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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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我完全看不懂他,这孩子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太多。”

        “唉,”苏亭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走到吧台后面开始调酒,“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在给自己继续喜欢他寻找合适的理由,干脆你就别挣扎了——‘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原谅他’?”

        沈放目光不善地看她一眼。

        苏亭把调好的酒放在他面前:“好了,我要去接我家小酒保了,你和沈清池怎么样,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拜拜。”

        说着,拿起挎包转身出门。

        沈放也没指望她嘴里能吐出象牙,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杯酒,抿了一口。

        ……奇怪的味道。

        刚入口是甜的,紧接着尝到酒的苦涩,再细品一品,又有余味悠长的回甘。

        什么东西?

        他翻开桌子上的酒水单,对着上面的图片一页页找过去,终于找到了这款酒。

        酒的名字赫然是——“秋日沦陷”。

        沈放:“……”

        懒得跟她计较。

        苏家也算是豪门了,不过相比沈家则低调得多,苏亭这个豪门千金,兴趣古怪,但阅历见识不比他浅,如果连她也觉得沈清池是装的,那多半不会有错。

        沈放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段时间沈清池的确有很多奇怪的举动。

        抛开故意装纯勾引他不提,最可疑之处在于,他好像对于自己的过去并不怎么了解,沈敬说他紫外线过敏的时候,他居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像是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还有杏仁。

        沈清池似乎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得哮喘是因为吃了杏仁。

        如果他没记错,沈清池得哮喘是在七岁,七岁的孩子早就该记事了,更何况是过敏诱发哮喘这种经历,任谁也不可能轻易忘掉吧。

        自从知道他杏仁过敏以后,沈家就再也没买过任何杏仁制品,朱正娟对沈清池还好的时候,总是叮嘱他“先看看配料表有没有杏仁成分”,这么多年下来,光他听到的都有好几次,沈清池怎么可能忘呢。

        除非……除非……

        大胆的猜测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迟迟不肯从脑子里蹦出来,沈放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离奇了。

        不会吧。

        不可能吧?

        世上真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已经接近午夜,沈清池那边也该做完笔录了,半小时后,他看到苏亭的车回到了酒吧门口。

        苏亭把陈祺语母子都接了过来,陈祺语家里还是“案发现场”,至少几天内是没法住人的。

        陈祺语看上去精神还很萎靡,眼睛也有点红,大概是哭过,苏亭给他们母子两个倒了水:“今晚你们就先在我这里凑合一下吧,明天再看看要不要去酒店。”

        酒吧二楼能住人,但只有一张床,陈祺语母子住下的话,沈清池就没地方睡了,沈放立刻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沈清池点头,对陈祺语道:“祺语,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早点休息。”

        两人离开酒吧,穿过午夜车流稀少的街道,来到马路对面,营业到凌晨两点的ktv还没关门,他们上了楼,进入沈放最常去的那间包间。

        关上门,沈放问:“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班长受了点伤,不过没大碍,”沈清池说,“但他差点被周望延强上,精神好像有些崩溃……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沈放叹口气:“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周望延真的狂妄到这种地步。”

        顿了顿:“录像和录音交给警察了吗?”

        “交了。”

        “警察怎么说?”

        “说可以当作给周望延定罪的证据之一,但还需要其他物证支持才行,然后把我们骂了一顿,说以后不准再干这种危险的事。”

        意料之中。

        单凭周望延口说自己的杀人计划肯定还不够,不过以他的狂妄程度,想必不会认真清理痕迹,被找到物证,比如杏仁粉购买记录一类的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加上他想要侵犯陈祺语,视频里拍的明明白白,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沈放低垂视线,看向沈清池的手:“既然去了医院,怎么不把你的伤也处理一下?”

        沈清池一愣,经他提醒,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来,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掌根处全擦破了——之前他被周望延撞倒,双手撑地时弄的。

        他白皙的手掌伤痕累累,擦伤处蹭掉了一小块皮,露着红肉,还沾着几粒沙子,看上去凄惨极了。

        他看到自己受伤,好像才觉出疼似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鼻子也有点发酸:“我……我没注意。”

        沈放看着他。

        还装。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能装?

        故意不在医院处理,带着伤给他看,好让他心疼?

        就像之前盘核桃能擦破手一样。

        这孩子,简直是把苦肉计运用得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沈清池抽了抽鼻子,努力克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让它们掉下来:“不要紧的,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沈放叹气。

        他抓住对方的手腕,拉着他往洗手间走:“过来。”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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