看来,他来年要财运大旺了。

以后,还少不了要和红颜馨打交道了。关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一口吞下郑天则的全部财产,让郑天则先品尝一下身无分文的痛苦,然后再送他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继续监视郑令东,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他一下,要保证不能让他落到郑天则的手中。”关允小声地交代了一句,见金一佳和小妹走了过来,就结束了对话,告诫刘宝家,“别在一佳和小妹面前提这件事情。”

“知道。”刘宝家点了点头,一挥手,和雷镔力、李理一起头前带路,上山而去。

平丘山今非昔比,山脚下建造了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宅子,类似农家院,又比农家院卫生条件好,生活设施齐全。而且房顶涂了各种颜色,放眼望去,点缀在树林之中的宅院,就如一颗颗七彩明珠,十分好看。虽然是冬天,但依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山门已经建好,用的还是老容头的题字。山门依然是拙朴的风格,宽大而宏伟,初具气象。

上山的路也已经修整并且拓宽,沿阶而上,平缓而舒适,没有爬山的疲劳。而山路的沿途也树立了一些巧夺天工的指示牌,巧妙地掩映在树木和山石之间。

金一佳连连点头,赞叹说道:“温琳很能干,平丘山的开发,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关允,要不你再和温琳打个电话,她说好要陪我一起上山,怎么突然不来了?”

“咳咳……”关允差点没吃了一口冷风,温琳身子不适,现在不宜做剧烈运动,爬山肯定不行,他扯谎说道,“她一个平常不怎么走动的亲戚突然来了,她不陪也不好,看情形晚上应该有时间陪你。”

“晚上?”金一佳为难地说,“晚上我就走了。”

“不是说明天才走?”关允问道,“怎么提前了,出了什么事情?”

“家里来电话让我回去,说是商量一下年后定亲的事情。”金一佳低下头,闷闷不乐了片刻,忽然抬头又笑了,“我假装答应,不过护照什么的都弄好了,随时可以逃之夭夭。放心好了,除非你先说再见,否则我永远和你……不见不散!”

关允心中一阵感动,小妹说得对,金一佳的爱让他感到直接而真实,不像夏莱的爱,虽然缠绵,却总是让人觉得朦胧而遥远。

小妹却在一旁一脸狐疑地看了关允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忽然嫣然一笑,冲关允做了个鬼脸。关允嘿嘿一笑,拉住金一佳的手,放在手心,郑重地说道:“如你所言,不见不散。”

小妹凑到金一佳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一佳姐姐,以后我叫你嫂子好不好?”

金一佳顿时脸红了:“小妹,别闹,就叫一佳姐姐。”

“路上我和哥哥说了,我喜欢你当我嫂子。”小妹抱住了金一佳的胳膊,“如果哥哥不娶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金一佳心花怒放,只一句话就让她对小妹的好感上升到了亲人的高度,她拉住小妹的手说:“小妹,明年到京城上大学,谁敢欺负你,和我说一声,包管让他后悔一辈子。”

小妹冲关允眨眨眼睛,言外之意就是,怎么样,替你解围了吧?关允暗中朝小妹竖了竖大拇指,夸小妹聪明。

逛完了平丘山,关允又陪同金一佳在孔县东南西北转了一圈,几大林场和农场项目,全部走了一遍,所有项目都进展得很顺利。在温琳的一手推动下,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等到明年春天,几大项目就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成为冷枫的农业兴县战略的先行军。

最后,关允还和金一佳一起看了看流沙河大坝。

冬天的流沙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站在流沙河大坝的前方,金一佳用手一指蒋雪松题写的几个大字说道:“说来还得感谢流沙河大坝,如果不是流沙河大坝的险情,就没有从孔县到黄梁的风雪兼程,也就没有我们之间的心心相印……”

如果是夏莱,这番话就算烂在心里她也不会说出,关允感慨地说道:“有一失就必有一得,流沙河大坝成就了许多事情,也毁了许多人。”

李永昌最终被判刑二十年,差不多会老死在监狱了,王车军烈火焚身又投河自尽,而李逸风也因此离任。流沙河,让多少人饮恨,又让多少人冲冠一怒!

但不管怎样,如今的孔县百废待兴,相信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就是万物复苏之日。孔县的明天,会更好!

