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天雄军 1(2 / 2)
军户们举双脚赞同:“对极了!特别是牛,必须多养一些,这么多田,没有牛根本就忙不过来!”
卢象升说:“大家再加一把劲,尽快将土豆收获干净,然后加工成土豆面,我们留四成自食,剩下六成卖出去,换了钱就购买耕牛、猪羊,把养殖场办起来,以后大家不仅有充足的肥料,偶尔还能吃一顿荤的!”
军户们轰然叫好,干劲倍增。打从卢象升接手了三卫之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自然乐意为卢象升卖命。更何况,卢象升并不需要他们卖命,只要他们好好种田就行了!
卢象升又勉励了大家几句,这才上马,驰回军营。
军营,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天雄军的军营建在大名府城外,东郊十里处,这里土墙栅栏连绵十余里,岗哨严密,军营中终日杀声震天,号角连营,军旅特有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近万天雄军都驻扎在这里,昼夜操练,除非是放假,否则不允许离营,三府百姓都说还没有见过这么省心的军队。
戚虎和几十名教官正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竹鞭,顶着烈日在一个个正在操练的方阵中不怀好意的转悠着,看到哪个动作不够规范的就是一鞭,挨了打的如果吃不住痛,哼出声来或者用手去揉,马上又会招来更重的一鞭。在戚虎面前,七百余名士兵像七百多根木桩,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握着长枪,顶着烈日站得笔挺,一动不动,任由汗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脸庞滑落。对于长枪兵来说,那十几斤重的盾牌纯属多余,但是天大地大没这个老头大,他让大家拿着大家就得拿着,而且动作还得足够的规范,不然你就等着挨收拾吧。让这个老头训练了几个多月,大家对于他的尿性,那是再了解不过了!
就在这个方阵的旁边,一个同样是由长枪兵组成的方阵正端着长枪,随着军官的口令一次又一次的对着四处乱晃的沙袋突刺,这一组动作他们已经重复了不下两百次,累得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可该死的教官还是没有半点让大家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只好把自己当成一台没有知觉的机器人,口令响起的时候,哪怕是睡着了,也会条件反试似的一枪刺出!想必那帮累成狗了的家伙非常羡慕旁边这帮可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吧?当然,木头人也非常羡慕他们,这样一动不动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远处,一队新兵正双手背放在身后,蹲在地上,两腿撇开,像一串鸭子一样往前走,那场面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可这帮新兵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他们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两眼泪汪汪的,牙关咬得格格响……他们觉得这两条腿像拉裂开来了一样的酸痛,痛得他们直想哭!但他们不能吱声,因为上头说得很清楚了,一个人发出声音,全伍十名士兵跟着受罚!这该死的鸭子步,他们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可比鸭子步更加该死的教官偏偏很喜欢让他们练鸭子步,气得这么新兵直想杀人!
远处沙尘滚滚,一队骑兵正在策马狂奔,或挺着骑枪刺向扎得很小的稻草人,或挥舞马刀砍劈悬在前方的浆果,或弯弓搭箭射向数十步开外的靶子。天雄军在定兴之战中获得几百匹优良的辽东战马,回到大名府之后,卢象升又绞尽脑汁,千方百计的购买战马,孙承宗更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拨来了几百匹,还从边军中抽调了不少精锐骑兵充实到天雄军中,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天雄军总算攒起了一千三百多匹战马,组建起一支六百来人的骑兵,勉强做到一人双马了。这些骑兵的待遇比起步兵来要好得多,步兵们时常哀叹:“我们吃得还没有他们的马吃的好!”这话虽然不大中听,却也是事实,战马确实吃得比人好,吃精料就算了,还要拌鸡蛋、盐、糖,如果有条件的话,还要让马喝一点酒,普通步兵哪里有这样的待遇,能吃饱就算不错了。而这些剽悍的骑兵也用自己的优异表现告诉所有人,他们对得起这份待遇!
营门打开,卢象升走了进来,戚虎冲那帮脸都快变成酱紫色了的木头人说了一句“休息两刻钟。”将竹鞭递给助手,快步迎了上去。在他身后,几百名士兵像倒空了的麻袋似的东倒西歪的躺倒一地……别怪他们,换你顶盔贯甲,拿着十几斤重的盾牌和长枪在烈日之下一动不动的站了半个多时辰,你也会东倒西歪的!
卢象升看得清楚,笑着说:“老爷子,这帮小子让你收拾得不轻呀!”
戚虎也笑:“响鼓还得重锤擂,他们的身体条件不错,但长期生活在内地,习惯了内地的安定太平,没有边军那种与生俱来的凶狠剽锐,所以还得花更大的力气去捶打,才能将他们变成真正的军人。”
卢象升说:“舞阳卫能在短短一年之内练出两千精兵,都多亏了老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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