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当初八百弟子,感动让人想哭(1 / 2)
由于大家心里感觉好奇,所以不由全都侧耳倾听。
此时杨一笑已经有了醉意,但也被外面情况勾起好奇,他连续吐出几口酒气,喝了口茶水让自己清醒。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外面似乎在呼喊……
“先生在吗?请问杨先生在吗?”
听起来,似乎是个小姑娘。
喊我杨先生?
杨一笑心中不由一动。
随即他意识到什么,霍然从地上站起来,虽然他已经有了八分醉意,但是这一刻却努力保持身体平稳。
不远处的赵云跑过来,十分贴心的搀扶着杨一笑,低声道:“义父,外面那些是……”
杨一笑深深吸了一口,轻声道:“是的,应该那些孩子,除了那一批会喊我先生,后面的则是称呼我为院长。云儿,你扶着我,咱们出去,出去看看。”
赵云恭敬点头,扶着杨一笑往外走。
很快出了军营大门。
夜色深沉,看不清远处,只能看见黑压压一些小脑袋,似乎因为畏惧军营所以不敢接近。
又或者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明白军营属于不可搅扰之地,故而离的远远,十分知礼懂节。
唯独有个小姑娘,似乎壮着胆子接近,此时就站在大营门口,正在朝着里面张望。
那小姑娘大约十四岁,眼睛闪烁着清澈的淳朴。
她的衣衫颇为寒酸,几乎补丁落着补丁,只不过她虽然穿的破旧,但是衣衫却洗的很干净。
此时已是深夜,小姑娘却不怕黑,她小手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用一块旧红布盖着。
当杨一笑看到这个小姑娘时,他立马确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没错,是她们,当初江淮流民的孩子,第一批被他收进学堂的娃娃。
八百个孩童,年龄有大有小,时隔接近四年的时间过去,这个小姑娘已经像个小大人。
“你是?阿秀?”
由于当初那一批孩子太多,杨一笑不能确定记住每一个,但他脑海中毕竟有所印象,所以试探着询问小姑娘姓名。
而也就在他问出姓名的瞬间,对面的小姑娘展颜甜甜的笑。“先生,是我,阿秀,您的弟子。”
杨一笑受那笑容感染,脸上不由也泛起笑容,宛如对待子女,声音柔和温厚:“果然是你,我的丫头,为师还记得你喜欢跳舞,所以给你起了个大名,叫做轻舞,李轻舞,对不对?”
小姑娘笑的更甜,脸蛋欢喜的道:“是的,先生,弟子正是轻舞,您的第一批学生。”
杨一笑忍不住上前,语带关切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门?莫非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你母亲还好吗?病症有没有减缓?”
他对这个丫头的家境情况印象较深,爹爹死在了江淮大水的那一场天灾中,留下孤儿寡母四个,带着孩子开始逃荒。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在那残酷无比的逃荒路上,根本不可能保住所有的娃。
两个小的被人抢去煮了吃掉,保住命活下来的只剩下这丫头。
而这丫头的母亲一路硬撑,竟然强撑着把小丫头带到了京师,又从京师再次启程,艰难的跋涉到了泾县。
当到达泾县的时候,女人累垮了,躺倒了,即使有泾县的医师救治,终究还是落下了瘫痪的病。
最主要的不是瘫痪,而是两个孩子被煮吃掉的悲苦,由于伤心太过严重,再加上目睹孩子被吃的惊吓,这女人强撑到泾县之后,在确保唯一的孩子终于可以存活后,她疯了,变的疯疯癫癫。
瘫痪,再加上疯疯癫癫,根本没法干活养活孩子,属于流民之中最可怜的情况。
只可惜那时候杨一笑的钱粮不足,难以把每一个可怜人都照顾好,他只能定下一个严厉的规矩,每个月给这种失去劳动力的流民补助二十斤粮食。
同时,又把小丫头收进学堂,名义上宣称小孩子必须识字读书,实则是帮着流民们抚养那一批孩子。
他对那批孩子的感情很深!
……
当他询问小姑娘为何来此,是不是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只见小姑娘连忙摇头,冲他再次甜甜的笑起来。
忽然她屈膝下去,冲着杨一笑恭谨一拜,娇声道:“弟子今夜于家中之时,经回家探亲士卒告知,欣闻先生有子,师娘诞下小师弟。这等天大之喜,弟子满心欢舞,连一夜时间也难以等待,急着赶来向先生贺喜……”
“先生您曾经教过我们,人之为人乃因知礼懂节,虽然弟子并非您的亲传,但是弟子视您如同父亲,而师娘,如母亲,小师弟,如亲弟。”
“小弟诞生降世,姐姐岂能不来?我娘亲也叮嘱我,必须前来给先生贺喜!我娘虽然脑子已经不清醒,但她永远忘不掉先生的恩……”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恭敬说出祝福的话,声音欢喜道:“徒儿恭喜先生,从此有子传承。”
杨一笑只觉心中一阵暖流,他连忙走过去想要拉起这丫头。
然而小丫头坚持拜见行礼,然后举起了拎着的小篮子,她仰起小脑袋,孺慕看着杨一笑,道:“先生有喜,弟子当贺,可惜我家里没有拿出手的好东西,只有我最近讨到的一些百家饭,虽然礼数寒酸,但请先生莫怪,这是弟子一番心意,送给小师弟做为喜礼……”
她说着,小心翼翼揭开篮子上的红布,略显羞涩赧然道:“都是讨来的剩饭,弟子家境太差了,但是弟子以后会努力,赚钱买一些真正的好东西。”
杨一笑只感觉眼角一阵酸楚。
他目光直勾勾看着小篮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掺杂野菜的糠菜饼,以及两个看起来已经硬邦邦的窝头,旁边还搁着一个鸡蛋,鸡蛋旁边则是一个残破小罐子。
那个残破小罐之中,似乎装了一些液体。
这是一个弟子的庆贺礼,乃是乞讨百家饭拼凑而来。
所有的东西中,也许就那个鸡蛋值钱,而那个鸡蛋的表皮被摩挲铮亮,显然是藏了很久一直没舍得吃。
这丫头的神情忽然极其孺慕,趁着杨一笑不留神又跪倒下去,她一手拿起掺杂野菜的糠菜饼,另一只手举起残破的小瓦罐,然后十分期待的,再次仰起了小脑袋。
她仰望着杨一笑,宛如看自己的父亲,声音柔柔道:“先生,您吃一口,喝一口,算是徒儿的贺喜心意。天色已经不早了,拜完您以后徒儿还要赶回家,我娘亲的身子不好,我得时时守在身旁。如果她见不到我,她会吓的慌张大哭。”
杨一笑只觉眼眶更加酸楚,终于眼泪不争气的流淌而出。
这个孩子的母亲,因为两个小的被吃掉,所以强撑着来到泾县后,瘫痪在床并且疯疯癫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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