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路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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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问完,褚云降就已经小跑着出去了。

保安看了眼她跑远的背影,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

*

路阔刚进书房,就见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边,一脸威严地看着他。

推上房门,唤了声:“爷爷——”

“跪下!”

一声称呼还没落下,就被呵斥声打断。

老爷子虽说年近耄耋,但气势依旧不减当年,真动起怒来,那股子旁人勿近的气场还是能唬住人。

路阔闻声顿了半晌,缓缓屈膝跪了下去。

“你干的这是什么混账事?!啊?!我跟你说过什么?玩归玩,不要给我惹些不三不四的事进家门,你是都当耳旁风了吗?!”

刚跪下,老爷子怒极地斥责声就传来。

他声色平缓地回了声:“没有。”

“没有?!这叫没有?你这让我怎么跟姚家交代?!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当个后妈?你不嫌丢丑,我还嫌丢丑呢!”

“后妈”以及“丢丑”两个词眼有些刺耳,路阔拧眉回了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姚昕然了?难道不是您一直一厢情愿?”

声落,老爷子被气到抬手指了指他,暴呵着警告——

“姚家姑娘哪里配不上你?!啊?哪里比不过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倒是还挑上了!我今天就明白告诉你!这孩子他妈,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别想进路家的门!你路阔配偶那栏也永远别想写上她的名子!!”

路阔闻声嗤笑了声,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那您就等着老路家断子绝孙吧。”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老爷子就暴怒着反问。

路阔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今天来本想和您和平地讲道理,目前来看应该是没这个可能了。”

说完,他眸光坚定地看过来:“那我也明白告诉您,我路阔要么这辈子不娶,要么只能是那姑娘,反正路家也不只指望着我传宗接代,还有路煜文。”

老爷子闻言一脸气结:“你——”指过来的指尖都微微颤抖,怒目圆瞪,赤红着脸:“好!好啊!你们父子俩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给我的惊喜大!路家的脸都被你们父子丢光了!”

路阔顿了顿,星眸如炬,拧眉道:“您别拿褚云降跟陈绛做类比,她们不一样,我跟我爸也不一样,您别看谁都脏。”

老爷子被气到一时说不出话。

“更何况,我也从来没觉得我爸跟我妈是完美的婚姻,一份利益,两个不幸的人,这就是您所坚持的门当户对?”他措辞犀利,眸中迸裂着星光。

老爷子闻言愣了几秒,神色依旧蕴着怒气:“不用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说完,又扭头看过来:“这孩子既然是路家的种,你要留下也可以,但这姑娘不可能进路家的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老路家丢不起这个人,爹不让人省心,儿子也不让人省心!传出去人家怎么看我们家?都找些不三不四,靠歪门邪道手段上位的女人?!”

陈绛与路父的缘起,也是源于一次补课。

路阔初中时各科成绩优异,但唯独写作不太行,拉分比较严重,也是老太太做了主张,给他请了写作家教老师。

而陈绛,就是那位老师。

那时候路母还在,但与路父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加上那段时间,路母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为了方便养病搬回了上海。

路阔住在老宅,路父偶尔回来探望二老,顺带看看这个自小他就不太管的儿子。

那时候的陈绛在上大学,清贫的身世,妹妹年幼,父母疾病缠身,她几乎成了家中唯一的劳动力。

那时候路阔虽说混,也不太爱上课,但还是一节课没落。

至少他并不排斥陈绛,老太太给的补课费很高,他上一节,人就能拿一节课的钱,就当是做好事了。

路远良第一次见陈绛应该是某次下了课,外面下了雨,老太太好心留人下来吃饭,路远良恰好回来。

两人堪堪打了个照面,陈绛那时候为人含蓄,低低唤了声:“路先生。”

路远良当时的反应路阔并不记得,他与父亲的关系向来不亲近,吃完饭就以和同学约了一起打球为由,出门了。

后来陈绛一直给他补了一学期的课,直到某一天,在老太太来送课间小点心的时候,她神色怪异地拧了拧眉,而后忽然冲出了房门呕吐不止。

那天后半程的课没上,老太太给陈绛放了假。

他倒也乐得轻松,呼朋唤友出去打电玩,后来陈绛就再没来过老宅。

几月后,林家忽然传来母亲病危的消息,他们一家匆匆赶去了上海。

那天路父没有一起去。

直到路母弥留之际,他才匆匆赶到。

在路阔的印象里,对那天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母亲躺在病床上,枯涸的双眼源源流出泪,干瘦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输液针扎的针眼。

她双眸定定看着屋顶,像是解脱般地缓缓合上了眼睛。

那年他十三岁。

虽说和母亲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那一刻他还是觉得胸腔像是被块巨石压着,又闷又痛。

他与这个世界本就不多的关联,失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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