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吃苦(2 / 2)
与其到时候伤心,不如早些和她说清楚,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实在觉得危险,趁刚刚入宫,褚昭然还能把她送出去,等登记在册后,再想送她出宫就难了。
银花哪里肯就此出宫,当即就赌咒发誓,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此类错误。
褚昭然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估摸训诫的效果达成的差不多,便摆手让银花起身,打发她去给自己泡茶了。
银花走出房门,屋内只剩下褚昭然一人,静悄悄的,不光屋子静,院子里也静,正值夏日连半点蝉鸣都听不到。往日里,她还嫌蝉鸣的声音闹心,让人去把它们都抓住处理了。如今没有蝉鸣的院子,反倒让她觉得心慌。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都没有。
褚昭然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铜鼎,里面放着冰山,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寒意。
本来女官们的份例中是没有这么大这么多冰块的,只不过皇后知道褚昭然怕热,特地命韩宫令从将含凉殿的冰拨了一份,每日给褚昭然送来。不光是冰,就连这屋中的其他家具陈设也都是从皇后宫中的私库中搬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何,那位让褚昭然祖父特别喜欢的书画大家的作品,会出现在褚昭然的屋子里。
这样的偏爱在先,内文学馆的苛责在后,让褚昭然实在无法理解。难不成是她误会皇后了?内文学馆的严格只是公事公办一视同仁?
褚昭然低头看着青到发紫的膝盖,长长地叹了一声。
含凉殿内,皇后早早地用过晚膳,难得今日无事,她让人把棋盘摆出来,自己和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韩宫令从外面走了进来,行过礼后,汇报道:“娘娘,姚学士过来请示,说褚侍中已完成今日的学习,但下午练习请按礼时,似乎伤了膝盖,您看明日是否让县主歇一日?或者明日暂时只让她观摩,不用亲自练习?”
“伤到膝盖了?”皇后诧异,不过半日怎么就把膝盖伤到了?“伤得可严重?”
“姚学士并未亲见,只是听教习说,褚侍中走路似乎有些艰难。”韩宫令答得很快,刚刚在门外时,她听说褚昭然受伤,便多问了一嘴,她就猜皇后听到县主受伤,一定会询问的。
“你把人叫来,本宫亲自问她。”
韩宫令应声而去,很快将候在廊下的姚学士带了进来。内文学馆之前那位学士致仕回乡了,这位姚学士才提上任不久,不曾有亲自拜见皇后的机会。
如今托褚昭然的事情,有机会亲自面圣,心中既紧张又激动,她跟在韩宫令身后,一直走到皇后面前,她都不敢抬一次头。
听到韩宫令说:“娘娘,姚学士到了。”这位姚学士立刻跪在地上,“臣姚士兰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姚士兰向皇后问过安后,就伏在地上,等着皇后叫起。可她趴了半天,殿内静悄悄的,只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声音又轻又脆,想来用来做棋子的玉石,一定非一般凡品。
可惜姚士兰此时没有心思研究棋子的好坏,那棋子落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姚士兰耳中,搅得她心中一阵慌乱。她没拜见过皇后,来之前特地去给尚宫局的尚宫请安,顺带打听一下皇后的喜好。尚宫当时笑着表示:“娘娘一贯赏罚分明,你向来谨慎,不曾有过错事,不必担忧。”
尚宫这番话并没有让姚士兰放心,反而揪着的心更加紧张了。没有错事……皇后让她教授汝宁县主宫规,如今县主伤了腿,这还算她“不曾有过错事”吗?
姚士兰越想越心慌,趴伏在地上的身体越发地低了下去,几乎紧紧地贴在殿内的地毯上。紧张之下,她额间的汗也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她大气不敢地伏在那里,只等皇后大发慈悲,早些有所指示。
大约是她在心中的祈祷奏效了,安静许久的殿中,终于响起皇后的声音。
“听闻汝宁膝盖受伤,你可知为何受伤?”
“启禀娘娘。”姚士兰先说了一句奏对的万能语句,借机在脑海中略斟酌了一番言辞,觉得无误后,才缓缓回道:“今日下午内文学馆三位教习负责教授褚侍中行礼问安的规矩,大约是练习的次数多了些,结束后,教习发觉褚侍中走路似乎艰难,她们不敢耽搁,立刻向微臣汇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