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路（2 / 2）

        于文也没想什么，江曼不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她也会有他不能参与的事，虽然这让于文心里很烦躁，但是他说服自己这只是遗留下来的情绪，需要克制。

        春天很适合出游，因为春天就像打扮的花枝花枝招展出来郊游的小姑娘，杨柳依依，莺啼阵阵，即使是下雨天也自有匆匆的可爱。

        不过各花入各眼，在于文眼里，大概只有雨声急促的烦躁，

        接下来的几天，在她上课的时候，于文会留个消息说去打游戏了，等她下课的时候两人再聊天。

        晚上她有空的时候会打一会电话，一般是江曼在说，于文偶尔回答。

        如果于文在打游戏，他就话少一些，休息的时候，话会多些。

        有时，两人会挂着语音，但不说话，各做各的事。

        她空闲比较多的时候会陪着于文打游戏，她不打，在旁边观战，陪得晚了于文就哄她先去睡觉，她也不挂电话，就听着于文的呼吸和键盘声慢慢睡去。

        周一晚上，于文结束了手头的单子，入账八百四，他给江曼买了点零食，剩下的没动。

        代练的收入虽然短时间内看着高，但很不稳定，他不可能以后靠代练养活自己。

        江曼的父母也不可能让江曼交往一个收入不稳定又拿不出手的对象，于文必须找别的出路。

        不过这件事急不得，为了解决眼前的生计问题，于文又接了两个单子，都是打大师胜点的，难度比较高时间也比较紧，但钱给得多。

        虽然手头上钱不多，但请他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只是晚上跟江曼聊到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只是吃饭吗？”

        虽然这几天于文都没有出去喝酒，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是真的怕于文又出去喝酒。

        知道她害怕什么，于文心下了然，也不恼，笑着反问：“不然呢，我还赶着回家代打赚钱养你呢。”

        安下江曼的心，顺便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打游戏玩，而是老板安排的任务，免得她收自己东西的时候有心理负担。

        听到他说只去吃饭后，江曼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他代打的事情上了，她知道于文游戏水平一直都不错，但这能赚钱却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问了很多。

        于文耐心地回答她：“就帮别人打段位或者胜点，人是纪辰帮我找的，给钱挺多的。”

        或许自己得找份兼职，不然没单子的时候就得喝西北风了。

        “对了，给你买了点好吃的，你记得去拿快递。”

        江曼乖乖地应好。

        聊了一会，于文觉得太晚了就催她去睡觉，江曼硬撑着要陪他打，结果一局还没结束，她就就睡着了，

        听着语音那头缓长的呼吸声，于文笑了笑，说了句晚安就挂断了。键盘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好吧，是他有时的语气词比较大声。

        周二晚上，跟江曼说了一声，他就去了一家大排档，也不知道纪辰怎么想的，被请吃饭居然选在这么个地方。

        等他到的时候，纪辰点好菜坐那等他了，看见他跟个招财猫似的招手，生怕他看不见自己。

        两人点了大堆烧烤，炙烤肉类渗出的油，香得不可思议，和孜然、胡椒粉一起刺激着人的嗅觉，让人食指大动。

        纪辰边咬着一串牛肉边埋怨他最近怎么不一起去喝酒，他假装无奈地说：“江曼不让我喝酒，不然就跟我分手。”

        于文心想：老子上辈子就是喝酒猝死的，这辈子他是不会主动喝酒了，也不好直接拒绝纪辰，只好把锅推给了江曼。

        对面的纪辰嘲笑他被个小姑娘管得那么惨，叹了口气说他被社会磨平了棱角。

        又说家里连复读学校都找好了，“你说是不是搞笑，爷连高考都没考呢，就想着把爷继续丢到学校里。”

        别看说话老气横秋的，但其实纪辰比他小一岁，现在还在上高三，虽然他在学校几乎没露过脸，年纪小小不知道从哪儿学得一身痞气。

        于文咬了一口烧烤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会，不情愿地说：“去复读，要是不复读，我爸得把我腿打折，文哥，高考完没几天我就得去了，封闭式的，到时候我连你都见不到了……”好像是抓住了倾诉的对象，纪辰向他大倒苦水。

        复读，于文想了想，好像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如果他复读能考上燕市的大学，就能离江曼近一点，更能配得上她一点。

        他自己越想越觉得是个不错的点子，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醉奶了，没错，两个小混混出来吃饭，不吃霸王餐，不喝酒，点了两瓶豆奶喝得贼起劲，

        对面的纪辰见于文一脸心不在焉，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跟你说话都不搭理我，文哥，你想啥呢？”

        一言让于文回了神，摇摇头说没什么，继续跟纪辰侃天侃地吃吃喝喝。

        复读这事费钱，还要从长计议，而且他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江曼。

        到最后结账，于文抢着结了账，纪辰不在乎这点钱，可他在乎，他真心想交这个朋友，朋友总得有来有回吧。

        纪辰是个值得交讲义气的人，嘴上虽然说着不像样的话，可是心里其实还是个小孩，渴望关爱，家里人不关心他，他就自己找了一群人，用撒钱的方式来假装有人还关注着自己。

        两人告别之后，于文在回家的路上慢慢踱步，细细地思索，复读的念头到底可不可行。

        复读的学费就不少，生活费教辅资料又是一大笔，而且复读期间他没有经济来源，总不可能让江曼养他吧……

        如果是去年他说要去复读，估计家里也会支持，可是现在……

        好不容易有条路，却又发现好像是条死路。

        春夜的风还没有那么凉，吹在他身上好似轻纱拂过，像母亲温柔地拥他入坏，告诉他一切都会变好的，不要担心。

        在离家大半年后，在对迷雾笼罩的未来面前，于文第一次感受到了想家的滋味，

        身旁响起的笛声让于文回了神，一辆车呼啸而过，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不知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