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身在赵营(1 / 2)
于地上滚了几滚,慕容元徽方才从地上站起,却见月色朦胧,林道那端空无一人,唯有枝影随风而动,他孤立了良久,才将那斜射于地面的剑尽数拔去,而后上马,独往营中慢行。
风波之后,燕营重归宁寂,此番赵军来袭仅燃毁他们一顶大帐及少数粮草,损失尚且不大。四下灯火幽燃,高越坐案阅书,闻见外头传来马蹄之声知是谁人回营,便神色如常,少顷,果见慕容大人行了进来。
“可有追上?”他问道。
“并无,他逃得甚快。”慕容元徽答。
“那人今夜无故挑衅,想必其间定是有个缘故,大人以为如何?”
“他既已降赵,此番定是为赵人卖命,倘若战场相见,老臣定将他斩于刀下。”
次日,燕赵两军于平岗交战,慕容元徽立于马上,静瞧着富顿,许是因昨夜袭营成功,那富顿斜睨着眼前之人,容色挑衅,只问慕容元徽燕营昨夜遭袭眼下境况可好,慕容元徽闻之神色如常,淡声应之,且讽赵军军风不正,尽干些偷鸡摸狗之事,本是攻心之法,奈何他言之有理,加之富顿年轻气盛,被他这一激便怒气上头败下阵来,单换言道自个儿今日状态不佳,此战换个人来与他打。少顷,只见慕容昌胤立马从侧方缓步行来,于赵军前停驻,许久未见,眼下他骑马立于敌军之前抬眸瞧着慕容元徽,神情笃定,未有丝毫闪躲之意。身后士卒皆一阵唏嘘,有关慕容将军叛变的流言虽是传了甚久,可他们从未曾真正相信,眼下却见昔日统领自个儿的将领竟骑马正立于敌军之前,难以置信之余心底猛然生出些许愤怒,慕容元徽瞧着眼前那与自个儿对峙之人,不禁手握成拳,强压着心气,不再言语,取了兵刃便策马向敌人奔去。
慕容昌胤见之,心下一惊,亦冲上前去应战,千军万马之前,两人执刃相对,一个毫不留情,刀刀致命,一个只守不攻,处处留让;两军战士一方冷眼斜睨,如观好戏,另一方则紧悬心门,不忍相看。僵持了甚久,慕容昌胤自知父亲身体之况,晓如此周旋无益,便以一招击退,欲策马退回营地,谁知他竟追了上来,慕容昌胤见势不妙,恐入赵营于他不利,方猛拉缰绳朝一侧奔去,慕容元徽亦提刀跟寻了去。
离了万军之前,慕容昌胤引着慕容元徽至于侧,他瞧着自个儿的父亲,似有话欲说可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一个利刀砍了下来,他赶忙闪身躲过,奈何又遭攻击,左右躲闪不得只好出手还击。如此纠缠了一会子,谁也赢不了谁,很快日上正中,时气炎热,慕容昌胤闻得父亲的咳喘,便停止了防守,只束手正立马上,下一瞬,便被撂倒在地,接着利刀朝自个儿挥砍了来,他未有抵抗,单手握成拳,闭眸仰首以应,奈何那刀却迟迟未落下来,半晌,方于地上睁眼,见利刃正悬于自个儿眼前,仅距自个儿分毫,而刀柄被人紧握,手上青筋暴起,盛怒的容色间暗含着一丝不忍。
“说!为何投降?”
“······”
“为何降赵,为父平素是何如教你的?说!”
“男儿当有骨气,宁可傲然赴死,也不可苟且偷生······”
“你竟还记得?那眼下为何降赵?为何要通敌叛国,做了他人口中的叛军?”
“······”
“你可知燕国众人是如何议你的?于他们眼中,那往日桀骜勇猛之人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大敌当前临阵倒戈,弃千军于不顾自个儿独在赵王宫享乐。”
“······”
“你那一身的骨气呢?”
皆连数次发问,慕容昌胤均未应答,他瞧着眼前痛心疾首的父亲,想着他高龄仍为自个儿奔赴战场,心下有愧,奈何面上却未表露分毫,纵然心中存有万言,苍白的嘴唇亦是负气抿紧。
“昌儿,为父当着满朝百官之面曾说若你当真叛变定当亲手斩之,此番下不了手,乃为父之过也,你且去罢,下回战场再见,为父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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