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第十七章
说着话的钱义孝见顺来的篮子里的凤凰展翅的首饰、红头绳、发卡、红围巾,旁边还有香烟、茶叶、糖果,心中明白了,就问道:“顺来,你和那叫……叫……”钱义孝一时哽住了,梦田在提醒说:“田彩云。”钱义孝才记起了名字:“对!田彩云!讲好了?要成亲了?日子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呀?”顺来接口道:“就在后天,腊月二十八。”“行、行,日子选的真好。”顺来边说着话,两眼还在摊位上寻找着什么。梦田知道他在找什么,就叫道:“老板,把那边的雪花膏拿来看看。”老板笑嘻嘻地递了过来,梦田揭开盖。顿时,一股浓香从锡箔纸盒冲到三人的鼻孔,“这是地地道道的上海货,你们仨要不要每人来一盒?”钱义孝笑了笑,也不好明说,就借口说道:“我那屎娃娃瞎糟蹋了这金贵的东西。”顺来忙圆场道:“那是,孩子小还不会打扮呢。那梦田你我一人买一盒吧。这不新年了吗,该买点东西送给春兰吧!”
梦田接在手中,在掏钱时,他感到街中的人群朝身边挤来,只吓得老板高叫:“莫把我的摊子挤塌了,莫把我的摊子挤塌了。”
梦田、顺来、义孝放眼看去,原来**的二哥,孙禄也在街上。乡亲们纷纷地避让着他,并在后面指指点点地评论着,“小偷”“小偷”“三只手”“三只手”。
钱义孝辞了梦田和顺来,朝街南边走去。在一个小杂铺前,也是烟三包、酒半斤、糖两包、茶四两,还有香、蜡、纸、炮,还有老娘爱吃的柿饼,怎么也得称个半斤八两的,还有小家伙的小绒帽,算了就这些了,钱也已经差不多了。
钱义孝挑着这杂七杂八的年货,刚走了两步,从人群中一人忽地来到他身边拍他的肩膀道:“义孝兄弟,我正准备去你家,路上碰见你村的人说你也在赶集,就赶到集市上来找你了,可算找到了”。
钱义孝朝那人反复打量道,心中正在纳闷,我怎么不认得他呢,怎么对我如此热情。那人见钱义孝迷惑不解的样子说道:“义孝兄弟,这街中说话不方便,到一边来,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你”。
钱义孝有些半信半疑跟着那人来到街边的小巷里,那人对钱义孝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叫范有为,去年的一天晚上,我陪你哥钱义忠到你家看过你娘呢!只不过我没有现身,一直在外面给你哥把风”。
钱义孝听到他说的有鼻有眼,像是真的,也就不在质疑,但神情有点紧张,压低声音朝范有为问道:“我大哥,他还好吗?”范有为点点头道:“好,好,就是记挂着你的娘”,说话时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钱义孝并说:“大过年的,你大哥捎点给老娘买点冰糖、柿饼的”。钱义孝听他说的情真意切的,也就伸手接过了钱,范有为又从黑大衣罩着的腋下,提出一包东西说道:“这是你大哥几年的一点积蓄,也让我带回来交给你们”。
钱义孝接在手中,感觉有些沉重,就随着抖动了一下,听见里面有金属撞击的声音,但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就想看个明白。他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刚伸了进去,就见四个持枪保安团的团丁围了上来,两个人夺过了钱义孝手中的那个包裹,当面就打开了,可那知道,里面却全是当兵用的家伙,两把手枪的零件和十几发子弹。
团丁又将那包东西提在手中抖了抖道:“这买卖枪支、弹药,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钱义孝早已吓得两腿发软,手指着范有为道:“是他给我的”,边说边朝范有为看去,只见那范有为不变色、身不抖的,全然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那领头的团丁挥手道:“走到团部去”。
进了保安团部,钱义孝看见蒋团总威风凛凛的坐在上面,就大声的喊道:“蒋团总,我冤枉呀!”一个团丁走上去,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就见蒋团总把眼一瞪地说道:“为防弄出错来,将二人隔开,单独问话”。
旁边的团丁听了,对范有为指手道:“走,你到那屋去”。
见那范有为进去后,钱义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的墙边,心中如十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蒋团总坐在上面,两只大眼睛如审讯犯人般的看着自己,只看得心中发毛。没等
蒋团长说话,钱义孝就把全部的经过一字不差的讲了一遍,就在这时,里面的团丁出来对蒋团总说道:“报告团总,里面的犯人招供说,他是谢大胡子的联络员,这次下山来取走钱义忠放在钱义孝那里的两把枪的”。
钱义孝一听,急急的申辩道:“冤枉呀,团总,天大的冤枉”,旁边的团丁说道:“团总,你可不要听他假嚎,这集市上成千上万的人,他为什么不找张三,不找李四,单找你钱孝义,依我看啊,让他坐坐板凳,尝尝铁之后,他必然会说真话”,蒋团总点点头道:“看来不用刑是不会招的”,于是蒋团总一声令下:“给我上老虎凳、烧烙铁”,就见七八个团丁抬着老虎凳,端着火盆一拥而上。
钱义孝吓得是两腿颤抖,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这、这、这,那、那、那”,心中的话不知从那说起,蒋团总吼道:“给我上老虎凳”,钱义孝一听半是哭泣,半是哀嚎地叫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两个团丁硬拉住他的手臂时,就见一个人匆匆的走进来说道:“慢!慢!请团长手下留情”,钱义孝见是本村的保长李大雨,就急急地求救道:“保长,我真是冤枉的,快点救我啊”,蒋团总一挥手道:“既然是李大保长求情,就暂且听听他怎么说”,两个紧抓钱义孝的团丁,闻声也松开了手。李大雨来扯扯钱义孝的褂子,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后向蒋团总道:“团总,这钱义孝向来是安分守己,是个老实庄稼汉,不知今天是怎么被带来保安团?”,蒋团总一副不耐烦的嘴脸对着钱义孝吼道:“问他自己”,“钱义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李大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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