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黄梁是一盘很大的棋(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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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

对于收服戴坚强和屈文林,关允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本着可有可无的原则。他向夏德长暗示了戴坚强和屈文林如果被放出来,可以大幅推动黄梁局势的进展。不想夏德长还真用心,也真有本事,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

夏德长有本事呀……关允听到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来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如何尽快让二人为他所用,而是对夏德长高看了一眼。

“去吧,注意安全。”既然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来了,就必须加以利用,否则先前的努力就是无用功了,“尽最大可能让戴坚强和屈文林投诚过来,如果二人还执迷不悟,再送他们回去。”

“是。”楚朝晖虽然对戴坚强和屈文林感情复杂,但也理解关允的决定。他原本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关允还真是手眼通天,居然真放了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来。他大喜过望,更加佩服关允,他俩的关系网确实深广。

想想也是,如果戴坚强和屈文林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再不抓住,就是愚不可及了。楚朝晖下定了决心,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假如戴坚强和屈文林再不弃暗投明,他就亲手送二人回监狱。

挂了楚朝晖的电话,关允一时沉思,看看时间还早,又打通了夏德长的电话。

“夏部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没事,我也没睡,有事?”夏德长对关允的态度比以前客气多了,只不过客气之中,多了合作伙伴式的对话,没有了亲切之意。

随着连接二人之间的桥梁夏莱的离去,意味着关允和夏德长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变,由以前可能的翁婿关系转变为普通上下级的合作关系。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候一下夏部长。”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来的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讲,而且相信夏德长也知道了,关允就没有提。再者以夏德长的聪明,肯定知道他打来电话的背后,有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来的因素在内,犹豫一下,他还是提到了夏莱:“夏莱……有没有消息?”

“没有,这孩子,伤透我的心了。”夏德长一声叹息,声音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奈,“如果她和你联系,你一定要转告她,让她给家里来个电话,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让家里安心。”

“我记下了。”关允不好再说什么,本想含蓄一问夏德长和木果法的接触情况,见夏德长一提及夏莱就情绪很差,他也不好再提了。

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不料夏德长的情绪变化也快,轻轻咳嗽几声,转变了话题:“李丁山人倒是不错,很热情,就是他对仕途不感兴趣。木秘书长一直劝他从政,他都不听,一心想做好企业。”

关允心里一跳,有戏,夏德长这么快就和李丁山、木果法走近了?有本事。夏德长的言外之意关允自然清楚,能知道李丁山是不是想从政一事,可见夏德长至少已经赢得了李丁山的信任。

“呵呵,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关允呵呵一笑,心情舒展了几分,“也许李站长最后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巨商。”

“也就是我们私下说话,关允,我不看好李丁山经商。”夏德长轻笑一声,“李丁山不是经商的材料,也没有从政的本事。木秘书长还认为李丁山从政可以帮他的大忙,他算是看走眼了。”

关允并不认同夏德长对李丁山的看法,但他并没有反驳夏德长,其实他对李丁山的了解也极其有限。不过有限的几次会面,让他对李丁山印象还算不错。以李丁山稳重、从容的性格,再加上有木果法的扶植,一旦从政,相信不用几年就可以坐到市长的位子。

现在的李丁山,行政级别也是处级了。

若干年后,李丁山一败涂地,双手空空以失败者的身份回到《国家青年报》总部后,担任了一名普通的编辑。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关允在京城偶遇。他落魄的形象和空洞的眼神,让关允差点没有认出他就是当年在燕市意气风发的李总!

