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秀才遇到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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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走出了好长一段路,程琪才反应过来,一脸不信:“二哥,这位真的是舞阳卫的指挥使,一卫之长?”

程骥似笑非笑:“要不你以为呢?”

程琪没好气的说:“我看他就是个没大透的孩子!”程骥说:“你猜对了,他就是个没大透的孩子……赶紧跟上吧,他可不会停下来等人的。”把程实扶上马车,自己也上车了。程琪望着杨梦龙的背影,一个劲的摇头,打死她也不相信这只带着近两百个孩子一路唱唱跳跳的大马猴是堂堂三品指挥使,更不相信这只大马猴有这个能耐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千户所经营成这般局面!

长长的队伍开过田野,正在田间劳作的农民都柱着锄头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开过。原本连棵草都看不到的田野已经被嫩绿的麦苗和土豆苗给覆盖了,绿油油的十分喜人,河水沿着长长的竹渠欢快的奔流,为田野带来必须的水份。去年冬天雪下得少,开春以后只下过几场小雨,各地都很干旱,但是舞阳县似乎并没有受到旱情的影响,至少舞阳卫的军田是不受旱情影响的。现在军户们正在小心的给庄稼施肥,所施的肥料当然是磷肥,一点点的洒上去,尽可能的洒得均匀,磷肥来之不易,而且直接关系着收成,每一点他们都十分珍惜。一些小孩正在田间拔草,看到比自己小的孩子们穿着统一的衣服,快乐的唱着歌去郊游,他们都停下来看着,小脸上写满了羡慕和委屈……上学好啊,不仅可以读书,还有免费的早餐和午餐。指挥使大人和两位小姐把这些弟弟妹妹们调教得绝顶聪明,才上几个月的学就能说会算,能写能画了,他们真的很羡慕。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羡慕的。

几位书生骑着瘦马,吟诗作对,迎面走了过来,几颗脑袋随着抑扬顿挫的吟咏晃来晃去,挺搞笑的。一位瘦瘦的书生笑着说:“真没想到这穷乡僻壤,景色竟如此醉人。”又一位长脸书生说:“是啊,此地人人安居乐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颇有尧舜之风呀!”看到杨梦龙带着长长一串孩子开了过来,他露出几分鄙夷:“一个粗鄙的武夫竟然也强作风雅,把好好的美景都给糟蹋了,可惜,可惜!”

这几位都是从南阳城过来的书生,杨梦龙的所作所为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当然,全是负面的消息————早就看杨梦龙不顺眼了,看到杨梦龙过来,纷纷两眼望天,嘴角带着冷笑,尽情吐槽:“就是!武夫就是武夫,就算用檀香熏上十年,还是掩盖不住身上那股粗鄙的味道!”

“最可笑的是一个武夫居然也办学堂,由于没人愿意进他的学堂,只好把军户的孩子通通抓了进去,免得学堂只能跑耗子!”

“一个武夫当先生教一帮穷军汉的孩子读书,想想都觉得有趣,他能教那帮小叫花子什么?教他们怎么打架吗?”

杨梦龙站定,两手叉腰,看着这几位神情倨傲的书生,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长脸书生鼻孔朝天,说:“学生怎敢评论大人的是非?大人不要误会,学生只是在谈论最近游历外地的所见所闻罢了。”

杨梦龙恍然:“哦,原来如此!你们爱谈就谈个够吧,现在我们要过去,请你们让开。”

书生们说:“大人,现在学生要过去了,请你们先让一让。”

杨梦龙眉毛慢慢的竖了起来:“我曾经规定过,凡是碰到学生集体外出,所有车马行人一律靠左避让,你们不记得了?”

书生们越发的倨傲了:“这只是大人自己的规定,我们可听可不听!国朝也有规定,地方官员必须礼敬士子缙绅……”

杨梦龙打断:“我看你们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的!再问你们一次,到底让不让路!?”

书生们嘿然不语,看那倔强和不屑的神情就知道,想让他们主动让路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对于杨梦龙来说就不是个事:“王铁锤,薛思明,把这几块垃圾给我扔到田里去!”

王铁锤和薛思明早就不耐烦了,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书生们大惊失色,纷纷叫:“姓杨的,你敢这般侮辱我等读书人!?”

杨梦龙一口痰唾到地上:“读书人很了不起了?在我老家,大学生都烂大街了,有什么好牛的?你们这帮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吟几句狗屁不通的歪诗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看你们是五行欠打了!把他们扔进田里!”

书生们又惊又怒,还要再喊,已经被王铁锤和薛思明拎小鸡似的从马背上拎了下来,用力一抛,腾云驾雾似的飞出好几米外,咕咚一声掉进路边的水田里,泥水溅起好几尺高,结结实实的啃了一嘴泥。没等这两位喊出声来,咕咚咕咚,这几个爱装逼的书生一个都没跑掉,通通让王铁锤和薛思明扔了下来,在泥浆里一滚,一身儒服顿时沾满了污泥,脏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风度可言?分明就是一群在烂泥潭里打滚的野猪!杨梦龙哈哈大笑,说:“士子们,现在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吧?今天你们运气不错,挑了个好地方才跟我作对,不然的话……哼哼!记好了,下次别再在我面前阴阳怪气,不然我把你们通通都扔到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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