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往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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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着她。

凉纾小跑着到他面前,膝盖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的,所以她眉毛拧着,“能不能等等我?”

男人看了眼凉纾,随后又看了眼身后的小陈,对司机小陈道,“送太太回零号公馆。”

小陈点头,“是。”

然后顾寒生大步朝自己的车迈步,凉纾跟着也要追上去,小陈在身后叫住她,“太太,先生说送您回零号公馆。”

凉纾头也没回,“你自己回去吧,我跟先生一起。”

顾寒生打开车门做了进去,他正发动车子的间隙,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凉纾钻了进来,盯着他。

“今天是我不对,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当时都喊你不用过来了。”

顾寒生掏出一根烟点上,冷嗤,“言则我过来了还是我不对了,是么顾太太。”

女人摇头,鼻尖被冻得通红,一张脸却依旧白皙,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滑稽,“不是不是,你能过来我当然很开心,开心得不行呢。”

“是挺开心的,和别的男人。”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即道,“不知道的,还真看不出来你是被他的车撞了。”

凉纾瞪着他,睁着一双十分勾人的眼睛。

她凉悠悠地说,“顾先生这语气,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吃醋呢。”

这男人恶劣着呢。

他抽烟也不开车窗散气,这么会儿就弄得整个车厢都是烟味,偏偏凉纾说完这句话后,他还冲她吐了一口烟圈,“知道我会吃醋还往枪口上撞,你还是挺有勇气的。”

凉纾想解释她跟陆子安的关系,可是她现在又无从说起。

说来也奇怪,她在陆家那么多年,甚至可以算她人生履历里最丰富的一笔,怎么看顾寒生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他难道没查她的背景吗?

不可能。

那难道查不到吗?

凭顾寒生的本事,好像也不可能。

凉纾无声地叹了口气,主动将自己今天干的事都说了出来,“我下午去找千卉了,算是和她做一个了断,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凉纾忽地回神。

好像自从和顾寒生结婚后,她就不停地在给他制造麻烦。

小麻烦大麻烦不断。

难道她真的命里带煞?

凉纾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的后背一凉,看向顾寒生,谁知道这男人冷冷地命令,“下车。”

她摇头,有些委屈,“不下车,行么?”

男人摇下车窗,将烟头随意扔在外头,菲薄的唇吐出两句话,“让小陈送你回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后来,磨磨蹭蹭了十分钟。

凉纾还是下车了。

小陈的车也在这附近。

凉纾一步三回头朝顾寒生的车子看去,最后还是坐进了小陈的车里,小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凉纾被冻红的脸,他笑得很温和,“太太,您坐稳了。”

她没回答,心思重重地看着窗外。

路上她突如其来地问小陈,“小陈,你说我让你们先生给我在公司找个职位,他会同意么?”

小陈说,“太太想做什么?”

凉纾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有些聊赖地说着,“还不知道呢,但你们难道不会觉得我太过于无所事事了么?身为顾太太,不能成为你们先生的贤内助就罢了,好像还三天两头就给他找事。”

如果是齐真,那么她必定会说:这顾太太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小陈却说,“先生不需要什么完美的贤内助。”

是了。

顾家顾寒生不需要贤内助,他没有需要靠女人才能稳定上升的事业,也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

相反的,他自己拼搏构建出来的商业帝国版图已经足够地大了,而他的家人也足够好。

为什么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呢?

上帝也太不公平了。

但凉纾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修罗场。

只是来的早一点儿晚一点儿而已。

……

晚上,顾寒生临近深夜了才回来。

和凉纾也没什么话,两人好像陷入了冷战。

她想跟顾寒生借那五十万,更是没有开口的契机。

凉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想起晚间时候她在衣帽间整理旧物时又翻到了那枚戒指。

很大很惊艳的一颗稀有蓝宝石戒指。

她曾经偷偷拿去黑市问过,随随便便都可以卖个上百万。

但那时属于陆瑾笙的。

她没那个胆量。

想到此,凉纾又换了一个姿势,再过两个月就是除夕了。

除夕夜,是要回陆家的。

……

陆子安还以为凉纾会和自己装作不认识,但没想到她第二天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笑,“阿纾。”

“大哥,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你说。”

“其实我和……顾寒生的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夫妻二字就能解释的,总之谢谢你昨天没有拆穿我。”

陆子安说,“你那么想和陆家撇清关系,大哥当然尊重你的意思,更何况那个人是顾寒生,有关以前,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哥,谢谢你。”

“有时间吗?大哥请你吃饭。”

凉纾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拒绝,“下次吧,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凉纾拿着那五十万去见江九诚时,他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一帮人打的半死。

天气昏暗,破败低矮的青瓦墙上那盏老旧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隐隐有着飞雪的迹象,这个时节连围绕在灯下的飞蛾都没了。

身材瘦小的男人蜷缩在墙角,黑色的头发和衣服上堆积着一层薄薄的霜,上头还依稀能够看出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撑着伞,慢慢走到他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

地上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其他红色的痕迹。

凉纾手里握着一张卡,低头静静地看着缩在衣服领子里低着头的男人。

黑巷深处传来狗吠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将身上的卡扔到江九诚面前,嗓音冷漠,“这里面是五十万,不多不少。”

听到声音,瘦削虚弱的男人抬头,一双沾满血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去够面前的银行卡,然而一双鹿皮短靴先于他的手踩在上头——

女人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的骨灰在哪儿?”

江九诚喘息着,手指去扣还露在外头的半截银行卡,俨然一副还不清醒的模样,“给我钱,给我钱,我需要钱……”

此刻他被人打得半死,这点力气对凉纾来讲不算什么。

凉纾冷脸,又重复了一遍。

江九诚这才说,“他在温城,在温城……他被他的父母带去了温城!”

闻言,凉纾挪开鞋子,慢慢蹲下,视线对上江九诚的,随后扯了扯唇角,却什么都没说。

同样是这样一个下着薄雪的晚上。

千卉的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寒生。

因为药物的原因,千卉一天可以睡上十六个小时。

她从深眠中醒来,视线仿若有意识地往窗边一侧,然后没有任何预料地和端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的男人黑眸对上。

窗外是浓浓的夜色跟扯絮般扬起的飞雪。

而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尊突然出现的神。

对,千卉的脑中突然浮现的就是这两个词,这男人是清风霁月,是高岭之花,也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风花雪月。

但此刻,和他高深莫测的目光对上,千卉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心跳的很快,连伤口都有些扯得疼。

病房里,只有她和顾寒生。

她手指在被子下默默地攥紧,抿唇看着顾寒生,用极度虚弱的嗓音开口,“顾……顾先生。”

底气不足,是害怕的象征。

男人岑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明明平静无波,可被他看着的人就是觉得仿若有刀子一下一下在割着自己的身体。

如同凌迟的感觉。

他稍稍换了一个姿势,千卉望过去的视线,很清晰地看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中指上那枚简单单调丝毫不起眼的戒圈。

本来心底还存着希冀,这下所有的庆幸都被打破了。

同样款式的戒圈,一天前,千卉在凉纾的脖子上见到过。

她当时说了‘我丈夫’这个三个字后,还从颈项里取出来一条项链,上面挂了一个戒圈。

跟此刻顾寒生手上的是同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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