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难解释的难处(1 / 2)
“她还蛮客气,问我张根发是否住此地!”林阿姨还要讲,忽听“咚咚”叩门声,有人问:“邵法官袁法官在么?”
是张根发的嗓音。他俩站起身,道过谢,走出门来,张根发显然刚回来,长柄伞勾在楼梯扶手上,手里拎着环保袋子,一尾碧绿的芹菜叶从里露出粗壮的根须,他满脸的湿气,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笑着表歉意:“不好意思!路过超市有减价的鸡蛋,队伍排的老长,耽误了你们宝贵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门打开来,他侧身让邵杰和袁绮先进,并道:“直接进去好哩,不用调拖鞋,不讲究。”
但房间里却打扫十分干净,空间比起林阿姨家要小多了,不过三十来个平方,南北通的房子,进门靠墙摆着四方桌子和椅凳,看得出是吃饭会客的地方。邵杰也不往里走,就在桌前寻椅坐下,袁绮坐他旁边,张根发倒催他们往卧房里去,里面摆着红木沙发和茶几。
邵杰道:“我们了解好情况就走,还有旁的公务,不久坐。”
张根发为证明是买鸡蛋耽误了辰光,从环保袋里拎出一盒送到袁绮面前看:“确实便宜,十只才四块钱,还特别的新鲜。”
袁绮笑了笑,如果蛋壳上沾着鸡屎和毛发算新鲜的话,确实很新鲜。
邵杰打量四周:“我记得你有过一次动迁,南京路那里的,怎还住在噶小的房子里?”
张根发将买的小菜摆冰箱里:“几个妹妹要房子,我不要,我只欢喜钞票,钞票存银行里踏实。”
他再把桌上一碟吃剩的红腐乳挪到冰箱上,也坐下来道:“你们有疑问尽管提出来,我晓得的一定知无不言。”
邵杰问:“今年清明节扫墓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同其他姊妹也无联系?还有她们母女落脚地或从前地址还记得么?”
“是的。”张根发肯定道:“扫墓后就彻底断了联系,到底三百万呢,她不急,我们急呀!我和妹妹们打过无数电话,先被拉黑,后再打就是空号,也去过她们以前租的房子寻过,里厢物件都在,就是人没了,房东不让我们进,讲还欠两个月的房租,付了这笔钞票才可以搬东西。”把详细地址说了,袁绮记下来。
邵杰又问:“秦姗的父亲既然出国务工,就是奔挣钞票去,为啥要带上秦姗?她当时才十二岁,年纪还小。”
张根发道:“因为二阿妹同他离婚了,协议下来各带走一个女儿养。”
邵杰追问:“不管怎么讲,出国务工带个女儿总是诸多不方便,宁愿将秦姗留下来,他定期寄钞票回来也可以,当时张淑芬哪能想的?”
张根发在身上摸香烟,摸半天又算罢,说道:“邵法官侬是不经人苦不晓人难呀!当时的时候,我们父亲得癌花光家里储蓄还是死掉了,欠一屁股债。老娘受打击身体一直不好,打针吃药家常便饭,六十平蹲了7个人,我做营业员,老婆在菜市场算帐,姊妹几个棉纺厂工人,吃了没文化的苦,累死累活那点工资不够生活的。他们离婚,就算秦姗留下来,她爸爸寄钱回来之前,要我们掏钱养着吧!万一她爸爸去了撒手不管,我们又该哪能办?实在多不起这一张嘴啊!大家皆要到大街上讨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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