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明察秋毫吴公公(1 / 2)
七十七 明察秋毫吴公公
吴永厌恶的摆摆手,几名锦衣卫一拥而上,将刘锦堂五花大绑,一路筋斗的叉了下去,省得在这里烦人。他看着陈嵩等人,淡淡的说:“陈按察使,王镇抚使,你们身为一方大员,却失职失察,听信刘锦堂一面之辞,不分青红皂白,该当何罪?”
这两位同样是膝盖一软,咕咚一声跪了下去:“下官失职失察,被小人蒙骗,请公公恕罪,请公公恕罪!”
吴永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两个老油条,心里颇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办不了他们,别说自己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老太监,哪怕是崇祯皇帝,也没有办法凭着这个点罪名拿他们怎么样,只好绷着脸说:“刘锦堂的案子就交给你们来审理,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清楚吧?”
这两位连连磕头:“清楚,清楚!刘锦堂气恹量小,嫉妒贤才,试图蒙骗上官,颠倒是非黑白陷害杨大人,实在是丧心病狂,我等定会重重的查处,杀鸡儆猴!”
吴永哼了一声,说:“你们最好用点心,杨大人这个舞阳卫指挥使可是皇上亲自封的,皇上对杨大人有极大期望,如果让他知道各位被姓刘的蒙骗,试图谋害杨大人,夺取舞阳卫的产业,心里会怎么想咱家可说不准!”
陈嵩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本来他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刘锦堂扔几个替死鬼出来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那么硬的后台……看来刘锦堂是保不住了!保不住也罢,这头蠢猪,给他们惹的麻烦远远多过给他们的好处,死了拉倒!
军营内外一片欢呼,军户们士兵们笑逐颜开,高声叫:“公公英明!公公英明!”吴永笑着摆摆手,表示不要抬举自己,自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不过看得出,这位公公还是很享受众人那充满爱戴的欢呼声的。他对那一大帮衣冠禽兽说:“此事就这样了,大家都赶紧回去处理公务罢……军营重地,老是在这里逗留也不算个事!”
杨梦龙说:“对啊对啊,我的士兵还要训练呢,你们留在这里,他们还怎么训练嘛!回去吧回去吧,难道你们还想在这里吃饭不成?”
得,都理直气壮的赶人了。
众位衣冠禽兽实在是无力吐槽,只好行个礼,饿着肚子打道回府。吴永也让随身的锦衣卫出去,自己则在杨梦龙的陪同下继续巡视军营。他要过一把横刀试了试,感觉非常顺手,而且极其锋利,有些吃惊的问:“这刀是怎么铸?为何如此锋利?”
杨梦龙要过横刀,挽出一朵刀花,说:“怎么铸的?用上好的钢材铸的!我到舞阳开卫,好几个月了,上头愣是一粒米一把刀都没给我拨下来,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自力更生了!”嘿嘿一笑,“再说,就算上头给我拨装备下来,我也不见得看得上他们的破铜烂铁!”
吴永惊叹:“你知道吗?就算是辽东将门的家丁,也装备不起这样的好刀!你一个普通士兵的装备,就比关宁军大将的家丁还好了!”
杨梦龙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因为他们废柴,守着辽东这样要煤矿有煤矿,要铁矿有铁矿的好地方,居然还弄不出像样的装备来!要是把那个地方给我,不出五年我就能弄出好几万武装到牙齿的重装步兵,把建奴揍得喊我爷!”
吴永怔了怔,哈哈一笑:“如果你真有这样的能耐,咱家一定向皇上力茬你去辽东,狠狠的教训那些建奴!”
杨梦龙摇头不迭:“别,千万别!就我这点实力去了辽东,非让关宁军活活玩死不可,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吴永神情一黯,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时常作为天家特使,满世界的乱跑,消息灵通,对一些事情自然是心中有数。关宁军号称天下第一,明朝的脊梁,声名显赫,听上去很美,然而事实相当残酷:经过明朝数十年如一日倾尽所有的供养,关宁军早已成长为一头难以控制的怪兽,这个团体极度排外,将自身利益看得比国家利益还要重!金国凤身为总兵,率领关宁军与建奴作战,结果万余关宁军无一人听命,他只能带着几十个子侄家丁与建奴绝望的厮杀,最后被斩杀殆尽,随后……嗯,等金总兵那一小撮人死光之后,关宁军队列森严的从建奴面前撤退,建奴无一人上去阻拦,类似这种坑队友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总的来说,关宁军这些年没少跟建奴交锋,大胜仗小胜仗没少打,但是极少有斩获首级,建奴喜欢抢尸体嘛,歼敌千余斩首为零这类奇葩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败仗没少打,而且一败就是败得鲜血淋漓,无数精兵锐卒折扣殆尽,无数好不容易修起来的城池堡垒被一扫而空,然后……然后朝廷又得大出血,多拨军费让他们恢复元气了!对了,关宁军还喜欢卖粮食,由于连年战乱,辽东农业生产几乎被破坏殆尽,直接导致粮价飞涨,在后金统治的地区,粮价曾涨到八十两银子一石米的,这样的厚利让关宁军红了眼,拼命的卖粮食,一直卖到现有的军粮无法维持他们出城作战为止。在朝廷看来,关宁军早就变成了令人生恶的军阀团体,出工不出力不说,还趴在明朝身上拼命吸血!如果有人妨碍他们捞钱或者跟他们抢军费,他们会毫不客气的将其做掉,毛文龙、金国凤就是这么死的,川军、浙军也是这样完蛋的,把杨梦龙扔到辽东,只怕他有十条命都得被活活玩死!
提到了烦心事,吴永也没心情再看军营了,把刀还给那名士兵,对杨梦龙说:“杨大人,听说你把军田经营得不错,能否带咱家去看看?”
杨梦龙说:“没问题,公公请!”带着吴永走出军营,让人准备马车。吴永摆摆手,说:“还是骑马吧,骑马更自在一些。”杨梦龙没意见,让人牵来两匹马,一人一匹,骑上马来到军田,沿着田间直道徐徐而行。此时种下去的土豆有不少已经破土而出了,给这片土地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绿意,一条条竹渠飞蛇似的从远处迤逦而来,连绵十余里,将水源源不断的送到田间;远处,军户、流民以及劳改的土匪们正抡着锄头,卖力的开垦着荒地,打出一口口深井来,更远处,高大的水车正在缓缓转动,将水提上水渠,或者带动磨盘,将小麦磨成面粉,嘹亮的号子在田间回荡,这片土地生机勃发,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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