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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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多来一蹋进大门,正蹲着择菜的女佣苏月慌忙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垂着两手,脸微微的红了红,轻声轻气的,规规距距的叫道:“少爷,你回来了”。说完,仍低下头,站在原地,送少爷过去。

苏月是夫人娘家村里人,三岁时,你亲亡故,母亲撇下她另觅生路去了,见小苏月与年迈的奶奶生活非常的艰苦,就收养她了,这苏月也非常懂事,长大一点就帮着夫人洗衣扫地、择菜打杂。听了苏月的叫声,多来的眼睛一亮,在心中暗暗惊呀,这真是女大十八变,去年看着不咋的一丫头,这如今却像一朵出水的荷花,那脸蛋就像那荷花花瓣水灵灵的,白里透红,粉嫩鲜艳,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苏月的身上,是那样的合体,腰细胸挺,呈现出一个成熟女子的曲线。

这苏月,一个家中的女佣,没浓妆,也没刻意的打扮,可此刻看在少爷的眼中,比那些花街柳巷中卖舞弄姿的青楼女子要美多少倍,怪不得那些多情的诗人对美女赞到:“宜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进门的赵多来见了女佣苏月,即刻春心荡漾,忍禁不住,忽带地绕到苏月背后,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苏月的细腰,喃喃地如梦呓语地说道:“我的小苏月,天上仙子、月中嫦娥,我好想你!想和你亲热”,说着话时,一张油头粉面的脸朝苏月的脸上贴去。

苏月卒不及防,但她是用尽全力地扭动着,她的心中,只是一个念头,不行,一万个的不行,因为少爷在她的心中,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虽然说在梦中也出现过一些男孩,但都是给人家做长工的,去山上打柴的,甚至是讨饭的叫化子,因为都是穷人,才能相配。今天,东家少爷,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苏月知道,这不是真心喜欢她,这是轻薄她。

说句退一步的话,就是东家少爷真心喜欢她,她也不可以有这个非份之想,苏月有自知知明,少爷是主人,自己是下人,少爷在老爷和夫人平常家常话里,是天上的星宿星下凡,将来是要中榜眼,不!探花,也不是,是要中壮元的,以后,少爷就是包拯,彭鹏那么大的官,少爷是唱皮影戏的王影主说的,是天上的紫薇星,是仙山上的灵芝草。而自己是地上爬着的小蚂蚁,地下的小草根,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苏月是又羞又急,让她满脸通红,慌乱中,她急忙用手来掰开少爷的手,并情切切、小声地衷请道:“少爷,求求你,你是主人,我只是个下人,请你……,别给你带来晦气。

赵良心站在窗前,看着进门的儿子从人材,到穿着都有不少的改变,真正的有点像个读书的书生样,他准备出来和几个星期没见面的儿子拉两句家常,虽然儿子不爱搭理他,但儿子终究是儿子,老子怎么能和儿子一般见识。正要迈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没德性,在光天化日下,干这种龌啮的勾当,太让他失望了。赵良心本有心骂儿子几句,但一想光骂不起作用,等今晚之事过后,再放下功夫好好地调教调教,于是,赵良心就站在窗前“咳、咳”他故意的大声咳嗽了两声,同时,将手中的算盘“哗啦、哗啦”猛抖两下。

赵多来先到佛里看了念经的娘,再来到睡房,他不看第头子那阴沉的脸,只是习惯性的将手一伸“钱”,赵多来手中拿着钱,他不用眼看老头子,有心的留意家中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特别是桌子的个钱达达,鼓胀胀的,他估摸着,这就是为晚上准备的200块大洋吧,只是赵多来心中纳闷,装钱就装钱,何必在钱达达的口上,系一根绳做什么?,他不敢逗留,就出门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村南的孙老二家门场了,摆着一个四方小桌,小桌上一字摆开放着三个香台。只见燃着的红香升着白烟,那赵半仙穿着八卦长袍,一头长发披在脑后,手热着一柄拂尘,微闭双目站在香案前,口中念念有词地。

杨二婶敬敬地跪在香案下,她随意佛尘的摆动,不住的叩头作揖。这时,只见赵半仙睁开眼睛收起佛尘对杨二婶说道:“好啦,你家那只毛头小牛我已请张天师帮忙系在树林中,并请来两个小僮看管,你就放心吧,杨二婶,我们都是本乡本村的,有话我就明说了,天师好敬,小僮难缠,如果不打发打发,小僮不专心,溜去玩耍,你家那头小牛又要开颠,那可就麻烦了”,这半仙刚说道,跪着的杨二婶看见,保长李大雨拉着文明拐杖足高气扬的要出村而去,杨二婶赶忙站起身来,搬起香案朝墙边挪了挪,还小心奕奕的说道:“挡住了道,保长是大人有大量”,李大雨摆摆手道:“没事,边说边朝前走着。

赵半仙见李大雨走过,又继续地说道:“你家拿五块大洋,我给小僮安排、安排,定保你家那条小牛无事。杨二婶赶快从怀中掏出五块大洋,赵半仙笑眯眯地收起大洋,摆弄着拂尘,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的。

