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花酒翔,薄幸郎(1)(1 / 2)
尽管郭伟全再三强调是道听途说的酒桌醉话,但刘洋还是信了大半,事实证明,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到最后往往都最接近真相。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郭伟全故意透露消息的用心,但不管郭伟全是何用心,这个消息太惊人、太重要,以至于他震惊当场,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喝酒交手
竟是黄汉!
真是黄汉!
关允一瞬间惊呆了。
其实如果黄汉真是崔同的人,关允倒也不至于这么惊讶。主要是他来崔家的时候刚刚想通此节,不想说曹操曹操到,黄汉就不期然出现了,而且还是现身崔家,巧合之下,不由他不震惊。
二是他原本以为崔同请他前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化解他和崔义天之间的过节儿,同时也是含蓄地表明崔姓的立场。但在黄汉出现的瞬间,关允明白了一个事实。崔同既请他前来化解过节儿,表明了崔姓支持蒋雪松的立场,又请黄汉前来参加家宴,等于又含蓄地警示,崔姓并非对蒋雪松亦步亦趋,崔姓对黄梁局势也有自己的政治诉求!
关允登门,是雨秋开门,柳星雅和黄汉到来,是雅美相迎。关允也不好坐着不动,便起身相迎。
柳星雅和黄汉一前一后换了鞋,崔同没有起身,只是笑着点头:“来晚了,该罚。”
柳星雅呵呵一笑,和关允握手:“关秘书,我们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不算,顶多是故人重逢罢了。”关允报以一笑,柳星雅是崔同的人他并不惊讶,只是惊讶柳星雅隐藏至深,竟然和黄汉关系不错。刚才二人进门时的神态和默契,显然不是正好顺道,而是约好一同前来。
关允又和黄汉握手:“黄局长,幸会。”
“关秘书,幸会。”黄汉一脸喜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呵呵一笑,“刚才在路上听到了一件趣事,说是关秘书三个耳光动黄梁,老百姓对关秘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喜闻乐见,听说都有人编成快板了,哈哈。”
“黄局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呀,我刚刚才向义天道过歉,还喝了几杯酒,你这么一说,又想让义天记恨我不是?”关允不解黄汉提及此事的用意,就故意调侃,借以化解黄汉真真假假的攻势。
黄汉一拍脑门:“瞧我这张嘴,该罚,该罚。自罚三杯!”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笑道,“其实我是知道崔书记家里有好酒,所以才借机多喝几杯。”
“哈哈。”崔同和柳星雅一起大笑,崔义天脸色不悦,也勉强一笑。
黄汉又说:“我一句话得罪了关秘书和崔秘书,自罚三杯就不够了,应该自罚六杯。”说话间,黄汉自斟自饮,转眼间喝下小半瓶酒。
显然他酒量极好,六杯酒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如常。关允见状心中明白了什么,举杯说道:“我陪黄局一杯。”
黄汉在崔同面前,收放自如,反倒比柳星雅放开多了,说明黄汉和崔同的私交不错。而崔同默许黄汉一进门就反客为主的豪爽,也说明崔同对黄汉十分厚待。
关允岂能看不出黄汉的举动在他面前有演戏和传递信息之意,他一饮而尽杯中酒,正要自己倒上,雨秋却十分及时地拿起了酒壶,难得地柔声说道:“我来。”
她素腕轻翻,白如玉的素手十指细长,如同弹钢琴的手,轻轻一倾,为关允倒满了一杯酒。
关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雨秋的双手上多停留了片刻,弹钢琴的手可以弹奏优美的乐曲,护士的手可以温柔地打针喂药,可以安慰病人,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还别说,以前他真没有注意观察过护士的手,却没想到,护士的手也可以长得这么美好。
雨秋注意到了关允的目光,脚下一动,毫不客气地悄悄踩了关允一脚。关允吃疼,差点没端稳酒杯,不由哂然一笑。他也有失态的时候?也怪平常雨秋对他太刻薄了,以至于他对护士的印象因雨秋一人而改观。