关允心情大好,尽管他知道,孔县是走向正轨了,但黄梁依然局势未开,他多希望他每到一地,都会为一地留下希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基本理念,为官一任开拓一方,才是为官的最高境界。

在流沙河畔,关允的政治理念的雏形就如一棵幼苗一样,悄然地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或许终有一天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中午,关允安排金一佳在飞马宾馆吃饭。之后,金一佳就会踏上归程,关允和金一佳之间的再次见面,就要隔年了。

饭后,接金一佳的专车到了——金一佳有意留下奔驰给关允,燕市来车接她。关允送金一佳上车,谁知金一佳的汽车才走,关允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关允顿时心跳加快,两个多月了,他终于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夏莱的来电!

夏家

关允看了小妹和刘宝家几人一眼,悄然向旁边走了几步,才按下了接听键。

“夏莱……”关允都能感受到自己声音的颤抖,年关年关,对别人来讲或许过年要还许多人情债,但对他来说,却是情债。果然如老妈所说的一样,情债最难还。

先是温琳,又有一佳,现在又是夏莱,莫非说,这个年内,就要解决他的终身大事?

“关允……”不管是温琳、金一佳还是冷舒,几个人的声音都不如夏莱的声音好听,她的声音太纯净了,犹如天籁,空灵而极有穿透力。也正是这一点,一直让关允认为她是不可被伤害的好女孩儿。

“你终于来电话了,夏莱,我以为你真的不再理我了。”关允心底掠过一阵悲伤,尽管他要了温琳,尽管他的感情在向金一佳倾斜,但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当夏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初恋最是刻骨铭心,何况关允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青春的花只开一次,初恋的花,也永远只有一朵。夏莱就是他心目中永不凋谢的爱情之花。

“过年后你有时间来一趟京城吗?”夏莱的声音平静而没有起伏,仿佛关允不再是她曾经为之付出全部爱情的爱人一样,“我想和你当面道别。”

关允心中蓦然一阵痉挛似的疼痛,总有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开心,同样,也总会有一个女人让男人心痛。

“夏莱,你真的忍心?”关允几乎说不出话了。

“事情都过去了,与其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分开得好,我已经决定了。对不起,关允,辜负了你对我的爱,我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夏莱的声音依然纯净如天空飞过的鸽哨,“初三之后我有空,我初六就走。”

电话随即就挂断了,不再给关允说话的机会。

紧紧握住电话,关允只感觉一股彻骨的寒冷从脚底生起,直透后背,让他遍体生寒。他度过了二十多个冬天,记忆中,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个冬天让他感觉这么寒冷。

关允并不知道的是,远在京城的夏家,放下电话,夏莱已经泣不成声。她扔了电话伏在床上,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她的心也在收缩着、疼痛着,而且比关允痛得更难受,更彻骨。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哭累了、哭痛了,又沉沉地睡去。等她睡着了,房门被轻轻推开,夏德长悄悄地进来,替她盖了盖被子,一脸忧愁。

夏德长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半晌沉默无语。不一会儿,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从卧室走了出来。她和夏德长年龄相仿,脸型酷似夏莱,只不过比夏莱丰腴几分,穿一身睡衣,踩着拖鞋,盘着头发,慵懒地坐到夏德长面前。

“德长,你叹什么气?小莱出国是好事,我倒觉得,她出国待几年,一是可以忘了那个什么关允,二来也算镀金了,再回来身价就抬高了。你看别人都出国镀金了,小莱出国,我举双手赞成。”中年妇女是夏莱的母亲李玉欢。

“现在形势不同了,以前小莱跟了关允是下嫁,现在她再和关允在一起,就算是门当户对了。”

“门当户对?夏德长,你开什么玩笑?”李玉欢的声调高了几分,“就凭关允一个小小的副科?”

