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初微的笑话(2 / 2)
高三就是两个月放一次假,假期是一天半,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苦,也有些叛逆孤僻的少年不喜欢回家的。这次回家是元旦放假,赶上了元旦放假都可以多玩一天,老师放假从来不布置作业这一点倒是挺明智的,本以为回家之后可以开开心心的玩几天,没想到一件大事发生了。
莫尼的事情传遍了整条街整个村,我却毫无知情。一放假回到家,莫尼的爸妈就找到我家里来了,只见他们俩个的表情都很严肃,略微带点生气,爸妈也在旁边默默地站着,像被询问的士兵一样胆怯地站着。
“小诺,你知道莫尼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莫尼的妈妈问道。
“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我有点着急的问道,毕竟莫尼也是我的好兄弟,不仅仅是我的亲戚。
“他拿刀捅伤人了,现在被人告了,法院判他三年有期徒刑,这事跟你有关系吗?”他爸爸默默地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后弹了弹烟灰,冷冷地说道。
“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吗?我在老校区,他在新校区,我俩平时都不见面的,我也是刚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我有点怂,我害怕承担责任,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帮混子回来找他事情了,但我就是不敢承认也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哦,是吗?那他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爸爸在一旁也询问着我。“什么都没说,我也很惊讶,怎么会这样?”我试图表现的毫不知情。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莫尼已经退学了,他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就要在牢里度过,不像你,学习好,还那么乖。”说完,他妈妈就掩面而泣了,他爸爸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大口大口抽烟。
他从小有多娇生惯养我们都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是,莫尼有一天会离开他们,走向地狱般的囚笼,而推他进地狱的,我是始作俑者。但我仿佛感激的是,莫尼从不曾推卸责任,像我这般没用。
如果真的是那群人干的,那么我想我是救不了莫尼了,那群人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难不成让我去跟丰景跪下磕头求他放过我们?就算放过了我们,也无力回天了,法院已经判决,我还差很多句感谢没来得及当面跟他说。
希望三年之后,他不会怪我。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至少我心里希望快点过去,在爸爸妈妈极力说服下,莫尼的爸爸妈妈留下了吃了晚饭,期间他爸爸喝了很多,和我爸爸都喝醉了,他妈妈不停的哭哭哭,说我们老百姓穷惹不起黑社会惹不起贪官,没有钱,如果有钱,我的儿子也不会去蹲监狱,我晚上没有去吃饭,一个人很忧伤地躲在楼上写一些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迟如沐抖动了几下聊天框。
“嘿嘿,小诺,你那天在我空间留言是啥意思啊?”迟如沐发了几个奸笑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晚上睡不着,在他空间里留言说;“我现在才知道谁对我是最好的,我好想你。”其实那天纯属心灵脆弱,想找个人安慰,迟如沐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以摆脱忧伤的屏障。
“就是,2013年1月1号,元旦,晚上8点21分,我要跟你在一起,让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一点都没有感觉也没有心跳很快的发出这段话,我知道,此刻的我就是个人渣。
“嗯,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她很开心的答应了,没有考虑很久,也没有说给她一点时间,她太善良了,她其实知道我跟我前女友的事情,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比如许沐晴。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告白,从一段旧恋情过渡到新恋情,但愿以后我能开心起来,不辜负我的高三。
约好假期结束在县城老车站见面,迟如沐还是赴约了,那天天空飘着雪花,有点寒冷,我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棉服,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很亮白的皮肤,端正的五官,稍微有点胖胖的身材,是的,那是我们初中毕业到高中三年,直到在一起的时候,才第一次见面,那是我这么久来第一次见到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如沐春风。我们没有去很多地方,只是牵着彼此的手,从东大街走到西大街,从大十字街走到小十字街,最后一起坐在小港田上,我送她回家,虽然很久没有见面,我们之间并没有尴尬,她就像个小鸟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一个充满少女心的女孩在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孩身上企图找到自己的位置,来得到一点点爱。
很直接的,在车上,我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我们吻了很久,直到下车。
回去之后,她就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要了我的初吻,这场感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我没有回她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正在毁一个少女的青春,因为我依然忘不了郑苏,依然看见她心就会很痛。
我实在是见不惯她过得比我好,南初微开始每天跟她讲笑话,她每次也都会笑,南初微跟她讲完笑话之后,总会在偶遇我的时候也跟我讲一遍,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南初微却笑得很开心一样。
她跟我讲过的笑话也许郑苏都听过,也许郑苏比我听过的笑话还多。
比如南初微在去厕所的路上拦住我讲的——
医生对小明说:“别担心,我小时候也生过你这样的病,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对不起。”小明怯生生说,“能不能把你小时候的医生介绍给我?”
又比如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南初微跑过去跟我讲的——
“先生,有个人有急事找您,他已在客厅里等了4个小时了。”
“让他再等等吧,既然他已等了4个小时,就说明他的事不急。
诸如此类的笑话很多,也不知道南初微脑袋里整天装得是什么,她每天大大咧咧开开心心的很让人佩服,虽然程谙一再强调她很讨厌,但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厌烦,至少在这个忧郁的校园里,她是一个活宝。
南初微还是那么爱讲笑话,每天她座位那前后几个人总是笑个不停,我特别羡慕她能够跟郑苏坐在一起,每天都能够逗郑苏开心,但可能我是个心理变态吧,看到郑苏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有点恨。
时间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给一个机会让你爆发。
突然有一天,南初微因为扰乱课堂纪律调座位了,调到哪里呢,调到了我前面,虽然南初微毫无心机一样,调到我的前面还很开心,但是我恨郑苏,因为南初微说了句:“同桌要考重点大学,嫌我话多吵她,就跟班主任写了个纸条把我调开了呢,班主任还找我谈话问我坐在哪里,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你前面。在后面讲笑话不容易被发现哈哈。”她很天真的样子,让我越来越想找郑苏的事情了,这是在讽刺我么?