“在座我最小,我敬崔书记、柳秘书长和黄局长、崔秘书一杯。”关允举杯示意,要将主动权抓在手中,不能让崔同和黄汉认为他已经完全被动应战了。他虽然震惊于黄汉和崔同的关系,但也要明白无误地告诉崔同和黄汉,他在黄梁的每一步,都会走稳走好。
除了崔同之外,柳星雅、黄汉和崔义天都站了起来,以示对关允的尊重。市委一秘不同寻常,平常市直各局局长想请关允吃饭,关允还未必赏光。所以,关允级别虽然不高,实权也不大,却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人物。就和组织部“见官大半级”一样,关允所到之处,几乎可以收到“见官大一级”的效果。
不过也并非只有崔同端坐不动,雨秋和雅美也没有站起。雅美还好,笑吟吟地,不说话,雨秋却嘟囔了一句:“什么你最小?我最小好不好。”
雨秋一捣乱,气氛就活跃了,关允哈哈一笑,一口喝干:“先干为敬。”
柳星雅进门后没说几句话,这时也一口喝干杯中酒:“关秘书,好样的,爽快。在崔书记家里,我也不多说了,就一句话,以后有事你说话,就凭我们在孔县的情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黄汉放下酒杯,重新落座,“能团结在崔书记的周围,我们就都是一家人。来,我提议一起敬崔书记一杯。”
和前几次遇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相比,现在的黄汉,多了几分真实和爽快。关允暗暗称奇,黄汉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到底是身在黄梁心在汉,还是表面上对郑天则虚与委蛇,暗中又对崔同阳奉阴违?
关允可不会只凭一次家宴就认定黄汉是崔同的嫡系,官场中人,往往都有几副面孔,换了别人,他或许就不会多想了。但偏偏对黄汉,他的感觉很复杂,总觉得黄汉此人,太深藏不露,让人琢磨不透。
黄汉在崔同面前越表现出关系密切的样子,反而越有刻意的痕迹,更让关允起了疑心。
关允决定试黄汉一试。
“黄局,单水分局抓了一个人,是我的朋友,能不能通融一下?”关允当着崔同和崔义天的面,毫不避讳地提到了楚朝晖,“他叫楚朝晖。”
崔同置若罔闻,脸色不动如山。崔义天却是脸色为之一变,欲言又止,不过还好,终究还是忍住了,表现出了一个合格的官场中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黄汉正在夹一块鸡肉,关允话一出口,他的筷子一下停在了半空,迟疑了几秒后,又将鸡肉放到嘴里,说道:“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回去后我过问一下,没什么大事的话,就放了。”
关允不能让黄汉打马虎眼,继续紧追不舍:“没什么大事,就是在街边摆摊,碰到了单水区委的一辆公车。”
崔义天低头喝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柳星雅眼睛望向了天花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崔同则是面沉如水,仿佛已经神游物外了。
夫妻同床异梦,官场同桌异心。一桌子人同桌喝酒,表面上酒逢知己千杯少,其实是各怀心思,言语间机锋不断。
黄汉放下了筷子:“真要这么点事儿,还值得关秘书关照?放人,马上放人。”说话间,拿出电话,作势要打。
黄汉一边拨号,一边目光悄悄一扫,观察崔同的表情。关允所提的楚朝晖因何被抓,他之前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
“哎呀,正在喝酒,多大的事儿,用得着酒桌上就打电话?回头再打。”崔同不表态,崔义天不说话,关允一脸淡笑,终于柳星雅开口了,一伸手按住黄汉的手,“先喝酒,先喝酒!”
“对,先喝酒。”关允基本上心里有数了,他要的不是黄汉马上放人,而是一个态度,见时机到了,便见好就收,呵呵一笑,“我单独敬黄局一杯。”
宴会结束后,黄汉最先告辞,然后是柳星雅,最后是关允。关允临走的时候,崔同送他到门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关,以后常来家里,别当自己是外人。”
关允以为崔同送到门口就到此为止了,不料崔同又回身招呼雨秋:“雨秋,你送送关允。”
“来了。”雨秋穿上外套,用手一推关允,“走吧,还愣着不走,想过夜?”
