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荒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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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毒素无法影响冬葵,  藤蔓也抵挡不住锋利的单分子剑刃,这些灵活的植物丢下冬葵,追上徐渺的脚步。

        一根根藤蔓几乎贴着徐渺脚后跟扎进泥地,  溅起一蓬蓬泥水,凛冽的剑光紧随而至,  一次又一次把它们搅碎。这剑光织得比雨还密,  把珠帘似的夜雨斩断,  也把藤蔓凌厉的攻击打断。

        不把这个女人解决,  它就不可能除掉徐渺。藤蔓猛然顿住,顷刻间聚到一起,  拧成一根比冬葵腰都粗的长鞭,  携着呼啸风声朝冬葵迎面砸去。冬葵一点剑尖,  轻盈跃起,与鞭身擦肩而过,  单兵护甲立时被刮去一层,  仿生皮肤也被蹭掉部分,露出内里银白色的合金肢体。

        森林深处,树干上的扭曲人脸嘴唇蠕动,发出古怪的非男非女的声音,  下一秒这粗壮长鞭甩向冬葵,  要把她拦腰抽断,  冬葵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抽中,  哪怕是仿生人,脊椎断裂也会失去行动的能力。

        一只红铜色的线圈突然被扔到藤蔓拧成的长鞭面前。

        藤蔓下意识顿了顿,冬葵迅速后退。

        它接着要追,一道蓝紫色电弧从线圈中间的放电端遽然涌出,  高达30万伏特的人造闪电尽数倾泻在它体表,黑暗被刺破,众人清楚地看到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藤蔓被电弧缠住癫狂抽搐,深绿色的枝叶被电得焦黑枯萎。

        008等人惊愕一瞬,欣喜扭头望向抛出线圈按下按钮的徐渺,与她电子脑相连的冬葵尽管早已知道计划,有了心理准备,依然吃惊地愣了一下。她抬手擦了擦护目镜上的雨水,转头去看徐渺,嘴角扬起,刚要说什么,神色突然凝固。

        徐渺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异样,耳朵捕捉到风雨中几不可察的引擎声响,握住匕首的手才刚抬起,腰间就蓦地一紧,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外骨骼装甲。

        “渺渺——”

        “徐小姐!”

        “徐渺小姐!”

        冬葵与008等人焦急的呼喊传入徐渺耳中,她眼前的景象却已经扭曲变形晕开一圈圈五彩光轮,她模糊地看到冬葵朝她扑过来,嘴里还在喊着什么,她下意识也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冬葵,手指却穿过光轮,只捞到一点荧光。

        之后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旋转了无数圈,徐渺听到一声微弱的“喵”叫,捂住胸口把掉出的黑猫塞回去,忍住弓下腰呕吐的冲动,反手将匕首掼向身后。

        她非常确信匕首刺入了那具外骨骼装甲的缝隙,手上却没有感受到刺破血肉的实感,她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峻冷的女声,女声严厉地训斥了她,仿佛实验课上抓到违规操作的老师:“不想活了吗?空间跳跃的时候不要乱动,抓好你的猫,别让他掉下去!”

        说话的同时,拦在徐渺腰间的手往上一提,把徐渺直接提到了坚硬的机车座位上。

        徐渺抓住座位边缘转身望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具漆黑的外骨骼装甲,装甲内却没有实体,只有森森烟雾缭绕。

        空间跳跃,机车,骑士。

        一个名字从记忆深处涌出,浮现在徐渺的大脑中:“黑骑士。”

        她压抑着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强烈恐惧,凝望着黑洞洞的外骨骼装甲。

        烟雾浮动,不知声音从哪发出:“认识我?”女声若有所思,“策反那些蛇人的果然是你,别担心,我不会杀你。”她注视着徐渺——尽管她没有眼睛,徐渺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是个好孩子,但太年轻,需要好好学习。”

        冬葵僵硬地站在原地,一秒钟前徐渺还站在这里向她微笑,现在却已经无影无踪,是奥罗拉的援兵吗?她望向特斯拉线圈对面的藤蔓,藤蔓被电倒在地,已经失去了活性,她走过去拽起被电糊的藤蔓,询问它发生了什么,却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

        几名南家仆人抱住她:“我们回列车上,南家专用设备可以向城市拨打求救电话,我们这就去求援,南家有世界上最强的安保部队,一定能救回徐渺小姐。”

        冬葵好像没听见,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她想要去找徐渺,可是茫茫天地亘古长夜,照明弹炫目的光辉湮灭在森林深处,象龟的动静远去了,荒芜的大地也安静了。

        就连雨声也渐渐小下去,死寂从四面八方环抱住她,那道熟悉身影终究无处可寻了。

        列车长守在驾驶室,焦躁不安地转着圈,等待着小队平安回归。象龟走了许久,雨势已经减小,淅淅沥沥的细雨斜打在窗玻璃上,厚重的乌云散开,东方地平线露出微弱的曦光,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遇到了什么事吗?按理说那些照明弹不光能引走象龟,也能把附近中小型变异生物都吸引过去,回来的路远比去时安全。

        车顶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列车长连忙驻足,扭头往窗外望去。

        特战小队的成员们挨个翻进窗,带进湿漉漉的水汽,每一个都行动敏捷,完好无损,空气中只有雨后的泥土气,没有一点血腥味,太好了,没有人受伤。

        列车长露出笑容,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大家摘了头盔,靠在车厢壁上,坐在地板上,垂着头,垮着肩,气氛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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