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1 / 1)
当陈子奇知道黄强强的身世后,就将黄强强之前对自己做的事,从心里面一笔勾销了。黄强强与陈子奇联手舞狮后,也开始没那么讨厌陈子奇了。
元宵节,在大队的组织下,两人再次联合展现了一场精彩的舞狮表演,为新年收了一个尾。这次表演后,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并以兄弟相称。于是两人学着小人书里的桃园结义的样子,结为兄弟。陈子奇比黄强强大,陈子奇为哥,黄强强为弟。真是不打不相识。
过完元宵,就意味着过完了年。该上学的上学,该干活的干活,一切步入正轨。陈子奇和陈子云兄弟俩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学生活。
这里的四季很分明,春天一到,天气明显就会转暖,当然逢下雨的时候,也是会有料峭的春寒侵袭。如果再来一场倒春寒,早种庄稼的人就得大哭一场。陈子奇嚷着让父亲给他买个猪娃回来。
陈平安又开始骂了:“不好好学习,光知道养猪,你还没你弟识字多。住在副食厂里,一眼望去都是成群的猪,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猪叫声,还天天跟我要猪。”
陈子奇被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谩骂,骂得越来越逆反。他一阵沉默后,抹了一把眼泪,将书包搭在背上去了学校。从此他跟父亲的交流越来越少了。他一回到家就躺着看小人书,也不写作业。陈子云一回到家就开始写作业,他的作业被老师多次表扬,期中试就拿了一个奖状回来,父亲陈平安咧着的嘴,笑得像碗口一样。陈平安将陈子云的奖状贴到他的“优秀员工”的奖状旁边,时不时瞻仰,仿佛觉得陈子云才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
陈子云越来越让陈平安觉得,应该给孩子尽快创造个学习的良好环境,应该让这个家里有个女主人。于是陈平安拿上当时顶贵的香烟——金丝猴,回陈家湾请二哥和三哥帮忙盖院子。陈平安将烟递给陈平平时,陈平平拿着香烟笑呵呵地说:“这个烟不错啊,上次才让子奇给我送盒8分钱的羊群。”
陈平平说着立即抽出一根品尝,边抽边吐着烟圈,很享受的样子:“好烟就是不一样!”
陈平安正纳闷,他正回想什么时候让陈子奇给陈平平拿过烟。陈平川仿佛看出了陈平安的心事,于是给他使了个眼色。陈平安没有读懂陈平川的眼色,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追问陈平平那盒烟的来历。
兄弟三人在陈平平家坐了一个上午,也许是抽了几盒烟,陈平平也没法拒绝,勉强答应到镇上去帮陈平安盖院子。要不陈平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大本营,在他的眼里,陈家湾就是块风水宝地,丢下院子跑了的,就是把老祖宗留下的根本也丢了。
眼看到晌午,陈平川刻意看了看陈平平家的烟囱,冰锅冷灶连一股烟都没有。陈平川拉着陈平安上自己家吃饭。陈平平没有一丝挽留,就将两人送出了门。陈平川拉着陈平安刚出门,陈平平家的烟囱里突然冒出了一筒粗烟。
陈平川嘀咕着:“比黄世仁还吝啬。”
陈平川这才将打发陈子奇去给送烟的事告诉了陈平安,陈平安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从此陈平川家里就成了陈平安一家在陈家湾的根据地。就连祖宗的牌位和家谱也被安放在陈平川家里。
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平安家的院子一个月时间就平地而起,一亩地大的院子里,盖有三间土坯房,一间厨房。这是陈平安勒紧裤腰带建起来的,却因为房间多,引来邻里的羡慕。
陈子奇弟兄也算是有新房子住了。土坯房干得也快,干了就能搬。陈平安的意思是等房子干得差不多了,家里也要举办一件大喜事,就是给李芬芳正个名,让她也名正言顺地进入这个家里。
农村里的婚宴举办大多都是错过农忙的时间。陈平安打算来个双喜临门,乔迁之喜和婚宴一起操办,并让阴阳师给看了利于乔迁和迎娶的日子。
这场婚礼,陈平安几乎是赌着气办的,至于是跟别人赌气,还是跟自己较劲,陈平安也没弄明白。他只是觉得人就得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别人家结婚还在用毛驴将人驮时,陈平安专门找了一辆拖拉机。听说陈平安要办场盛大的婚礼,迎娶李芬芳,还要用当时最气派的拖拉机迎亲,别说是一个寡妇,就是一个大姑娘也鲜有这种待遇。
李芬芳的娘家人顿时觉得很荣耀,让李芬芳从娘家走,为了配得上这么“豪华”的婚礼,李芬芳的娘家人还给她准备了一套新嫁衣。
崭新的院子里贴上了红彤彤的对联,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但是陈子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要是在陈家湾,家里还贴着白对联呢。在陈子奇的字典里,母亲的去世就是因为父亲的遗弃,没带着母亲及时就医造成的。而母亲在去世一年多的时间里,父亲就新娶了。陈子奇觉得父亲娶继母是对这个家庭的背叛。所以大家忙着前后张罗时,陈子奇觉得世界都是孤独的。
陈平安出出进进,凭借着他领导者的敏锐洞察力,他发现陈子奇的行为很怪异,出进总是拉着一张驴脸,他和父亲陈平安像是上辈子结下的冤家,更多的时候都在吵架,吵起来一个比一个犟,互不相让。
父亲和继母新婚那天,作为长子的陈子奇本来要跪着磕头,给继母和父亲敬酒。可结婚那天,陈子奇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个跪着磕头敬酒认母的事就落到了陈子云的肩上。陈子奇也曾叫弟弟陈子云一起逃走,陈子云却力劝哥哥陈子奇留下来。陈子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于事物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判断,并不像以前那个跟在陈子奇后面,对陈子奇言听计从的小跟班。自此后,陈子奇和弟弟陈子云的关系也变得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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