关允本想开口说不用麻烦了,见雨秋这样子,也就不说了。下楼后,向右一拐有一个小亭子,他正要向大门方向迈步,雨秋却伸手拉住他向小亭里面走:“你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关允不解。
“别乱问,你只管听就行了。”雨秋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想告诉你一个关于黄汉的秘密……”
不知深浅
关允一愣,原本以为如雨秋一样刁蛮的女孩儿,关心的事情大多是男女感情之事,对政治肯定漠不关心,不承想她要说的秘密竟然事关黄汉。
这倒让关允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他不知道雨秋是自己的看法,还是在替崔同传话。不过一想以雨秋和崔同的关系,她多半是在替崔同传话。
“黄汉能有什么秘密?”关允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想听就算了,当我自作多情了。”雨秋说变脸就变脸,转身就走,“以后我再也不理你这个负心汉了。”
“我哪里负心了?”关允一下恼了,一把拉住雨秋,“你别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我在感情上不亏欠任何人!就是夏莱,在她身负重伤时,我也不离不弃,想要娶她,是她自己选择了离开。你不了解真相,只凭自己的猜测就对我大有成见,你这是无理取闹!”
由于用力过大,雨秋被关允一下拉回,身子收势不住,如飞蛾投火一般扑入了关允的怀中,不是温香暖玉扑满怀,而是直接撞满怀。
亭子地处偏僻,又是冬天的晚上,周围无人,关允被雨秋一撞,也站立不稳,向后便倒,不料脚下一绊,仰面朝天摔倒在亭子外面。
幸好亭子外面是草地,虽是冬天,但市委一号院的绿化工作很到位,草很厚,枯黄,依然厚得如一层棉被,关允倒在上面,也没摔痛。
背是没有摔痛,身上却是硌得生疼——雨秋也是直直倒下,正压在他的身上。她双手抱在胸前,胳膊压在关允的胸膛上,别看她瘦弱又苗条,力气却是不小,差点没压断关允一根肋骨。
幸好她一声惊呼之后,双臂伸开,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关允。这还不算,嘴唇无巧不巧正好和关允的嘴唇来了一次意外的对接。
这个美丽的错误来得太突然,二人一时都惊呆了。
雨秋双眼圆睁,直直盯着关允离她近在咫尺的双眼,一时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嘴唇似乎还和关允的嘴唇粘在一起,不由吓得一声尖叫,一下从关允身上跳了起来,连连惊叫:“臭流氓,大色狼!”
“拜托。”关允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他急忙起身,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一边无奈地说道,“是你对我耍流氓好不好?我是被你压在了身下。”
“你……”雨秋眼圈都红了,“你无赖,你无耻。”
“你已经对我无赖了很多次,我对你无赖一次怎么了?”关允见雨秋服软了,索性就一举收服她,省得她以后还在他面前多事。关允上前一步,伸手替她拍打身上的土,借拍土之际,趁机在她身上摸了几下。
当然,关允不是故意耍流氓,而是摸透了雨秋的脾气,知道她外冷内热,表面上很泼辣,其实内心传统得很。想要在她面前占据上风,就得让她羞愧难当。
果然,雨秋的脸更红了,红得滴血一样,忙不迭推开关允的手:“臭流氓,放开我,拿开你的臭手。”
关允收手,跳到一边,嘿嘿一笑:“手感还不错。”又一脸冷峻地威胁说道,“以后再敢冲我耍横,小心我冲你耍流氓。”
“你敢!”雨秋害怕了,却还是嘴硬。
“怎么不敢?刚才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下一步我还要得寸进尺。”关允一阵狞笑。
“你……敢?”雨秋声音都颤抖了,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关允真要对她动手动脚一样。
关允哈哈一笑:“行了,快说黄汉的秘密是什么,说了,我就放过你。”
至此,雨秋在关允面前彻底大败,再也不敢刁蛮任性了,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雅美让我告诉你,别被黄汉的表象蒙蔽了。其实黄汉贼得很,他来叔叔家,就是演戏来了。”
“什么意思?”关允当然不会被黄汉的表象蒙蔽,但话不是由崔同传出,而是由雅美传出,就耐人寻味了。雅美虽然比雨秋温柔,但也只是一个护士,不可能想到提醒他黄汉来演戏的事情,难道还是崔同的授意?
