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出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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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晴朗的日子里,姜临晴出院了。

        车子行驶在被烈日照得发光的马路上。迎面来车的银漆,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亮光。

        姜临晴闭了闭眼,仰头望向蓝天白云,打开车窗。

        窗外扑过来的大自然的气息,名叫酷暑。阳光蒸得她脸蛋发红。

        池翮一手搭在方向盘:“不热吗?”

        姜临晴点点头,又摇头:“热才好。我看到体检报告的时候,心拨凉拨凉的。”多猛烈的太阳都照不进心里去的。

        车子停在红灯前。

        池翮捉住她的手,她现在当然不凉了,手心暖烘烘的。

        他悠悠地说:“这是一个教训。将来再有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自作主张。”早跟他说,早就解决了。

        “知道了。”罗教授说的是三个月观察期,其实真正的诊断不是现在。但她不害怕了,似乎是因为有了合葬墓地的底气。

        回到小公寓,姜临晴给池翮一个大大的拥抱。

        医院的贵宾病房也有医生护士来往,池翮是陪床,两人的拥抱很克制。她更是不敢在公共场合,和他卿卿我我。

        直到这时,才敢紧紧抱他。

        从他说要生死与共的开始,她一直想给他这样热烈的拥抱:“谢谢你。”

        池翮的腰被她箍住,他笑了下:“我本想,既然你有贫血,就不折腾你了,等你早日养好,早日做手术。”

        她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映着他的影子。

        他的手掌盖住她的眼睛:“想休息就别这么望着我。”

        她的他的手掌下闭了闭眼:“为什么?”

        他的掌心像是被什么挠了痒,痒意能渗到尾骨去。“没有那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这样望,还能坐怀不乱。”

        “哦。”她嘟囔着:“我瘦得脱骨,又不好看。”

        池翮:“好看不好看不是由你来说,是由我。”

        她抓下了他的手:“我们要是没有分开过,那就好了。”

        他不在意:“没关系,我们可以把之前失去的时光,慢慢补回来。”

        她捧住他的脸:“你不会被那个可爱女生抢走吧?”

        “谁?”池翮不认为身边有什么“可爱女生”。

        “大老板夫人很赏识的那个人。”

        “既然怕我被抢走,那加把劲,狠狠地套牢我。”池翮捏起她的脸,“把自己养成一个桃子,我不就馋你了?”

        “你要是被抢走了,我就养不成水蜜桃了。”姜临晴搂住他的腰,“我一定好好吃饭。”

        池翮摸着她细瘦的背。

        说实话,他不是百分之百相信罗教授的判断。每个医生都说,她的结节有恶性特征,换言之,其中是高风险。罗教授是觉得她的状况不宜手术,才拖延了时间。

        不要说是疾病,人有时遭遇突如其来的意外,不见得就能活。

        正是因为池翮儿时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他深深明白,生死不由人。也许观察期三个月之后,她的情况依然不乐观。

        结果不得而知,感觉却是毋庸置疑。

        他认定了这一个同类,也只有这一个同类。他们对死亡坦然,却不是全然放弃。活一日是一日,他们就珍惜这一日。

        *

        孤男寡女的,又是将来要合葬的男女。

        女人是瘦了,但前面挂的的两朵红梅还是诱人。

        观察期三个月,池翮是万万不能当三个月苦行僧的,不过他也没想到,他连一天都当不了。

        尘埃落到一半,也算是落定了。池翮今天晚上又有心情玩游戏了。

        他半躺在扶手边。

        姜临晴坐在沙发床边。

        他从游戏里抬起眼:“干嘛?”

        她望着他的眼下。先前有淡淡的青,这几天散去了。

        池翮说,她有事不得隐瞒,但他从来不讲他的事。但也无妨。她能和池翮契合,其中就有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在。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问了八百遍,池翮为什么失眠,为什么恐惧,为什么失语。也就是姜临晴,才什么都不问。

        她笑笑:“在医院就是没有在这里自在。”

        池翮又沉迷游戏:“今天晚上,你睡个好觉。明天营养师会安排一日三餐,你等着变胖吧。”

        姜临晴问:“我请了几天假?”

        他随意回答:“你想请几天就几天。”

        “你明天上班吗?”

        他停顿一下:“你没事的话,我就照常工作。”

        她点头:“那我也照常工作,之前你是托谁帮我去请假的?”

        “我直接通知人事,不扣你工资。”

        “谢谢池总!”姜临晴穿着那条花裤子,宽松的T恤衫,罩在细瘦的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仿佛要斜到肩膀去。

        池翮暂停了游戏,望了望她。

        两人认识数月,又觉得过了许多年,岁月静好时,他望着她就望到这辈子的尽头。

        姜临晴回过头来。

        池翮笑了笑。

        她也笑了。中间的分别仿佛没有过,他们又衔接上了在小公寓的日子,自在舒心,各自不妨碍,又各自充满着对方。

        她禁不住地抱住了他。

        池翮的游戏正好暂停在激烈的场面,他扯起笑:“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过来亲近我?”

        她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你在,真好。”

        他捏起她的尖下巴:“我在游戏里捏了一个瘦不拉几的女人。”

        她望去一眼。

        游戏里的女人虽然下巴尖尖,但眼睛圆圆,鼻尖俏立。不得不说,其中是有她的神韵。

        他指着女人说:“她叫晴晴。”

        姜临晴:“她才不是晴晴。”

        池翮径自笑,手上的动作规规矩矩,捏她几下就放开了。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两百块,甩了过去。

        他的桃花脸亮了:“没事吗?不休息?”

        她蹭蹭他的肩。

        游戏虽然不是真人,但牵扯的就是那档子事。池翮的克制,那是对着姜临晴以外的事物,但如果是她邀请,他哪里忍得住,丢下手机,翻身把人压下。

        黑色长发散落在床上,衬得苍白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池翮那时在温泉山庄的话,是没错的。这种越发柔弱的姿态,能令男人生出狠戾的征服欲。盈盈一握的柳腰,摇曳起来,跟没了骨头一样。他要是放肆些,估计就控制不住折断的冲动。

        她瘦得锁骨尽现,凹陷时仿佛能放下一个圆鸡蛋。

        底下的女人弱不禁风,他放缓了速度,时不时地问:“受得住吗?”

        她没什么话,“嗯嗯哦哦”的。虽然贫血,倒不至于连恩爱也不能。

        他掐住她的肩,说:“把我的水蜜桃还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她连连点头。

        比起入院前那一个疯狂绝望的亲热,这个晚上如月如水,沙发床的抗议,也从“吱呀吱呀”变成了“咦咦咦咦”。

        姜临晴希望,沙发床的质保期能更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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