“他现在已经是黄梁市委一秘了好不好?过了年肯定提正科,二十四岁的正科,很不错了。”

“就算他提了正科又怎么样?就算他是市委一秘又怎么样?”李玉欢眉毛一扬,气势高涨,“他还不一样是农家子弟,一个农村娃也想娶夏家的女儿,亏你说得出口。夏德长,我不能再让女儿受委屈了,我不能让我的悲剧在她的身上重演。如果我当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也不会到现在才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夫人,至少也得是省委副书记夫人了。”

夏德长被李玉欢一番话说得脸色一沉,他无地自容,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借关允说事:“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说的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不是你的。”

“我就是不同意女儿和关允在一起。”李玉欢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关允出身不好,配不上女儿。”

“关允是出身不好,可是他有一个妹妹……”

不等夏德长说完,李玉欢轻蔑地笑了:“哥哥是农村娃,妹妹就是金凤凰了?笑话。”

“还真是笑话了!”夏德长也生气了,李玉欢每次都抢他的话,让他很没面子,“他的妹妹叫容小妹。”

“叫容小妹怎么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李玉欢还是没过脑子,瞥了夏德长一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关允的妹妹也是柴火妞。”

“啪”的一声,夏德长拍了桌子:“李玉欢,你听好了,关允的妹妹叫容小妹,听一佳说,怀疑容小妹就是容一水失散的女儿。”

“容小妹什么……”李玉欢被夏德长拍桌子的动作激得火起,也想一拍桌子还回来。夏德长自从出京外放之后,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她面前嚣张,想翻身不成?不料她的右手高高举起,还没有落下来,突然就惊呆了,“夏德长你说什么,你说容一水?京城容家的容一水?”

“容一水有一个走失的女儿,关允有一个异姓的妹妹叫容小妹,一佳见过容小妹,说长得很像崔盈若。崔盈若是黄梁人,孔县是黄梁下辖县,一系列的线索联系在一起,容小妹应该就是容一水的女儿。”夏德长气势大盛,仿佛他认识关允就认识了容小妹,然后就和容一水搭上了关系一样,“如果女儿嫁给了关允,如果关允的妹妹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你说,我和容一水算不算也是儿女亲家了?”

“容家,容家……”李玉欢喃喃自语,站了起来,“真要是和你说的一样,关允的妹妹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关允岂不是鲤鱼跳龙门了?容一水肯定不会亏待关允,万一他认关允当干儿子,哎呀,关允何止是鲤鱼跳龙门,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

“你说,女儿嫁给关允,亏不亏?”夏德长得意扬扬,感觉要力压李玉欢一头。

“不亏,不亏!”李玉欢惊喜地站了起来,“德长,你怎么不早说?没想到,关允这么有来历。怪不得女儿死心塌地要跟关允,还是女儿眼光高,有远见,是不是她早就知道关家有一个容小妹?她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说出来,为什么非要瞒着?害得我们白担心半天,还阻挠她和关允在一起。真要能攀上容家这棵大树,我们可就发达了。”

夏德长好像终于在李玉欢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次:“要不我说你没有远见,此一时彼一时,关允自身能力又强,再有容家的扶植,以后他想不出人头地都难。我估计,他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就能升到正处!”

“不得了,不得了,二十七岁到正处,岂不是说三十岁就能到副厅?关允三十岁就能和你现在平级,德长,女儿嫁了他,以后还不得……”李玉欢得意忘形了,脱口而出。

“胡闹,不要乱说话。”夏德长毕竟是官场中人,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脸色一沉说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一定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行了行了,别吓人了。”李玉欢虽然一下难以适应夏德长的气势,想想多少年来夏德长在她面前都直不起腰来,现在借关允说事,就敢冲她横了,她不由心里窝火,但一时又不好发作,只好说道,“都是盼着女儿好,想想我和凝欢当年同人不同命,凝欢嫁了金全道,我嫁你。现在小莱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怎么一佳是京城第一千金,小莱就不是了?还不是因为你夏德长比不上金全道!还不是因为夏家比不了金家!”

夏德长的脸色难看了几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天天翻出来,有意思?现在说的是小莱的终身大事。关允是挺爱小莱,但毕竟两个人分开了一年,感情也淡了。而且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一佳也喜欢上了关允,而且关允好像对一佳也有意思。”

“啊?”李玉欢一下站了起来,“金一佳怎么回事?跟小莱抢男朋友,她还要不要脸?不行,我得找金全道说理去。”

“坐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呢!”夏德长怒了,“李玉欢,你说话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小莱还没有和关允结婚,关允想和谁谈恋爱是他的自由!再说我们以前阻挠小莱和关允在一起,本身就让关允对我们有了成见,你还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找金全道说理?先不说金全道是不是同意一佳和关允的事情,你这么冒失地去兴师问罪,等于是伸脸过去让别人打脸。”

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夏德长猛然站了起来:“冷家、容家,如果再加上一个金家,好一个关允,竟然成了三大世家的支点!”

