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女神降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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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沐浴的屋里隔着屏风,柏然推开门,将拿回来的戏袍放在门口,关门时抬手巧妙地一拂,那盛着戏袍的红藤浅盘子便平平地凌空一滑,轻轻滑到了浴桶旁。

门“吱呀“一声关上,尹莫幽听得声音,知道柏然回来了,她顺着动静低头一看,霎时耳根一红。

这红藤浅盘子里的衣服怎么连肚兜都有?

她伸出手指一一拎起瞧了,发现不仅有肚兜、亵裤,戏袍旁还整整齐齐地摆着胭脂、黛眉、水粉、口脂、花簪、步摇、金箔、花钿。

她只是要一套红色戏袍,竟然顺道回来了这么多的配件,柏然办差事的效率与能耐真是越发高了。

尹莫幽瞧着那晃眼的物件儿,突然便想重新穿上战袍,把这些零零碎碎的物什都端去廖幕城面前,戏袍让他穿,花簪让他戴,她为他描画春山眉,她为他点染红唇俏。

可那人的姿色,眉不染而翠,唇不涂而艳,似乎压根儿就不需要这些装扮的玩意儿。

但想起他为她整理这房间,他为她挑灯写奏折,眼前闪过廖幕城疏朗的眉宇间那抹暖意,心便忽然又软了,不舍得捉弄他。

她指头尖儿勾了那肚兜的细带子提到面前看,只觉得入手丝滑,映着烛光浅透着肚兜上边绣着的一幅春日梅花图。

尹莫幽死死地盯着那梅花瞧了许久,暗自咬牙——那一对粉白的花儿绣得可真是地方!

她咬牙将那软锦缎的肚兜穿上,弯身去拿亵裤,亵裤长及膝上三寸,裤脚处绣着精致的落梅花瓣。

汗滴滴——落梅!

囧!

依明月国的风俗,新妇才穿绣着落梅的亵裤,寓意是洞房花烛,新娘的处子之身,为夫君落梅。

这该死的柏然!

尹莫幽觉得自己的脸都铁青了,她只是问他要一套戏袍,瞧瞧他即兴发挥,给她了些什么附带赠品!

她的手抖抖的,险些将那亵裤抽到浴桶沿子上。

但想起她出神地思考案情时,廖幕城伴着她想案子,凝了呼吸,许久也不出声的体贴,算是取悦他一次呗!肚兜都穿了,哪差这亵裤!

咬牙便出了水穿上,弯身去拿绣襦裙,屋里一灯如豆,少女玲珑倩影映着屏风,氤氲美好如梦。

阁楼里,廖幕城搁下笔,望了眼楼梯处。

她去哪儿了?

她若出府必会告知他,柏然也会来报,她一声不响地出去,应是想到了案子里遗漏的某处,去下头吩咐人做事情了。

见尹莫幽许久未归,便把奏本直接翻到了结尾处展开。

他将笔墨都摆在她坐的位子上,整整齐齐,只待她回来把她的名字签上,他瞧瞧落款处自己的名字,幻想着她的名字与他并排签署在一起的感觉,脸竟然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若是他与她的婚事顺利,婚书上他们俩的名字想必也是如此并列着的。

想到婚事,他的心忽然沉了沉,他的婚事是需要廖尘封指婚的!

如此地喜欢她,如此渴望与她厮守一生,他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们的婚事顺利地水到渠成?

等待的时辰有些无聊,他便将燕青送来的、放在桌角的、她惯常随身带着医书翻开看。

医书下边放着她读书后写下的手札。

就随手抽出来翻看,看了不久,就越看越疑惑。

这手札里的词儿许多并不是本朝用的,瞧着甚是陌生奇怪,但细细一品又觉得颇有道理,还很生动形象。

他越发的好奇了,看着看着,廖幕城就渐渐入了神,被她的见解折服。

忽然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时,他依旧在入神地看着手札,待辨认出那是尹莫幽的脚步声,不待她近前便头也不回地笑道:“侦查——你用的这词儿倒是新鲜,过来给我解解。”

他边说边抬头,那满目的笑容一顿,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

楼梯口的光十分的暗,尹莫幽从那烛光阴影里走来,小楼优雅却无花,而她行来之处,却似有红花隐隐步步生莲,黑丝重重流光频闪。

她一步步裙裾如流水泛波,翩然而来。

近前看来她脂粉未施,青丝披肩,清雅犹在,红装裹身,姿容明丽、艳绝千秋!

在这幽香袭人的金合欢花雾拥簇中,但见烛明香微微,画楼梦千重,风姿卓然的廖幕城怔怔地望着丽服如霞的尹莫幽,失神之态,是这室内最动人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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