这李大雨刚从香案前走了几步,就见大富挑着一担柴禾泪流满面地走来,这保长就大声咳嗽了两声。

大富早已看见大雨,但他却装做没看见,将原来左右横担转换成前事一线后,就高声的么喝道:“借光、借光,各位借光”。就这么的么喝着,大富起劲朝前走着,三两步就到了李大雨的跟前,他一个换肩,将刚才前后的姿势换成左右,他把握住力度,用一个狮子摆尾的姿势,将路中的保长李大雨撞倒路边。

李大雨踉跄了一步,就又稳站在路边,他将手中文明棍在,气急败坏地冲李大富吼道:“真是个愣头青,没看见我站在路中”。

大富将肩上的柴禾朝路边一甩,那似堂屋门板的一担柴稳稳当当地站在路上,他两手叉腰间,梗着头对李大雨反问道:“我怎么没规距了,这规距上说是,闲上担”,大雨恼火说道:还有一句呢“民让官”,李大雨冷笑一声,唉,“你还记得挺清楚的,就是德性差点,明看这官家站在路上,还朝前撞”。

大富哈哈一笑,他一脸轻蔑地说道:“你是官怎么了,我李大富,犯法的事不做,毒人的药没投,又没塘到口的田,莫说你是个保长,就算是县长我也不怕”。

李大雨无可奈何摇头道:“怎么我李家出了你这么个愣头青,一天到晚梗着个头,若有一天你犯到我的手中,我非要把你的脑壳扶正”。大富一低头,一弯腰,将那担柴挑起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只听他扔下一句话:“你是你王八大的你,我是莹烛小的李,你吃你的肉,人咽我的菜,你不惹我,我也不怕你,一般大”,说完吹着口哨,气昂昂的朝家走去。

十九、二十出亥时,如一个贺饼被切了一半的月亮,从东边的山头爬了上来,冰凉的光华辉映在五里沟的群山上。蹲在林中的赵多来仰着四周的山峰,只见一座座黑铁似的山峰,似狮如驼般伏在朦胧夜色中。

在这个深秋的初冬的夜晚,寥寥的星辰在遥远的天空眨眼睛,夜风劲吹松林,发出阵阵涛声,猫头鹰在深林中尖叫,叫得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赵多来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准备将自己藏在一棵茂密的冬青树旁,这个是绝好的所在,它离老虎嘴下的那棵大槐树不到五丈,又能观察到村中的一切动静,最称心的是接冬青树后,密松林中,有一条便道,万一遇到不测,跑起来也方便。此刻赵多来抱着冬青树,心情也有些紧张,他不由自主的舞了舞手中的三节棍,两耳听着四周,两眼朝村头急切的张望。

赵良心故意将嘴上的大烟斗,猛吸一下,那烟在夜色里,一亮一亮的,他故意地将鞋底在路上擦着,发出“瓜达、瓜达”声响,于是引起一只犬的吠声,接着引动彼起此伏群犬狂叫,孙老三装满药,上好捻的猎枪几手是贴着赵良心的后背行走,两人已走到大槐树下,赵良心双手将钱达高高的举起,抖落了两下,只听咣当、咣当的银无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是格外的清脆,接着,他将绳子在槐树上缠了两圈后,又牢牢的系住,就和孙老三朝原路退着走动。

二人走了不到三丈远,赵良心看见,一个人似猿猴般地从树林中钻出并窜到树下,他大声的叫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接着双说道:“老三,把猎爷拿好瞄准,只要他敢动,就开枪”,孙老三大声地回答道:“知道了,东家”。

孙老三看见,奔到树上的那人,不但在动,而且向原路快速地奔跑,赵良心知道,此人一跑进树林,就是小鸟出笼,鱼出网,他轻哼了一声,煮熟的鸭子,让你跑了才怪,就大声说道:“老三,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行,打死他”,赵良心话一落音,就见一片火光罩向那人全身,接着就听见一枪声,在老虎嘴崖下响起,又引起刚落音的村中一只只犬的狂吠声。

赵良心一边朝那人走去,一边说道:“跟我斗心窍,你还差得远呢”,身后的孙老三,则打亮火柴,点燃火把,二人在火把的照耀下朝倒地的那人走去。

赵良心此刻仿佛已经看见,明天,他和本村的保长李大雨一起受到县警察局局长,甚至是本宝山县县长的夸奖,给他俩披红挂彩,敞车游街,还会赠给他一块大大的匾,那匾上是县长的亲笔题写:“保家安乡,智除劫匪”,八个红色的溜金大字,从今往后,这五里沟附近的十里八乡的人,定对他是刮目相看,一抵那些平日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流言蜚语。

赵良心怀着喜悦的心情走在前面,孙老三举着火把紧跟在后,兴冲冲地向刚倒地的那人超走去,只差几步跨到跟前,赵良心略一弯腰,只见他顿时傻了眼,感觉到如同有一把尖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立刻如老牛般的起来“我的乖乖儿呀!”。

孙老三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是少东家赵多来,而且自己枪法偏偏这么准,不偏不倚,如沙的铅弹都打在赵多来脑后,看着躺在草丛中的赵多来,孙老三一把将右手的猎枪丢去老远,将左手的火把放下,用双手将赵多来抱起,如飞的向赵家院跑去。

赵良心捡起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孙老三的身后,痛心的急呼道:“我的乖乖儿呀!,你怎么这么浑哪”,这悲切苍茫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空旷的夜晚更加悲惨,让一直叫唤着,不曾停歇的犬吠声叫得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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