在和李丁山交谈之后关允才知道,李丁山投资失败,想打翻身仗,结果输得更惨,最终被调回报社总部,闲置至今,一生潦倒。正应了当年夏德长对李丁山的点评,至此,关允才算真真正正佩服了夏德长一次。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不过除了对李丁山看走眼之外,木秘书长对整体局势的把握,确实高人一等。”一提到木果法,夏德长就兴致大增,“关允,木秘书长对你很是赏识,如果你能来省委,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以夏德长的背景和眼光,他不会看不出木果法不被省委“一号”所喜,在省委的处境堪忧。当然,他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棵大树让他乘凉,他才不管大树是不是根深叶茂,只管立刻靠上去就行,因为他现在没有选择。

关允则不同,关允不但有选择,而且他还有的是时间,不像夏德长那样有时不我待的迫切。因此,夏德长含蓄一提让他借机攀上木果法的高枝,他不免怀疑夏德长的真实用心。

想了一想,关允说道:“我在黄梁的工作才刚刚展开,不能好高骛远,要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脚踏实地才能有明天。”

夏德长听出来关允的言外之意,叹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好吧,希望你在黄梁好好工作,争取早日打开黄梁的局面。”

“也祝夏部长在省委顺水顺风。”关允客气了一句,“更希望木秘书长进一步扩大在省委的影响力。”

关允相信他的最后一句话能让夏德长明白什么,夏德长果然听明白了,呵呵一笑:“京城的风声很紧,省委现在也是人人谨小慎微,有关木秘书长的处境和传闻,也一直没有断过。不过我相信木秘书长能从容过关,而且我还帮木秘书长介绍了一个人认识,这几天,木秘书长就要进京了……”

放下电话,关允心中的震撼久久挥之不去,没想到,他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推动了省委局势的悄然转向。先不管夏德长介绍谁和木果法认识,能惊动木果法亲自进京的人物,必定是大人物。而且以木果法的政治智慧和眼光,值此风声大作之际进京,可见夏德长介绍的人物,值得他投靠。

夏德长不简单呀,短短时间内接近木果法并且赢得了他的信任,还能说动他进京。岂不是说,夏德长成功地进入了木果法的阵营?

夏德长也不傻,他再病急乱投医,也不会投靠一个即将失势的靠山。难道说,夏德长认定木果法不会失势?有意思,如果夏德长能意外撬动省委的局势,说不定还会对黄梁的局势带来不可低估的影响,而且还有可能是正面影响。

关允当然不知道,夏德长的举动,不但为省委带来了不可低估的影响,而且还让木果法的人生轨迹转了一个大弯。

一时想得入神了,忽然眼前一花,听小妹说道:“哥,你看我的衣服好看不?”

关允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一片冰肌玉肤,小妹穿了三点式,亭亭玉立站在他的面前,含羞而立,静美如花,犹如画中仙女一步迈出,绝世芳华。

虽说小妹纯洁如玉,关允还是吓了一跳,小妹一向含蓄而内敛,怎么突然在他面前穿起三点式了?他一时震惊:“小妹,你的衣服从哪里来的?”

“一佳姐姐买的。”小妹一脸涨红,不敢抬头看关允,“一佳姐姐说我的身材很好……”

确实,小妹已是一个标准的长腿美女,虽说关允和小妹从小一起长大,可自从小妹十岁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小妹的裸体。现在,小妹近乎全祼站在他面前,倒让他不敢直视了。

要是眼前之人是金一佳,他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好看,非常好看,小妹,赶紧穿上衣服,屋里冷。”关允不好扭过头去,以免小妹多想,又不敢直视小妹如花的身躯。第一次,他被一个女孩的美丽晃得睁不开眼。

“咯咯……”一阵开心的笑声传来,金一佳穿了洁白的浴袍,头上裹了毛巾,施施然来到关允身边,笑得花枝招展,用力弹了关允一个脑瓜崩,“没看出来,你也是老实孩子。”

金一佳是开心了,关允却感觉受到了捉弄,委屈地说道:“我本来就是好孩子,用不着你挤对我。”

“我现在相信你了,作为对你的补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关允眼前一亮。

“其实……”金一佳低下头,“其实夏莱和我有联系。”

关允吃惊不小:“她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早说?”

