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2 / 2)
朱利安:“上次埃德加多算个数,都要掰着手指数,数也数不明白,而且伊莱克特拉还说,那艘飞船上的货物是它买来的,它给钱的数量真的对了吗?不会多给了吧?”
埃德加多:咕咕?
身为一只年纪最小的王族(尽管对人类来说,这个年纪已经够大),它还从没有想过会被妈妈嫌弃数学不好。
埃德加多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地说道:“朱利安坏,朱利安不教a,朱利安还笑话埃德加多。”
有时候,朱利安分不清楚,埃德加多的融合到底是重新捏造出来一个意识,还是各居一半,仍然存在。
但听到埃德加多提及a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嘲笑出声,“呵,研究所的时候,那群研究员不是在你的耳边循环了几百遍中人类的学习教程,我也没见你进步啊。”
埃德加多:“讨厌,研究所。”
一瞬间,属于a的娇憨褪去,它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
朱利安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刺痛,那是……对危险的提醒,毛骨悚然,刺骨的寒意朝四面八方扩散,连带着哨兵虫族都露出了应激的反应,尖锐锋利的前足露了出来。
伊莱克特拉从树上跳下来,“不要随便散发你的杀气,不然除了哨兵,其他的虫族都还不适应。”
虫族当然悉归于虫母,但它们已经零散了许多年,重新融入后总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但在朱利安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虫族内已经细化出了很多不同的虫子,这就是从前所没有的变化了。
埃德加多从溪对岸淌水走过,蹲在朱利安的前面,将他搭在石头上晾的脚架在自己的肩头上,侧过头认真给他擦拭湿痕。
朱利安被它这动作弄得猝不及防,险些往后栽倒。
他的手后撑在溪边,耳根爆红,“埃德加多,你起开。”他的小腿动了动,却被虫族从后背溜出来的触须给卷住。
粘腻、湿哒哒的触须磨蹭来,磨蹭去,就像是一只得不到怜爱的小狗。
埃德加多:“水冷,不好。”
它擦完后,朱利安默默收回脚,烟一般地溜走了。
那速度嗖嗖的,眨眼消失在大片大片浓郁到几乎要滴下来的绿意里,两只虫族目送着他离去,没有追上去。
伊莱克特拉的脖颈处裂开,两只复眼从那里挤出来,凝视着妈妈逃跑的方向,但作为人类的那两只眼睛还在看着埃德加多,“你是不是忘记告诉妈妈,最重要的事情?”
埃德加多看向伊莱特克拉,冰冷的浅灰色眸子里流露出诡谲的暗影——那并非形容,而是真切出现在它眼睛里的漩涡,乍然,密密麻麻的眼珠子挤在他那双眼睛里,好似一瞬间变成了鬼魅恐怖的亡魂,或者是极其扭曲的怪物,连带着垂落下来的触须都挥舞着难以形容的轨迹。
它是不说话的,平静地注视着伊莱克特拉,却仍然能感觉到那种沉沉的压力。那种压力来自于力量的威慑。
伊莱克特拉却说得认认真真,“你现在不说,妈妈以后知道了,也会无法接受。时间早与晚的差别,早说总比晚说好。”它不愧是在人类社会活了几十年,嘴皮子总比其他不说就是干的王族要好一点。
人类虫母总是需要被娇纵的。
他本就是脆弱的珍宝。
但独属于他的命运,也赤/裸摆在道
路的尽头,无法回避。
…
朱利安不知道它们两只背着他在说什么,只是飞也似地回了虫巢。
花色虫-梅花给朱利安端来了喜喜果水,他本来都没留神,喝了一口后诧异地看着这杯子,然后看向花色虫它们。
只见它们短短的足非常灵活,直立起来的时候,想要拿住什么东西都非常方便。
但……喜喜果水?
花色虫嘤嘤嘤地说,这是王族埃德加多带回来的。
朱利安抱着杯子咕哝了一句,“它倒是记得我喜欢什么。”酸甜的味道的确是他所喜爱的,喝完一杯后,他感觉刚才的异样感散去了些,这才慢吞吞抱着一个枕头在平台上打滚。
现在,整个平台都用非常柔/软的布料填充了起来,不管朱利安怎么打滚,都不可能会被磕碰到,而听说,某一只王族正试图在隔壁巢穴挖出来一个泡澡池子,说是人类必须之物。
朱利安知道的时候,很想问埃德加多到底是哪个蠢虫子,但想想还是算了 。
——谁会在幽暗的地底泡澡啊!
他最开始知道自己被掠到塔乌星后,对生活水准要求不高,能活着就行。但现在,不知不觉,他居然从最基本的温饱上升到了享受的需求层面,这堕/落的速度可真快。
朱利安幽幽感慨,漆黑微卷的长发落在身后,他随手捏了一缕,发现更长了……咦,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长发及脚踝的赤/裸男人的幻象,是……他自己?
他晃了晃脑袋,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和埃德加多胡天胡地的时候。
朱利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小/腹,感觉到了微微的突起。
这细微的变化,让他不自觉抿住唇。
虫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在人类的记载里,它是虫族的首领,是虫族的王,孕育着虫族的后代。在那些邪/教徒的心里,虫母是神明,是万万物之母,是无上混沌的存在。
而虫族呢?
是……容器?
还是敬若神明的母亲?
但母亲这个词,已经有了和人类不尽相同的意味。
就在这时,朱利安感觉到联结里传来一声尖叫。
奇异的,他好似能分辨出来,那是一只叫康迪斯的王族的叫声。
就是这话的内容,有点奇怪。
[德克斯特,你带人类回来,是要当储备粮吗?]
被请(绑架)回来的朱迪恶狠狠打了个寒颤,却不知这恐怖的寒意从何而来。
她茫然地看着这古怪的星球,压根不知道那只虫族不吃他们,却要抢走他们的原因是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倒霉。
或从第一研究所出事开始,她的霉运就再没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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