京城五大世家

“你说什么?”李玉欢愣住了,“关允怎么就成支点了?听你的意思,金全道不但不会反对金一佳和关允的事情,他还会举双手赞成?别开玩笑了,金家是名门望族,绝对不可能让金一佳嫁给平民百姓出身的关允!”

“你错了,李玉欢,你真的错了。”

夏德长其实想说的是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反对夏莱和关允在一起时就错了。他本来打破了门户之见,娶了李玉欢,到头来,却又落入了门户之见的局限之中。百般阻挠关允的成长,以爱护女儿为出发点,却要毁掉关允的一生,他确实做得太过了。

怪谁?都怪李玉欢。李玉欢自认出身比他好,结婚后,处处摆出千金小姐的架子,压了他整整十几年,让他总是笼罩在出身不好的阴影下,久而久之,也让他对出身问题敏感而脆弱。正是因此,他总是认为关允和他一样出身不好,肯定是怀揣穷小子要娶富家女高攀的心思才和夏莱恋爱。

不承想,关允身世离奇,竟然有一个捡来的妹妹。而他的妹妹,赫然就是京城中传闻多年的第一世家容家容一水走散的女儿……何其惊人的事实!

京城五大世家——容家、金家、冷家、田家和李家,容家以无可争辩的实力高居第一,其余四家,金家和冷家实力相当,田家和李家也是不相伯仲。四家为争夺排名先后而互不服气,但却无一家敢有问鼎第一世家之心,原因无他,只因容家实力太强大。

容一水作为容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虽然还算不上是容家的家主,但他在容家的地位无可替代,传言他是容家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选。

容一水早年有一个失散的女儿一事,在京城圈子内几乎人人皆知。失散的原因无从考证,有传闻说,容一水与女儿失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究竟有什么隐情,谁也说不清楚。传说是和容一水想要接任容家掌门人的动机有关,还有人传言容一水的女儿是被人偷走了,凡此种种传闻,不一而足,成为世家圈子内的一大悬案。

夏德长虽然出身富贵之家,但夏家还远称不上世家,别说和庞大的容家相比了,就连和五大世家中排名最后的李家相比,也是相差甚远。

夏德长一心想融入五大世家中,尽管他和李家有了联姻,但李家对他的关照似乎并不用心。其实他最想结识的一人不是李家的掌门人,而是容一水。

传言容一水在五大世家之中,年纪最轻却级别最高,毫无疑问也是政治前景最被看好的一人。夏德长如果得到容一水的赏识,再有李家出手扶持,他在燕省不出三年就能坐到省委副书记的宝座!

但夏德长在京城十几年,一心想结识容一水却不得其门而入,眼下突然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而且如果夏莱真嫁给了关允,关允的妹妹容小妹真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他是关允的岳父,夏莱就是容小妹的嫂子,有了这一层关系,容一水会不接纳他?

绝对不会!

谁都知道容一水为人最重亲情,十几年寻找女儿未果,平添了几多白发。而容一水的夫人崔盈若据说还几次因为思女心切而住院,一旦找到容小妹,还不得爱若至宝?十几年的亲情亏欠,必定会加倍偿还,而关爱容小妹十几年的关允,必将成为容家的贵宾!

关允,关允!关允不但有可能是容家的贵宾,而且以他和冷枫的密切关系,他还极有可能成为冷枫的贵客。虽然冷枫是冷家的弃子,但在孔县人事动荡之时,隐约可见冷家出手相助冷枫的迹象。据说冷枫在南方下乡时结识了一名权贵,二人私交甚好,现在此人上升势头很明显。冷家考虑到此人今后的前景,可能要重新审视冷枫在冷家的地位。

如此一来,如果容小妹真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如果冷枫又被冷家重新接纳,关允身为容家和冷家两大世家的支点人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然,容小妹到底是不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别说他现在不敢肯定,恐怕容一水也不敢直接去相认。以容一水现在的身份地位,认亲是一件非常严肃的大事。但很多事情是一场豪赌,如果他现在不先下手为强,等关允被金家抢了先,成了金家的乘龙快婿,他就错失了人生一次无比重要的机遇!