“她不让我告诉你。”金一佳支支吾吾地说道,“夏莱在国外过得还不错,生活很安稳,也找了一份工作,她现在安定下来了,想寻求更大的发展,我决定帮她在美国创业。”

“好呀。”关允一时惊喜,“我有一个想法,你一定要转告夏莱……”

正科

关允的想法是从经济战略的出发点,在国内打好相应的经济基础,然后由内及外,在国外也逐步打开局面,最终达到内外一体的大经济战略。

夏莱在国外,是内外一体大经济战略的最佳外围人选。可惜的是,夏莱一出国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如果她一直沉在水底不露出水面,以关允对夏莱的了解,也许她真能躲一辈子。

不想夏莱和金一佳暗中有联系,关允喜出望外之际,不由佯怒说道:“一佳,你太过分了,不该瞒着我。瞒着我也就算了,瞒着夏莱的父母就不应该了。”

金一佳揉着衣角,小意温存地说道:“我也知道瞒着你和姨父、姨妈不对,不过夏莱说了,如果我告诉你们,她就和我断了联系。我是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好了,我不怪你了。”关允心软了,抱了抱金一佳的肩膀,他知道金一佳的为难,从她爱上他时起,她就一直挣扎在取舍之间,“希望你能转告夏莱,最好是含蓄地告诉她,让她在美国做一番事业出来。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钱好说,人不好办,谁去美国陪夏莱?”金一佳一脸不解,随即一想,又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笑了,“哦……你是想让温琳出国陪夏莱?琳丫头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不过她愿意出国吗?背井离乡,一般人舍不得。”

“琳姐姐肯定愿意,她最听哥哥的话了。”小妹笑意盈盈地说道,还冲关允挤了挤眼睛。

关允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小妹,平常挺聪明,怎么现在故意捣乱?果然,金一佳伸手就拧了关允的腰肉一把,用力虽然不大,不过也是生疼,关允一咧嘴:“喂喂,注意点影响,我现在还没有娶你,不是你的合法丈夫,你不能张口就骂,伸手就打。”

“打的就是你。”金一佳紧咬牙,“夏莱被你害得背井离乡,温琳又最听你的话,苏墨虞眼睛不眨就为你投资一个亿。关允,你可真有魅力。”

关允挠挠头,一脸难为情:“那是,要是我没有魅力,你也不会看上我,是不是?我越有魅力,就证明你越有眼光。”

“我呸!”金一佳笑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不害臊。”

“哥哥说得对,他确实有魅力,连我都喜欢他。”小妹身上围了一条浴巾,凸傲有致,初显女性身躯的玲珑之美。

“行了,行了,不扯闲篇了,赶紧睡觉,明天要上班了。一佳,你陪小妹到黄梁随便转转,我要忙工作了。”关允不想再自夸下去了,转身要回房间睡觉。

“关大公子……”金一佳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媚眼横飞,冲关允甜甜地说道,“要不要妾身侍寝?”

关允哈哈一笑,伸手一拉就将金一佳拉在怀中:“谁家女儿抱香枕,开衾灭烛愿侍寝……公子我来者不拒。”

金一佳一把推开关允:“想得美,自己抱枕头睡去。”

关允只好无奈地独自回房,抱着枕头,本以为会孤枕难眠,不料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小妹和金一佳做好了早饭,关允在两位美女的陪伴下,享用了一顿丰盛而幸福的早餐,然后步行去上班。

一早上都非常忙碌,各项事务压得关允喘不过气,一上午都没有离开办公室一步。蒋雪松也是忙得团团转,毕竟人事调整是大事,草案初步出台之后,各方闻风而动,纷纷施展各种手段,想要打探消息或是跑关系拉人情外加送礼。

下午一上班,蒋雪松就召开了一次书记办公会,讨论并通过了人事调整方案初稿。人事调整方案初稿,各区县的一、二把手差不多全动,但呼延傲博的亲信几乎没有几人上位。出人意料的是,呼延傲博反对的声音并不强烈,只是小小地提出了质疑,并没有过于坚持。

崔同也是默许的立场,等于说,人事调整方案初稿,算是初步获得了通过。

让关允暗暗惊奇的是,呼延傲博不提出反对意见也就算了,各区县一、二把手大多是上任书记的遗留势力,大多是三大宗姓的亲信,呼延傲博的嫡系反倒不多——但崔同却没有阻止方案初稿的通过,就说不过去了。崔姓势力位居各区县一、二把手者,不在少数,至少有三五名,这一次的调整,全部被拿下,崔姓元气大伤。

