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虞县现状(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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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自然也清楚虞县底细:“松虞两县虽毗邻,而人口风貌却大相径庭,这一点前几日我同春姐也说起过,窑洞一事后,确实是知行那边稍稍麻烦些。”

天底下所有县里的人口可分为老弱寡,妇孺,青壮年,县风整治多从这三处抓起。

起初两县一同修建官窑,将青壮年召集了起来给了生计,青壮年这一块便有了落脚之地。

而两县风貌到底不同,像松县人口多是青壮年幼童,官窑跟集市两处供了青壮年生计后,之前祁佑在小凉山阴差阳错临时决定修建私塾正好照应了幼童,因而如今松县县衙里积压下来的只有这两年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像柳贵一事的旧案,祁佑花了些许时间处置了便有了空闲。

可知行那儿青壮年稀缺,剩下的多是老弱幼寡,这恰恰是最难安置的一批。

“至于解决法子……”

祁佑摇了摇头:“青壮年尚有劳力可卖,幼童也可同本县一样修建私塾,只老弱孤寡实在艰难,只能靠着官府接济。”

因而这些时日知行只能一家一家地探访,三不五时地回访,而财力有限,人力更是有限,何况虞县同样也有这两年积压下来的各式案子,一件一件地下来,知行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有多重。

这些时日郭如意知道他辛苦,而此刻听祁佑这么细细地将两县背景边比较着道来,又一项一项地阐明政事上的困顿,她才深切地体会到知行如今到底艰难。

听着听着,她面上难掩忧心:“我打小摸算盘,生意经随处拿捏,可这政事我却连一丝半点的助益都给不了。”

春归也听得直皱眉:“若没有法子可解,难道真叫他每日奔波,半口气都喘不了?”这怕是累都要累死了。

看郭如意这在旁陪着的人都瘦了一圈,那知行连着忙碌七八日得熬成什么样了?!

春归想到这儿一阵揪心。

祁佑摇头:“我想过几个法子,却也只帮得了一时。”

虞县孤寡老人多,妇人也多,大可由官府出了银子,叫这些妇人一家一户派分下去照料,也可暂缓,但久而久之也容易出问题。

春归直接摇了头:“先不说这一大笔银子要由官府垫着,这找了妇人看顾,知行到时又不免要花精力查看这些妇人有无尽心,反倒越来越繁琐。”

郭如意却是越急越乱了阵脚:“银子不是问题,官府垫付不下,我这儿多得是!若是付了足足的银钱,那些妇人怎会不尽心?”

春归叹了口气,无奈道:“傻丫头,镇郊官窑里那事儿才过去多久,再多的工钱也防不了人心。何况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叫知行身上的担子轻一些,看顾老弱到提防妇人家,不都得费了知行的精力吗。”

郭如意一下便泄了气,例子就明晃晃地在前,她怎的忘了。

她忽的又想到什么,又朝春归道:“不说这解决的法子了,越姐姐,祁佑,晚上你们就帮我劝劝他,能歇息个一两日也好,多少先将身子养回来,虞县那处或是叫县衙里其余人手,或是我这儿派了人过去都行。”

……

“我最最忧心的……是他那模样好似不知疲累。”

话说到这,她终于也觉出不对劲的地儿了。

知行累到了这份上,却依旧自个儿咬着牙受着,不曾对她提及分毫。

而明明只要是有了欢喜的事儿,他都是头一个叫她叫众人知晓,如今得了难处,却仍是一个人熬着。

他不是刻意地不想说,而是觉着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可明明他这性子最是开阔。

思及此,郭如意顿时一阵心疼。

她想到了,春归跟祁佑自然也想到了。

堂前忽的一阵沉默。

春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向祁佑,这两年几个孩子里知行最不叫她忧心的,他性子开朗,天生乐观,见了人都是笑眯眯的,而性子阴郁,又不苟言笑的祁佑则叫她时常放心不下。

如今长成了大人,才知知行也有叫人心疼的一处,只是从前未有契机显露。

就连白日里郭如意红了眼眶,春归下意识也是要说一通知行给她出气,好似仗着知行每日欢欢喜喜的,挨一顿骂也不要紧。此刻想来,她怕是忽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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