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针锋相对的父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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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一发火,大家识时务地没有再吭声。副食厂的东西不多,一个上午就搬完了,最贵重的猪一次性全赶了过去。恰逢周末,陈子云也起来帮李芬芳收拾屋里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些日用品。陈平安回来不见陈子奇的身影,便问起陈子云:“你哥去哪了?”

陈子云吞吞吐吐地说:“我不……不知道。”

其实陈子云去叫陈子奇帮忙了,陈子奇表示不愿意,不知道这会跑哪去了。

陈子奇昨天睡在猪圈里一晚上,陈平安心怀愧疚,也没再继续追问。

收拾打包完东西,李芬芳看着满墙装裱过的奖状框,有“优秀劳模”等奖状十多张,李芬芳不由地感叹道:“难怪你以前因顾不上家,后悔至今,这墙上的奖状,对于家来说就是一张罪状。”

陈平安骄傲地看着满墙的奖状,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用衣袖轻轻地抚着上面的土说:“把它们都带走,挂到那边。”

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搬到了新门房,旧门房里只留下了一张炕和炕上的铺盖卷。陈子奇老远看着陈平安和李芬芳用架子车拉着东西走后,立即跑回屋子,钻进被窝里,炕上还有余温,他才觉得整个僵硬的身体软和了,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他梦到了母亲正向他走来,四周灰蒙蒙的,母亲仿佛从云堆里走下来,脸上的表情有点跟平常不一样,像笑,又像哭,她走近他,抚摸着他的面庞,他心中不由一紧,他连忙抓住了母亲的手,希望这抚摸能停留得久一点。

这时一个聒噪的声音传来:“哥,你抱着我的手干什么?”

陈子奇惊醒时面露愠色:“你不是跟你姨走了吗?回来干啥?”

陈子云嘟着嘴说:“大和那个女人去那边了,我在这里陪你,咱俩以后相依为命。人家说后娘后老子,咱大现在啥都听那女人的。”

陈子奇摸摸陈子云的头说:“以后哥给你炸油饼吃,有哥在,咱俩也饿不死。”

陈子云央求道:“哥,现在我们完全不需要那么辛苦,你就不能对咱大说话时语气柔软一点吗?咱大心里还是有你。”

陈子奇冷冷地说:“我做不到。”

陈子云说:“看你被打,我也难过。你就不能把你的脾气收敛一点,咱大每次打完你,他也很难过。”

陈子奇仍然冷冷地说:“我做不到,他对不起咱妈,我对他软不起来。”

陈子云无法劝动陈子奇,也只是无奈地叹口气。

而陈子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闪着冷光,他盼望着长大,盼望着逃离,盼望着独立自主,盼望着看更大的世界。

陈子云每天放学都会雷打不动地去父亲那里吃饭,他可以委曲求全地跟父亲和姨和谐相处。但这对于陈子奇来说太难了,他跟父亲就像针尖和麦芒的关系,看似相像,却永远都是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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