“什么意思?你真笨呀你。”雨秋瞪了关允一眼,“黄汉以前和叔叔关系一般,就最近才走近了。我想想,对了,就是从你来了黄梁后,他才经常私下找叔叔汇报工作。”
等雨秋细腰宽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关允才从亭子中出来,心中回味雨秋向他透露的消息。应该说,雨秋的消息不是很突兀,却让他十分震惊。黄汉的为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到底黄汉接近崔同是什么用意,黄汉在崔同面前演戏,是演给谁看?
夜风微凉,关允迈步回家,走到半路接到了温琳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在市委大门门口。”温琳埋怨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推三阻四,好像我多缠你一样。”
“想哪里去了?”关允哑然失笑,他理解温琳想见他的心情,笑道,“你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一边走一边回想在崔家的场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疏漏——或许称之为选择性遗忘更准确。自始至终,谁也没有提到花酒翔事件。
不应该,花酒翔事件是大事,崔同肯定听说了,黄汉也会知道,却都避而不谈,就是故意为之了。莫非是崔同事先早有暗示,谁也不许提及花酒翔事件?
花酒翔事件最后如何收场,崔同也有很大的发言权。但他在酒桌上提也未提,却又间接表明了崔姓倾向蒋雪松的立场,一边按下葫芦,一边露出瓢,这一手,玩得高明。
关允发现,他愈加看不清崔同和黄汉了。崔同其人,深不可测,如一眼不见底的池塘。而黄汉此人,如滚滚奔流的河水,借奔流的姿态来掩藏深浅。崔同的深是真深,黄汉的深,是让人摸不清深浅的深。奔腾的河水因其奔流汹涌之态,无人下水,是深是浅,只能在岸上凭空猜测。
到了市委门口,关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市委大门右侧的梧桐树下,一身红色羽绒服、束了马尾辫的温琳。温琳容颜未改,青春依旧,只是此时的她和年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女人一生之中总要承受一次疼痛,只一次,她就是关允永远的女人。
头顶星光闪动,灯下美人如梦,关允急步向前,心中涌动激情。“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他上前一把抓住温琳的双手,小手微微冰凉,他轻声说道:“傻丫头,天这么冷,为什么非在外面等?我说过我办完事情就会给你打电话。”
“你打电话我再过来,又要半个小时,我就会和你少在一起半个小时。早早过来,冷是冷了一点,能多和你在一起十分钟,也值了。”温琳踮起脚尖,嘴巴伸到关允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我姨家见到一张照片,上面是她和蒋书记的合影。”
“啊?”关允一惊,“你姨不怕你姨父看见?”
“姨父?”温琳俏皮地一笑,吐了吐舌头,“我姨早就离婚了,就是没有对外公布。”
原来叶林……关允笑了笑,没有多想,他领着温琳向前走:“走,去家里。”
温琳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关允身边,在黄梁清冷的夜色之中,二人绕了一个弯,来到了关允的家中。也是关允来到黄梁许久之后,第一次领人回家。
之前,还从来没有一人来过家里,也没有几人知道他住在冷岳的房子里,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带温琳回家。
温琳进门,脱了外套,脸色愈加红润喜人。她好奇地打量了房子几眼,羡慕地说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幸福,想想在县委才住单身宿舍,这差距也太大了。”
关允拉开冰箱看了看:“饿不饿?冰箱里只有速冻水饺。”
“只要你有面有肉,一个小时,我就能给你变出饺子。”温琳嘻嘻一笑,突然伸出双手塞到关允脖子里,“冰冰你。”
温琳的身子又微微丰腴几分,弯腰的时候,臂部浑圆喜人,腰却没粗,更加衬托得腰身细而曼妙。女人身段之美全在腰上,所谓杨柳细腰,腰一细,就显出了肩膀的瘦削和下身的性感。温琳的美好正在于此,她脸型微圆,笑的时候有酒窝,下巴还有几分婴儿肥,身上肉感十足。因腰细而不显胖,正是一个女人敢于长肉却不会过于丰满的最完美形象。
关允一把将温琳拉到怀中,挠她的痒痒。温琳左躲右闪,最后索性一翻身坐在关允身上。
关允眼睛一闭,心想索性不反抗了,就从了温小娘子算了。不料闭了眼睛许久,却不见温琳再有动静,睁眼一看,见温琳双眼发直,愣神了。
“怎么了?”