他必须要赌一赌,更何况他的赌注是他的女儿,就算最后落空,容小妹不是容一水的亲生女儿,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夏莱爱关允,关允也爱夏莱,再者夏莱跳楼重伤一事在京城传开之后,原本对夏莱趋之若鹜的世家子弟,一下全部消失不见了。夏家从以前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到“门前冷落鞍马稀”,算是尝尽了世态炎凉。

女儿索性嫁与关允,还有爱的幸福和保证。况且以关允现在的身份,也算勉强配得上女儿了。正是基于以上认识,夏德长才决定大下赌注,套牢关允。

夏德长这么一想,又想到既然连他都能意识到关允有可能成为容家和冷家之间的桥梁,金家更能清醒地认识到关允的重要性。而且金全道一向比他开明,虽然也有门户之见,却眼光长远。如果金全道知道了金一佳和关允的事情,他有一半的可能会答应此事,因为金家也想借关允为桥梁,和冷家、容家建立起密切联系!

不想还好,越想越心惊,夏德长在客厅背着手转了几圈,十分严肃地说道:“玉欢,关允年后会来京城一趟,到时一定要请他来家中做客,你不许给他脸色看,要好好对他。还有,你再好好劝劝女儿,别出国了,留在国内,如果她愿意,如果关允点头,‘五一’就为他们举办婚礼。”

“你疯了?为了一个关允,你想闹哪样?”李玉欢的急脾气上来,又犯劲了,“关允现在还不是什么人物,就给他八抬大轿了?你说一佳也喜欢关允,我看金全道未必就会同意。别太抬举了关允,想当夏家的女婿,他进门的时候得低着头。”

“我警告你,李玉欢——”夏德长第一次在李玉欢面前威风八面,他怒不可遏地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要是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你要是得罪了关允,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就放手不管了。”

话一说完,夏德长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李玉欢愣了,夏德长敢对她大发脾气?结婚十几年了,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怔,突然跳了起来,三下两下穿上衣服,拿起电话打给了李凝欢。

“凝欢,我去你家一趟,商量点儿事情,你等着。”也不管李凝欢是不是有时间,她放下电话就下楼而去。

夏德长和李玉欢一走,夏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她一脸平静,泪痕已干,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突然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夏莱内心的苦楚无处诉说,她在剧烈的咳嗽声中还在不停地想:对不起,关允,如果你听到刚才的一番话,你还会觉得娶了我有幸福吗?如果我嫁给你,也许会给你带来一辈子的麻烦。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如果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远大于幸福,自己对他的爱就不是爱,而是折磨。在听到父母的一番对话后,再想到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状况,夏莱更坚定了决心。

关允并不知道,他在夏德长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桥梁,而且夏德长对他的期望不断上升,他竟然成了夏德长想要借助的东风。

现在的关允丝毫没有成为东风和桥梁的觉悟,送走金一佳,接完夏莱悲伤的电话,他虽然心情微有失落,但还是在过年的气氛中快乐了起来。他领着小妹,带着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开着奔驰,走亲访友,快快乐乐地过了年。

老容头也是喜笑颜开,或许老人家一个人在外漂泊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在家中过年。老人家每天都是喝茶、下棋,或是和关成仁谈天说地,沉浸在久违的亲情之中。

大年三十,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初二,本是回娘家的日子,每年的初二,关母都会一个人黯然神伤半天,但今年却没有,她陪老容头说了半天话,心情很舒畅。

初三一早,关允就接到了齐昂洋的电话,齐昂洋正式向他发出邀请,请他来家中做客。关允早就做好了准备,欣然应允。

告别家人,关允拉上老容头,开车直奔燕市而去。老容头要去京城,关允在去了齐家之后,也要同去,但去京城正好路过燕市,就和老容头一路同行。

时隔一年之久,关允再次踏上了重回京城之路,他并不知道他的燕市和京城之行,将会面临怎样一系列的人生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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