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身陷绝境,必死无疑(1 / 1)
陆仙儿的话很平静,完全是那种看淡生死之后的大彻大悟。她的声音无比虚弱,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她大量的生机,让她每说出一个字,身上的气息就会更加虚弱一分。但她那双明慧如珠,如深潭古井般的眸子中却越发的深邃,其中隐隐有星辰的光芒在闪烁。一股无比沧桑的韵味在其中流转。
张忆心中有些发涩,他不知道如何接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陆仙儿是一个无比精明的女子,美貌与智慧并重。此刻在她的面前说出任何谎言,都毫无意义。他通晓医理,对百毒也有涉猎,对于普通的伤势,病痛,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甚至在于疗伤治病之道,他自问,就算得知天下第一神医赛童,也绝对胜不了多少。但如毒尊所种的这种金丝蚕蛊的毒,他的却是无能为力。因为这种毒太过霸烈,普通人沾之立毙,就算是如陆仙儿这种绝世高手也难以坚持一时半刻。学术有专攻,毒尊一脉,世代研毒,可以说,他们这一脉是这个领域之最。而他张忆,顶多也就算得上是业余爱好,又如何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不过纵然如此,也不能放弃希望,想了想,张忆微笑道:
“不要气馁,虽然这毒很厉害,但我们也并非没有机会。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办法。赛童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也是如今朝廷的第一首席御医,见识广,医术精,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张忆的话,让陆仙儿为之一愣。赛童之名,的确名满江湖,而且天下第一神医的确有着傲世天下的医术,或许,他真的有办法解自己体内之毒,救自己性命也说不定。就算不能根治,他也绝对有办法延缓毒发时间。只可惜,那位赛神医昨日刚刚被她一掌打死,天下第一神医成为天下第一鬼医。同时,还有御酒山庄的三庄主九霄也被他她力毙于掌下。
“他不会救我。而且他也救不了我。”陆仙儿摇头,并没有选择如实相告,说出赛神医已经死在她手中的事实。若是说了,张忆必定会询问根由。而他,一直把那位赛神医当做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辈,要是在知道这位可亲可敬的长辈刻意欺骗他利用他,让他打生打死,从而让别人轻而易举的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他嘴中纵使不说,但心中绝对不会好受。
张忆连忙摇头,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赛前辈与我父母曾经有些渊源,要是我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救你,一定会的。”
陆仙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知道,张忆并非是那种有头无脑,容易听信别人的人,他之所以如此,只是敬重赛童和他父母往日的情分,所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相信。但这个赛童赛神医,却假仁假意,只是为了利用张忆而已。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着只字未提。但她各种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张忆看来,却是她体内的蛊毒又开始作祟,他连忙又提起一口真气输送了过去。他一边运转功力,一边急切的开口道:
“要是赛前辈真的不愿医治你,或者就连他也没有本事治好你,那我就想办法抓住毒尊。这蛊毒乃是他的本命蛊,他一定会有办法。”
陆仙儿就是不言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俊郎的脸颊痴痴的发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毒尊厉宇飞是何许人也?他成名江湖,闯下赫赫名声,被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公认为天下最不可招惹的人,号称道之始之下无人能治,他的名声自然不是吹出来的。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更何况,就算抓的住,毒尊厉宇飞又哪里肯乖乖就范救人?但愿望是好的,自己怎么能出声将他心中的愿望打破?
见陆仙儿不说话,张忆摇了摇头,急忙又道:
“实在不行,我带你到天山去寻找传说中的天山雪参。天山雪参是传说中的东西,可以解天下任何毒,毒尊的金丝蚕蛊之毒也一定可解。”
陆仙儿依旧不说话,但她的眼角却流出一缕缕幸福的色彩。她能清晰地看见眼前这个男子眼中的焦虑,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让她感觉心中暖暖的,就连身上的伤痛和不适都似乎消失不见了。
他们俩人心中都知道,得到天山雪参的可能性比起毒尊亲自出手解毒的可能性还要小。因为如那种天地圣物,在传说中也只出现过一次,以后怎么可能轻易被他们找到?况且,自己深重蛊毒,只有几个时辰好活,哪里有时间坚持到天山,有哪有时间坚持到能寻得天山雪山参。
夺命判官与催命修罗她们几人早已经来到了张忆身边,只是见此情景,一直不忍出声打扰。他们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无论眼力和见识都远非一般人能比。她们自然也能看得出此刻的陆仙儿情形不妙之极,体内的生机不断消耗,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恐怕真的如毒尊所说,难以支撑的了一时三刻。就算是有绝世高手不计代价的以高深内力为她续命,她也活不过三个时辰。而救她的最好的三个方法,就是张忆所说的那三种。一个是让天下第一神医赛童出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可是她们都清楚,天下第一神医在昨夜被小师妹一掌打死。第二个方法也十有八九行不通。毒尊既然会施以辣手,又怎么会出手救治?他若是如此做了,岂不是自己打脸吗?至于那第三种寻找天山雪参之法,就更加不可能了。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传说中的天山雪参本具人形,为一股天地精气所化,有趋吉避凶之能,只随有缘人。
有史以来,也只在传说中出现过一次。而事实是否如此,也不能考证,所以以天山雪参续命,这种可能性比零还小。
她们心中感觉很不是滋味,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谋划已久的千秋大业和十年来的姐妹情分,难道只能就此而终结吗?可那又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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