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更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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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盈一松开徐渺,  安保部长就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抹泪鼓掌。

        记者们纷纷跟上,  一时间掌声雷动,  场面十分感人。

        尽管有那么一部分媒体颇为失望,徐渺竟然就这么被找到了,  在他们的预想中徐渺死了才好,这才是大新闻。

        正当徐嘉盈亲自搀扶着徐渺,准备坐上浮空车离开时,记者队伍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喊:“嘉盈小姐!除了您的妹妹,  还有位正直的医生亟待您的援手!”

        她声音极其嘹亮,穿透了嘈杂的人声、掌声、广告声,  像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空气一静,  众人诧异望向发声者。

        徐渺与徐嘉盈同步回头望去。

        那是个年轻姑娘,  正举着无线话筒,  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两人平静的注视鼓舞了她的勇气,她大力排开众人,  挤到最前排,握着话筒大声说:“嘉盈小姐,  徐渺小姐,我是《町野之声》的记者芙拉,  鼠灾之后做过外城区专题报道,  那绝对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内城区的我们所观看到的影像,只能描绘出现场万分之一的残酷。”

        “这和你说的医生又有什么关系?”徐嘉盈新换的浅褐色义眼在闪光灯前,折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

        芙拉紧紧握着话筒,心脏在胸腔中碰撞,  她就知道嘉盈小姐和其他“大人物”不一样:“我在采访中得知,外城区的医疗条件很差,受伤的平民难以获得有效的治疗,大部分人连一只机械臂都装不起。好在还有一名无私的医生愿意帮助他们,他仅仅收取极为低廉的诊金,为灾民们提供必要的医疗服务。”

        “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徐嘉盈温和地询问。

        “是的,他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芙拉急切道,“这样一名善良无私的好人,竟然被治安局以非法行医的名义抓走,除非缴纳高额保释金,否则就要面临三到五年的指控。我已经将这件事曝光,但治安局并不在意舆论的指责,我请求您介入,为左医生正名。”

        原来是在治安队长办公室听到的那位记者小姐。

        听到这里,徐渺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位记者还不知道左医生已经被释放,依然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

        看得出来,她和左医生并不相熟,很有可能只是从平民口中听说了左医生的事迹。

        望着芙拉写满义愤的年轻脸庞,扫了眼神色古怪不以为然的部分记者,徐渺略一思索,惊讶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姐姐,你得帮帮他们。”

        就如鼠灾时一样,抑制不住泛滥的同情心?

        又或者,有些小聪明,自以为这样就能拉拢到平民?

        徐嘉盈推测着徐渺的心理,从容问道:“你了解行医规范吗?知道治安局为什么要打击黑诊所吗?有多少平民被类似的黑诊所欺骗,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他们会因为糟糕的手术环境感染,患上并发症,加倍痛苦地死去。”

        拉拢平民可不是聪明的做法,不了解世情的大小姐随意发表言论,只会暴露自己的浅薄。

        徐渺果然被她问得说不出话,转头看向芙拉。

        身为调查记者,芙拉已经走访过左医生的病人,她急忙取出资料:“嘉盈小姐,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左医生不是这种人……”

        “那么治安局会调查清楚真相。”徐嘉盈的眼眸依然流露出温暖的光泽,说的话却不留余地,“我们帮不了你,你应该将这些材料递给治安局。”

        “可是治安局门口的队伍永远看不到头,我根本排不到……就算排到了,窗口也只会帮我递交上去,让我回家等待结果……”

        “这是他们的程序。”徐嘉盈遗憾道,“没有人有特权。”

        真的没有吗?

        芙拉欲言又止,旁边的同事拼命拉她衣袖,让她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没有质问出这个问题。

        死寂的沉默中,徐嘉盈目光依然那么温和,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飞艇掠过,霓虹灯光映在她琉璃般的眼珠子上,她没有因为光源刺激,条件反射地眨眼。

        芙拉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双虚假的义眼。

        她所见到的温柔,只是她的错觉。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目光移向徐渺。

        徐渺却也抱歉地说:“姐姐说得对,我们帮不了你。”

        芙拉猛地抓皱了资料,死死盯着徐渺,一瞬间许多愤懑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却在对上徐渺目光之时消散。

        明暗交替的光线中,那双漆黑的眼睛显得过分冷静。

        那是一种与虚假的温柔相对的,真实的冷静。

        严酷的冷静。

        她仿佛抓到一星半点的启发,却无法真正领悟,迷茫地喃喃:“如果连你们都无法帮助我们,那我们还能找谁呢?”

        “是啊,”徐渺的声音仿佛云烟一样轻,落入芙拉的耳中,却又像大山一样沉,“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们,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你该怎么办,你们该怎么办?”

        ……

        记者小姐很快被安保请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她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徐嘉盈带着徐渺坐上了回家的车,也没有过多在意徐渺说的那几句话。

        “前段时间忙着处理公司业务交接,疏忽了你的感受。”

        浮空车没有将徐渺送去南家,而是停留在另一条汉白玉大道入口。

        和仅仅是分部坐落于此的南家相比,作为地头蛇的徐家主宅更为豪奢,从大道往里足足六千多平方米的大庄园,都是徐家的私人领地。

        “接下来就在家好好休息,等你和南邵结了婚,去了西特维尔,姐姐想看你都看不到了。”

        徐渺重复:“结婚?”

        “是啊,父亲早就和南家家主商量过你的婚事。”徐嘉盈微笑,“当然,结婚之前你得先去名媛学院进修,学习一些家政、时尚、待人接物的常识,为今后承担起南夫人的责任做好准备。”

        听到这些安排,徐渺才知道徐嘉盈收起杀心的真正原因。

        要是徐渺去了名媛学院,几乎不会再有动摇她地位的可能。

        徐渺抬眸望向徐嘉盈:“这件事跟南家商量过吗?”

        “过几天南家就会举办宴会,南家家主会亲自来町野,我会和她商量你们的事。”徐嘉盈补充,“这也是家族长辈共同的决定。”

        似乎是没得商量了,徐渺沉默片刻,没有抗辩。

        既然不可能说服对方更改想法,那就不要浪费口舌。

        面对强权,能起作用的永远不是嘴炮。

        回到家,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地回了房间,“惠子”服侍她洗了个澡,在她睡下后,悄悄带上门,经过长而曲折的走廊,拐入徐嘉盈的书房。

        徐嘉盈换回了灰色义眼,冷淡地瞥了眼“惠子”:“已经睡了?”

        “惠子”点了点头:“洗澡水里放了安神精油,她睡得很沉。”

        “把打听到的情报再从头汇报一遍。”徐嘉盈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戒指,神情晦涩。

        “是。”继承了惠子记忆的冬葵,与真正的惠子所汇报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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