崔同是真隐忍,还是所图长远?关允作为市委一秘,有列席书记办公会的资格,他冷眼旁观,见崔同面色平静,自始至终不动声色,不知是事先和蒋雪松暗中达成了一致,还是另有长远谋算。

至于呼延傲博的表现,也很到位,有质疑,但并不强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他二把手的存在,又充分显示出他在人事问题上尊重***的权威。最后勉强同意了初稿,又强调还要提交到常委会讨论,分寸拿捏得很是炉火纯青。

由此可见,呼延傲博虽然在全市经济会议上和蒋雪松唱了一出对台戏,但还没有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

会议的最后,蒋雪松强调指出:“人事调整过后,继续深入研究开发区的发展方向问题,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希望各个常委都献计献策,针对开发区的发展方向提出自己的见解……”

好一手要求各个常委明确立场的妙计,关允心思大动,蒋雪松是要每个常委都明确立场,应该是为最后的决战先打好埋伏。

开发区一战,势在必行,不过对于如何两线作战,关允却有了全新的思路,只等机会合适时,就向蒋雪松当面汇报。

书记办公会还通过了关允提为正科的提议,毕竟是市委一秘,组织部长张天豪一提名,全票通过,第一个赞成的人出人意料的竟然是呼延傲博。

而且呼延傲博对关允的评价还极高,充分展现出一名老官场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政治素养,以及老辣的政治手腕。

下午,组织部就下文,正式确认了关允的正科级别。由此,关允在二十四岁时,一举迈入了正科大关。

关允提升正科的消息传出之后,不少人纷纷打来电话或亲自来办公室向关允表示祝贺。打来电话的,就是关系不远不近又能说得上话的同事;亲自来办公室的,自然就是关系密切到一定程度的同盟。

第一个来办公室向关允祝贺的人,是郭伟全。

郭伟全满面春风,一进门就哈哈一笑:“二十四岁的正科,关大秘,两年后,二十六岁提到副处,有没有信心?”

“借秘书长吉言。”关允呵呵一笑,“想法肯定是有,但能不能实现,只能看三分运气和七分运作了。”

“官运之道,三分运气,七分运作。这句话很有道理,我认可。”郭伟全连连点头,“所谓运气是开端,背景很关键,但运作得当可以逆天。我看,你终究会是一个逆天的人物。”

“不敢,可不敢逆天,我是顺天而行。”关允和郭伟全说笑几句,说笑,也是增进感情交流的一种方式。

“事情……成了,让楚朝晖这几天去报到一下。”郭伟全压低了声音说道,又冲关允挤了挤眼,“费了老大劲了,幸好现在郑天则顾不上,要不还真不好进。”

郭伟全够意思,楚朝晖的事情他还真放到了心上,才几天时间就办妥了。他说费了老大劲了,不是邀功,而是大实话。关允承情了,点头说道:“我欠秘书长一个人情。”

“这话就见外了。”郭伟全回身关了门,“关大秘,郑令东醒了,听说吐口了。刚才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省纪委和省公安厅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正式调查郑天则的违法犯罪问题,郑天则……是早晚的事情了。”

郑令东招了?关允吃了一惊,他还没有听到消息,郭伟全就知道了,也证明一点,郭伟全不简单,在省里也有消息渠道。一想也是,郭伟全能在郑天则的眼皮底下安排楚朝晖进入国安局,确实能量不小。虽然市公安局对国安局没有直接领导关系,但毕竟同挂一个牌子,名义上郑天则还是有权力过问一下国安局的人事变动。

“还有一件事情……”郭伟全神秘地说道,“我怀疑黄汉也是国安局,不,省国安厅的人。”

调整思路

郭伟全的话让关允心中大惊,细细一想,以黄汉的手段和让人捉摸不透的立场,他还真有可能是国安人员!