“我在我姨家听到‘花酒翔’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也被别人大做文章?”温琳托腮沉思,样子很好笑,“还有,你说会不会有人也拿我姨和蒋书记折腾事情?”
布局还手
一直以来关允都以为温琳不适合官场,她不是一个喜欢琢磨别人的女孩儿,当然,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不够坏。
但现在,在她姿势不雅观地坐在他的身上,一脸沉思,右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说出她的担忧时,关允不但没有笑她,反而蓦然心惊。
温琳的猜测,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对方既然想拿男女作风问题大做文章,一个“花酒翔”显然满足不了对方的胃口。虽然花酒翔事件有扩大化的趋势,但对方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况且花酒翔事件的意外发酵,必然让对方食髓知味。
也别说,温琳的点醒,反倒让关允一时惊醒,忙问:“叶部长和蒋书记,到底有没有……”话说一半,意思到了就行了,不必说透。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总觉得我姨对蒋书记很迷恋。”温琳摇摇头,“她心里苦,我知道,和我一样,只能躲在后面,见不了阳光。不过我比她好,我敢爱敢恨,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你了,转身就去嫁人,她却不,只能一辈子苦了自己。”
关允一翻身将温琳压在身下:“对不起,琳丫头,我向金家提亲了,金家也答应了。”
“我知道。”温琳抱住关允的脖子,“我是柴火妞,配不上你,以前总觉得自己委屈,现在也想开了。想想夏莱为你去了美国,好歹她也是千金小姐,想想一佳为了你也差点和家里闹翻,和她们相比,我为你付出的还是太少了。反正我最先认识你,和你青梅竹马,又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永远占据了你的第一。”
关允笑了笑,刮了刮温琳的鼻子:“你别怪我,琳丫头,人生总有身不由己的选择。你说我虚伪也好,攀龙附凤也好,我娶一佳,是真心实意。”
“我知道。”温琳在笑,笑得有三分心酸四分欣慰,“你不必和我解释,我理解你,夏莱为了你和一佳都出国了,我觉得我要比她大度才好。她和你相爱一场,为你付出了所有,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和她相比,我还算幸运了。谁让你是优秀的男人?优秀的男人就得要有许多女人来抢才耀眼。”
温琳就如冬天的贴心棉袄,让关允心里无比熨帖。
和夏莱在一起,虽然能享受爱情的甜蜜,却有太多附加的外界因素。和金一佳在一起,虽然当她是终生依靠的爱人,却也有许多沉甸甸的责任在身。唯独和温琳在一起,既有昔日重现的美好回忆,又有面对未来的希望,一切都那么舒心。
小别胜新婚,况且关允和温琳既是小别,又算新婚。在温琳轻忍疼痛的**中,关允又和温琳合二为一,完成了人生中又一次结合。
事后,温琳起身去洗澡,她曼妙的后背光洁如玉,没有伤痕也没有文身……忽然间关允想起了苏墨虞右臀上的樱花文身,就问:“琳丫头,你喜欢什么花?”
“向日葵。”温琳回身一笑,她浑身上下健美如光洁的瓷器,确实如向日葵一般饱满而朴实,胸前的山峰高挺,展现出积极向上的人生姿态。
“如果一个女人喜欢樱花,会是什么性格?”所谓女人如花,关允又莫名地想起苏墨虞身上淡淡的樱花香气。
“樱花?”温琳光着身子站在关允面前,歪头一想,“樱花开花的时候,花团锦簇,铺天盖地,但花期很短。喜欢樱花的女人,应该向往要爱就爱得壮烈的人生,轰轰烈烈而生,从从容容而去,就是樱花的人生。”
温琳说得对,苏墨虞还真是樱花一般的性格。那么如梅花一般的金一佳,就是高洁而傲雪,遗世而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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