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可独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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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哼哼地查看过叶子仪的伤口,药老语气极差地道。“取盆净水来,布巾也备上!”

屋子里一阵忙碌,公子成始终站在原处,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叶子仪,他玉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直到那匕首‘当啷’落地,他才如同惊醒一般回过神来,三两步跨到了榻前。

药老正在给叶子仪止血,她雪白的肩头满是血迹,狰狞的伤口上慢慢撒上了青黑色的药粉,衬着她肩骨处两道粉红色的疤痕,分外狼狈。

那是年初时,十九公主留下的鞭痕,旧疤新伤,刺人眼目。

“她死不了,好在扎在骨肉上,没性命之忧,你那副样子做什么?给下人看见成何体统!”药老给叶子仪按上布巾,拿了根布条系住,瞪了公子成一眼,转身去洗手上的血渍。

“她先时呕血,可是受了内伤?”公子成上前给叶子仪整理衣裳,听到她不会丧命,脸色也好了许多。

“呕血?”药老一皱眉,捋着胡子道。“不能啊,她气血虽亏而不畅,应是郁结成疾,加之先天不足,没有内伤之像啊。”

想了想,药老上前掰开叶子仪的嘴巴看了看,转身就去收拾随身的药囊。

“药老,到底……”公子成见药老要走,禁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他。

“你看我做什么?她只是咬了舌头!内伤,这么点儿小事哪能出什么内伤?真是小题大作!”药老又瞪了公子成一眼,把手中的药囊收拾齐全,很是生气地道。“公子堂堂丈夫,还是不要痴迷女色的好,如今即将承封太子,大业将成,为个女姬劳神,实不应当!”

公子成闻言躬身一揖,很是诚恳地道。“小子受教。”

“唉,罢了,公子也是不易,是老夫多事了。”药老叹了口气,看了眼榻上的叶子仪道。“此姬忠义,能为公子悍不畏死,也是难得,听闻她为公子立下不少功劳,看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便救她一救吧。”

“多谢药老!”公子成脸上带了一丝喜色,躬身又是一揖。

“啧!我也不知救她是对是错,公子好自为之吧。”药老摇了摇头,直摇得白发上的木簪摇摇欲坠,他也不理会一揖到地的公子成,拎着药囊大步出了寝殿。

直到药老出了大殿,公子成才慢慢直起身来,他缓缓移步到榻沿轻轻坐下,望着叶子仪许久都不曾动弹。

灯火摇曳,晚风轻寒,那微凉的风吹入这安静的大殿之中,拂过公子成垂落的发丝,转瞬便没了踪迹。

伸出大手握住叶子仪纤细的指尖,公子成慢慢俯身,右脸贴上了那带着凉意的小手儿,眼中润湿一片。

“阿叶……”公子成叹息一般地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说过会护她的,可是终归还是要她护着他,这些天来屡战屡胜,以至于他都忽略了身边,忽略了她的安危。

如果没有她,今日这一刺,他绝难躲过,今日向左不在,便是有向左在暗处,这样的刺杀也难保万一,他的阿叶,又救了他一回了。

把脸埋入她手心,公子成紧紧地闭着眼,低低地道。“阿叶,是我食言了。”

叶子仪轻浅的呼吸打在公子成发顶,吹动着他微乱的散发,榻上的血腥气还在,混着她微甜的气息,直直吹入了公子成心底。

窝在她身边躺下,公子成靠近她怀里,握着她的小手儿,便就这么倚在榻沿,靠着她的身子慢慢蜷起身来,灯火太亮,照得这一双人影重重叠叠,浑似一人,那飘摇的身影映在床帐上,虚无得飘缈。

拂右在门口静静地望着,看到公子成睡下,他低下头去,脚步极轻地步出寝殿。

……

十月霜染枫林,丹桂飘香,初初开的金桂香气宜人,随风而入,直是满室留香。

叶子仪吊着胳膊斜在矮榻上,看着门外的新桂蓝天,止不住地叹气。

“阿叶,因何太息?”拂右无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侧转过头来,眼都快睁不开了。

“唉,好无聊啊……”叶子仪手指戳着棕黑色的榻沿,瞄着拂右道。“哥,能把这榻移到外头去吗?这么躺着,实在是没意思啊。”

“你去求公子去,我也好生无趣,倒是跟哪个去说?”拂右无奈地咂了咂嘴,朝天空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好生养伤吧,天凉了,真要受了风寒就麻烦了。”

“嘁,除了吃药就是吃饭,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日子,怎么过啊……”叶子仪抬袖捂住了小脸儿,哀号着侧了侧身子,小脚儿一蹬,一下便将身上的薄被给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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