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赠 佛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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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晚细弯的眉蹙得更深了些,  她懵懵地“噢”了一声,还是疑惑:“殿下买这个做什么?”

裴策缓步走过来。虽已沐浴罢,为听下属禀报公事,  并未换上寝衣,  而是一袭矜正云锦墨袍,  身形高大,  有天然的疏漠气度。月色如洗,洒在他的袍摆,  银线绣纹清辉流转,  落影修长。

他往绣毯上瞥了一眼,确认江音晚好好地穿着鞋,  才从她手里接过木盒。视线淡淡在盒中一落,  又投向江音晚,清邃漆眸被浓睫半掩,如月照松林,幽影里只隐隐见叶尖霜霰。

裴策温声道:“自然是有用的。今夜晚晚已走累了,早些休息,改日再说。”

避子之法,不只药物,  还可用鱼鳔、肠衣等,  唤作“避子衣”。

江音晚未解其意,  什么用场非要改日再说?只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裴策放下木盒,扶她回床上坐下,弯腰为她脱下那双软缎攒珠绣鞋,旎旎灯色下,玉足胜雪。他轻握着两截纤瘦的踝,将她小腿搁回床上,  盖好被衾。

江音晚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木盒。裴策俯身靠过来,为她掖着肩头的锦衾,遮挡了圆桌上剔墨纱灯的光亮。江音晚看向他,背光处他墨发玉冠,轮廓镌然如刻,沉稳寡漫。

裴策低头轻轻啄她的唇,没有太多意味的浅吻,撤开一些,看她青丝如鸦云,铺了半枕,衬得那精致小脸不过巴掌大。他薄唇又轻碰她的雪颊,嗓音低醇,只说:“睡吧。”

江音晚柔荑从被衾下探出来,捏住他的袖摆,轻声问:“殿下还不睡吗?”话里透出无意识的依赖,已习惯他陪着她。

裴策淡笑了一下:“孤还未更衣,很快陪你歇下。”                        

                            

江音晚绵软地“噢”一声,阖上了眸,听到他步伐轻缓,渐渐往湢室去,转入那扇紫檀架嵌“云逸青山”苏绣屏风。

她又睁开了眼,圆桌上那盏纱灯方熄去,月色下,桌上那个木盒已不见,被裴策顺手带去了湢室。江音晚细眉轻蹙,还是不明白,但也不再多想,安静等着裴策。

乌鹊倦栖,江畔有隐隐渔歌回荡,歌声欸乃,曲调悠长如茫茫幽思,千回百转,夹杂着各地乡音,没入蒲苇深处。她听不甚懂,但一时没有睡意,也静静听了几句。

裴策已沐浴过,更衣的动作利落,应当很快回来,然而江音晚听见湢室传来一阵轻涟水声,沥沥浅落,似在洗什么东西。

待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枚鱼鳔,薄而透明,残留的水渍慢慢从柔滑的表面滑落。

江音晚多看了一眼,裴策隔了一层干净丝帕,将它搭在床头螺钿小柜的边沿,暂晾着。

他神色矜淡寻常,没有解释什么,只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拥入怀中,顺着长发慢慢拍抚她的背,哄她入睡。

江音晚枕在裴策的臂弯,他身上有清冷微涩的木质香气,辨得出其中几味,雪松、檀木,混杂着广藿香,淡淡笼罩,抚在她背上的力度柔缓,如待珍宝。

她躺了许久,分明身体是倦乏的,但始终没有困意。娇软身躯蓦然不安分地动了动。

裴策长睫半垂,询问地看过来。江音晚没有说话,只慢慢抬手,攥住了他寝衣前襟,柔软身段更近地偎过去。

裴策劲瘦臂膀将她纤弱身子环住。江音晚看不见他平静邃眸下的幽晦,只听到他嗓音沉而缓,问她:“怎么睡不着,是不是吓到了?”                        

                            

他指今夜的刺杀。哪怕他将江音晚护得极好,什么也没教她瞧见,又在药里添了几味安神的药,仍担心给小姑娘留下阴影。

江音晚轻轻“嗯”一声,声线贴着他的胸膛,有些闷闷的。裴策蹙眉,大掌拍她的背,心疼地低声哄慰:“已经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有孤在,晚晚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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