夜自习放学,我拦住了她,还是在那个上次她跟我决裂的角落,我用力地将她按在墙上,有人以为是壁咚,有人以为是禽兽,但当时的我实在是不想冷静。
“分了就分了,我知道你没爱过我,但必要这样吧,每天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你很开心吗?是的我很软弱,但是请你别这样折磨我了,我受够了,我们分手了我又不会缠着你!”我狠狠地按着她的肩膀,她感受到的疼痛足够用嘴说出来。
“所以,你现在是想打我?”她冷笑道,目光始终没有对准我。
“如果打你有用?我早特么把你打死了。”我冲着她大吼道。
“南初微调座位,她以后再讲笑话你会比我开心的。”她淡淡地一笑,挣脱我的双手,缓慢地下楼了。我没有拦她了,也许她是为了我好,希望南初微也能给我带来快乐,但是我多希望她冲着我大喊一句:“丁小诺,你闹够了没有啊!”
如果她说出这句话,我一定会和迟如沐分手,一定会乖乖地学习,然后跟她复合。
“别傻了,郑苏压根没有提过你一次。”南初微在第二天的早读这样跟我说。
“你知道什么?”我有点嫌她多管闲事。
“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勒,昨晚回家,跟程谙讲了我调座位的事情,她就跟我讲了你跟郑苏的事情,真悲惨,以后跟我好好做前后位吧,我会给你带来开心的。”
她说的话竟让我如此的无能为力,也好,也许这样我能对得起迟如沐,南初微就是这样,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她只负责制造快乐,谁跟她有缘,跟她有过接触,她就用快乐报答谁。
郑苏的离开,就像我青春里的最后一道背影,斑斓。
我知道你渐渐的走了,从此以后便要离开我的世界,去建立属于自己的一座美好但却自私的岛。那就再见吧,青春,我宁愿你成为我的背影。
行走在这个让人呕吐不止却又不得不学会装腔作势的校园,遇见那些或许在我生命中来来回回或许只是擦肩的人,听着耳边熟悉但却厌倦,想念但却辛酸,怀旧却又嫌弃的校园歌曲,正如回忆一样,永远是令人想哭的单曲循环。
这世界上,有一种季节,在蓝色之后变得纯白。听说,说再见的时候,天空不是蓝色而是白色的。一种让你想悲伤却笑了的颜色。
你眉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的不甘,没有那么多的思念。现在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割舍。岁月叫流年,还是流年已成岁月?站在回想起一切是那么幼稚与可笑。走吧,离开,告别,再见,然后再也不见。可能人应学着尽早一点长大。
相忘江湖的时候不要太怀念,因为青春已经哭得太多了,相濡以沫的时候不要太依恋,因为青春是不懂得珍惜的。到最后,正如你说的那样,谁也不是最爱谁,谁也只是一个人孤单,以至于没心没肺了。
记忆中,你可爱的面容告诉我青春并不短暂,记忆中,谁天真太多总是流着泪模糊了双眼?记忆中,每个夜晚有谁陪着我趴在阳台上细数那些星星,尽管无名?记忆中,同桌总会提醒我记得要吃早餐。
我把每一个你写成一本本小说,却因为每一个你的消失从未写完一本小说。最后,连堆砌文字的勇气都没有了。我记得,某人说,我是永远的小白;我记得,某人说,不要忘记那一片星空哦。
你永远不会忘记,用拼图拼凑的、年复一年的、从未曾改变的、有你遇到的、有我守护的——星空。它还好吗?是不是很久没见,它已记不得你和我了?
怀念美好的时候从未计算过日子,怀念相遇的时候人总要学着最幼稚。青春,向岁月告白了,于是岁月送给了她一身华丽的衣装,告诉她,整个世界都离不开她了。一个人的远走高飞,两个人的痴心绝对。
离开了喧闹的人群,离开了晚间霓虹交错的步行街,去寻找青春遗失的每一个角落,去找回角落里我写给你的一封封情书,去寻找情书里每一个稚嫩羞涩的句子,去寻找句子里的我爱你,去寻找那一句我爱你之后怦然的心跳。
高三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人生奔驰的列车也变得衰老,曾经憧憬的眼神现在竟全然不见了。
悲伤婉转缠绵了整个冬天。正如初夏遇见你一样,初冬失去你一样。老去的风景,离散的是故意撕碎的结局。结局里,谁也不会忘记谁是谁的曾经。某某说某某某是某某的女朋友,某某某却说某某已经有了女朋友。某某失望了,因为某某不是某某某的某某。
这就是青春吗?有人不断的在你生命中离去,有人不断的让你哭泣,有人不断的告诉你她有多想你,有人不断的为了你躲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
这就是青春吗?等到所有的星座都被定义为最丑陋的东西,等到你买的CD突然播放的是你不想看到的情景,等到带着满怀期待去考试却换来一副臭表情,你才相信,原来青春,在左右手定则里,渐渐偏转,最后平行,最后远去。
青春,骗了我多少时光?报复了我多少过往?
“去TMD的青春,谁还没几个恋爱呢?”从未谈过恋爱直到高三还没有把程谙追到手的胖根将装满尿液的冰红茶瓶子朝着天空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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