如果真如郭伟全猜测的一样,黄汉是省国安厅的人,那么黄汉就真是关允现阶段视线范围之内身份最复杂的一人。既是黄梁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单水区公安分局局长——刚才的书记办公会已经确定了黄汉的提名,黄汉即将高升一步,又是郑天则的五虎上将之首,还是省国安厅在黄梁市的暗线。黄汉此人,利用多重身份行非常之事,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郭伟全也不简单。随着交往的深入,关允越来越发现郭伟全的能量深不可测,远超他一个市政府副秘书长的权限范围。

郑令东一招供,从正式渠道对郑天则立案调查,斗争就上升到了更高层次。联想到上一次蒋雪松虚晃一枪,联合调查组以调查冷岳的名义进驻黄梁,究竟在黄梁暗中调查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关允心中愈加清楚一个事实,怕是蒋雪松和省公安厅的关系也很不错。

“先不管黄汉是不是省国安厅的人了,先说郑天则……”关允想了一想,觉得胡乱猜测黄汉的身份没有必要,又说,“以郑天则的级别,完全可以由市纪委立案调查。”

“市纪委?”郭伟全笑着摇了摇头,“白书记就算敢动郑天则和进取学院,估计上面也不会让他动。而且说实话,如果白书记拿下了郑天则,听到郑天则说出的话,他会后悔知道得太多了。”

此话一出,立刻让关允对郭伟全又高看一眼。这倒也是,白沙虽然选择了站队,在陈宇翔的问题上最终倒向了蒋雪松,但并不意味着白沙会在蒋雪松和呼延傲博你死我活的斗争中,选择和蒋雪松并肩作战。

毕竟是事关自身前途的大事,谁也没必要将自身命运绑在别人的战车上。况且,白沙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他有选择。不像关允,身为蒋雪松的秘书,只能和蒋雪松同舟共济。

而且以白沙的级别,他倒向一方可以,但完全绑在一方的身上,就不是明智之举了。最主要的是,一旦染指了郑天则的案子,白沙就无法脱身了。最后郑天则的命运如何,他说了又不算,万一得出的结论不合某一个省领导的意,他的前途就可能毁在郑天则的案子上。

这么一想,关允的思路更清楚了。照这个思路分析,郑天则案子一旦公开,恐怕呼延傲博不会插手,蒋雪松也会袖手旁观。那么省里的调查组就会全权接手,甚至直接将郑天则带离黄梁带到省里审讯。

“秘书长,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的眼光很犀利,分析问题一针见血。”关允毫不掩饰他对郭伟全的钦佩。

“能让关大秘夸一句不容易,就冲你这一句话,晚上我做东,望江楼。”郭伟全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郭伟全一走,关允见蒋雪松暂时有了空闲,就一边倒水,一边观察蒋雪松的脸色。见蒋雪松脸色沉静,并无不悦之色,他就大着胆子说道:“蒋书记,针对开发区的发展,我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蒋雪松抬头看了关允一眼,眼神平和如午后阳光,“说说看。”

关允平静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从容地说道:“呼延市长力主在开发区大兴土木,要把开发区当成城市建设的样板间,以点带面带动大黄梁战略的试点,我觉得,也有可取之处。”

尽管关允担任蒋雪松的秘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平心而论,他自认对蒋雪松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蒋雪松的隐忍和运筹帷幄,以及他的大局观和深不可测的政治智慧,都让关允在叹服的同时,也总是看不透蒋雪松到底在最后一战中,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自始至终,蒋雪松从来没有和他深谈过一次。

当然,他也可以理解,身为上位者,即使是对身边关系最密切的秘书,也会有防范心理,并且还要摆出上位者的气势,不能让秘书左右了想法。不过即使如此,关允也理解不了在呼延傲博步步紧逼的情形之下,蒋雪松稳坐钓鱼台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还有一点,关允始终摸不透蒋雪松最后一战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效果。或者说,是只想要呼延傲博认输并且败走黄梁,还是要将呼延傲博踩在脚下,让呼延傲博再难翻身?

如果只看现在的风和日丽,似乎只是争一个谁掌握主动权的胜负。但联想到在全市经济会议上的摊牌,以及蒋雪松人事调整的大动作和呼延傲博借助冷家势力磨刀霍霍的紧张备战,关允认为,蒋雪松和呼延傲博已经是死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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