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养不教父之过(2 / 2)
“殿……”崔晋百回过神,又惊觉称呼不妥,便道,“主子。”
萧华雍扶起崔晋百的胳膊:“这些年辛劳了。”
他走得匆忙,时局未明,无论是沈羲和还是他的旧部,都留了一场硬仗。
“主子言重。”崔晋百有些哽咽。
“我知晓,金鱼儿登基后,你镇守黑水部,殚精竭虑。如今东北之地能有如此安宁,你功不可没。”萧华雍又拍了拍崔晋百的肩膀,不等崔晋百谦虚,他接着道,“黑水部虽安宁,但三方掣肘,总有失衡之时,我欲永绝后患,思来想去,惟你对黑水部颇有了解,如此大任,换做旁人,我心不安。”
崔晋百没有多想,他骨子里的忠君,令他立刻应诺:“臣明日便请命。”
萧华雍眼角的笑意加深:“对了,蜀南虽太平,可藩王久不在蜀南坐镇,只怕徒生事端。你次子年幼,不若让尊夫人陪伴其归家,也好有个照应。”
崔晋百:!!!
聪明如他,如果这时候还听不出这位主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就白跟着萧华雍那么多年。
忙道:“主子,臣有何过错,请主子明示。”
让他做个明白鬼吧。
“养不教,父之过。”萧华雍只给崔晋百留下六个字,就步履平稳离去。
来得突然,走得也迅速。
崔晋百磨牙。
萧华雍在赶往萧钧枢寝宫的路上就问清了萧钧枢受伤的过程。
萧钧枢的伤是自己划的,但这主意绝不是他自己拿的。若他想得出这种苦肉计,不会这时才用。
萧华雍出宫前后只用了半个时辰,除去路途的时间,他几乎就在外面逗留了片刻,沈羲和看着他:“你去了何处?”
“去见了崔尚书。”
“不叙叙旧?”
萧华雍揽住沈羲和:“我是去兴师问罪。”
“嗯?”
“金鱼儿手上的伤,是他自己所划,给他出主意的应当是今日陪他习武的崔瞩。”萧华雍语气笃定。
这两兄弟的性子,他也从天圆嘴里听了些。
“我知晓。”一开始沈羲和没有多想,萧华雍一走,她静下来,就想明白了,“不过是孩童,他们与金鱼儿胜似亲手足。我知晓你要说金鱼儿是帝王,为臣怎能让帝王置于险境?帝王之躯何等金贵?换做旁人,便是死罪也不为过。”
萧华雍沉默。
叹了口气,沈羲和握住萧华雍的手:“华雍,你生在帝王家,自小学习的便是帝王之论。你如此做想,无可厚非。可我不想金鱼儿成为孤家寡人,今日为此事大动干戈,确然能够让崔瞩兄弟二人知晓帝王尊贵,亦会让他们深刻明白君臣有别。
他们日后哪怕忠心不移,对待金鱼儿也不会再如同现在这般掏心掏肺。
兄长也好、谢国公、信王、甚至渐渐成年的十四弟,也开始对金鱼儿恭敬起来。金鱼儿为此失落了许久,如今他身侧能对他说话不转三道弯的人越发少了。”
瞧着沈羲和这样为萧钧枢着想,又想到萧钧枢面对他和沈羲和时,稚童的别扭,萧华雍竟生出一丝羡慕。
历朝历代,有几个君王幼年能过得如此安稳欢乐?
莫说帝王,天家之子,都没有一个能似萧钧枢这般,有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的母亲。
“呦呦一片慈母之心,我岂能将之碾碎?”萧华雍忙保证。
沈羲和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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