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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李一站起来，双手接过娘递过来的饭碗，她看着碗里的南瓜汁拌着的米饭，想到娘肯定又是一碗南瓜了。李一懂事的来到厨房，搬张椅子到灶台下，看着娘一碗的南瓜，就把自己的一碗饭到进锅里，然后把娘的一碗南瓜也到进锅，无力的小手紧握着钠铲，一铲、二铲的拌着。

李一端着拌均匀的南瓜饭，坐在摇篮边给弟妹喂饭，一人一口的吃着。从厨房出来的玉华，心痛的抱着懂事又乘巧的女儿，抚摸的女儿的头发，好一会，伤感的说道：“我的乘女儿，这么好的伢，可惜生错了家庭，跟上我这么个没用的娘，让你们受苦了”，说着话眼泪不住的在眼眶打转。

李一停了咽嚼，仰起头，看着娘说道：“娘是大人，要上地里干活，你怎么能光吃南瓜，我们是小孩子，干不了事，可以少吃点饭”。玉华紧紧的抱着女儿，抚摸着女儿的黑发、小脸、嫩手，想着这两天自己的打算，心里更是万般的痛苦和难过。

几天来，玉华在心里一直左思右想的，苦恼着这青黄不接的日子，想什么法子渡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饿着，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一个女人，不能挑、不能背的，唉！难道真是要山穷水尽到饿死吗！。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有送一个孩子给别人家，才不会被饿着，看来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头一次有那个念头的时候，自己还在心中骂道，怎么就是这么个无能的女人呀，连自己的孩子都养活不了，别人八九个孩子怎么也没看送人的，想着想着打消了念头。可是，当再次看到簸箕中所剩无几的米同，狠下心说道：“如其这样饿死，还不如给孩子找条生路，我不能让孩子活活饿死呀。就把孩子送去别人家养吧，这样别人或许会给年一斗、二斗米的，家里两孩子又能维持一段时间了，送人，明天就送去”。

可这仨孩子，该送那个呢，李望是绝对不能送人的，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是大智的血脉动，小姑胜男，也不能送人呀，雪梅临死前流着泪无言的嘱托，怎么能让她在九泉下不安宁呢，怎么办呢，只有大女儿李一了。

玉华地搂着李一，伤心的说道：“我的乖女儿，你是最懂事的，娘有件事跟你商量下：“你看，现在家中什么都没有了，几天后，我们一家人都会被饿死……”，李一望着娘，摇着头说：“娘不能死，弟弟不能死，小妹也不能死”。

玉华点头着：“是的，我的好女儿，要想弟妹和娘都不死，娘只能把你送人，那样你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别人给我们米，我们也不会被饿死了”。

听着娘的话，她低下了头，明亮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玉华安慰着女儿道：“好孩子，那家有饭吃，还会给你做好衣裳穿，主要是你弟弟妹妹们就不会饿死了，娘也是没办法，也舍不得你呀，你这么懂事，又这么乖，孩子，穷不当长子”，说完长叹一口气，眼泪更是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李一不懂“穷不当长子”的道理，但她知道，有了饭各异，弟弟妹妹和娘就不会饿死。于是懂事的李一抬起头问道：“娘，那家能给很多很多米吗？能让弟弟妹妹和娘吃饱饭？好，我去，娘那以后你要带着弟弟妹妹常来看我”。

玉华擦着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感动得把女儿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