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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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

但没人在乎。

那就祝我,死后没有来生。

我们再也不要相遇吧。

1

陆京泽提着行李箱出来时。

我瘦瘦的一团,裹着大衣,窝在沙发里。

他冷硬的背影,只回了一下头。

无声的光里。

他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就这么离开了。

而我,甚至全程,没抬一下头。

门关上。

我垂着的脑袋,很久很久后,才抬了起来。

看向外面的光。

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呢。

老公,都不要我了。

他也觉得,我坏到了骨子里。

是的,  我不值得被任何人原谅。

我的手,颤抖的摸到腹部。

这里,一周前,还有一个四个月的小宝贝儿。

可它还是,悄悄的离开了。

我太孤独了。

我好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宝贝儿,我会教他识字,教他唱歌。

教他喊妈妈。

可,不会实现了。

陆太太这个头衔,本就不该属于我的。

这是,对于我,抢了别人的头衔受的惩罚吧。

我无助的靠在沙发头。

笑了笑。

「我好像,真的没有力气了呢。」

不知坐了多久。

我走过去,把台上那张相框,放倒了下去。

有人说,爱是一辈子的事儿。

可我,真的不爱了。

2

我按着打火机,点在窗穗上时。

电话响了。

我侧头。

愣了一下。

但还是没去接。

可那个电话,持续打来。

我拿了起来。

「喂?」

「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我看着,燃起的火苗。

「有事吗?」

「烟烟的肝上,说是有点问题,你去医院做个配对。」

我,「……咳」

「你在听没?」

我点了点头。

烟雾越来越大,我一阵猛咳。

「我知道了。」

「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烟太大,呛到了。」

我没再回答,丢了电话,拿了灭火器,熄了火。

火彻底灭后。

丢了灭火器,躺在了被熏了一角的沙发上。

大口大口的喘气。

最后,手挪在肝的位置上。

肝?

很好。

如果还能帮到沈烟。

我也算是赎罪了吧。

3

我到医院时。

两老,已经等在了病房门口。

我妈跺了一下脚,「你怎么才来?」

我眼神冷淡。

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这对父母。

我爸,终究拉了一下我妈。

「别说了。」

跟着进了病房。

我瞟向病床。

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陆京泽。

我垂下眼。

忽视了,他眸里划过的错愕。

「我去公司了。」

他起身,淡淡的跟爸妈,点了一下头。

再镇定的一个人。

与我擦肩而过时,竟然也是慌乱的。

我扬头,瞥向了窗外。

也是。

我流产两次,他也没在医院,这么守过。

早就说,不难过了。

可这一刻,眼里还是发酸。

不过,也就片刻的功夫。

眼睛就干了。

4

床上的人,毫无血色的昏睡着。

我抬手。

「你要干什么?」

我妈粗暴的吼来。

而我的手,只轻轻落在,姐姐的头上,替她理了理乱了的发丝。

做完。

我才看向二人。

「配对,什么时候开始?」

我爸显是被,我身上死冷一样的气质,怔了一瞬。

医生进来。

「人来了?」

不过,在看清我的那一瞬,医生显然呆了一瞬。

5

「你不适合来配对。」

我没吱声。

「沈念,你耳朵聋了,还不回去。」

「我可以的,麻烦了。」

我只恳求道。

随后,起身出来。

「你?」

「才流产几天?你想死吗?」

走到门口的我,顿了一瞬。

「不过是配个对而已,才不会死。」

身后,是一声叹气声。

6

检查的项目,实在太多。

我索性在医院,住了三天。

正好,调理一下身子。

三天后。

终于检查完了。

我来到了五楼。

一家三口,守在一起的画面,让我顿住了脚步。

还是我爸先看到了我。

冲我招手。

我点头进去。

「爸,妈,姐姐。」

「怎么样,结果出来没?」

「还没。」

「我先回去了。」

我的眼神,和沈烟,短暂的碰了一下。

只是,一碰到,她就低下了头。

我妈瞥了我一眼,「行了,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

只是,刚走到门口。

我爸叫了我。

「小念,这吊坠,好像是京泽落下的,你给他送去一下吧。」

我扭头。

看着,我爸递过来的一枚,玉葫芦吊坠,愣了一下。

「京泽来那天,捡到的。」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床头的二人。

还是伸手接过了。

「好。」

出了门。

「你做什么,还怕她见不到京泽?」

「两人的状态很不对,只怕是两人走不下去了。」

安静的走廊里。

我抬脚离去。

7

沈氏。

我等了半个小时。

沈京泽才开完会,回来。

刚进办公室,看到我,他明显皱了一下眉。

我喝了还剩一口的茶,起身。

拿了身上的吊坠,递给他。

「我是来把这东西给你的。」

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眉头,更不耐了。

他不接。

是我碰了,他嫌脏吗?

我转身,把东西放到了他的大办公桌上。

点了点头。

准备离去。

「等等。」

他往办公桌去。

我往外去。

我停住。

「还有事吗?」

他指了指沙发,「坐吧。」

我呆站了两秒。

他脱下外套,却并未出声。

手上却捏成了拳头。

我主动道,「你是要问,配对是否成功吗?」

我本想说,还没出结果。

但手机震了一下。

我打开。

同时,他的手机,也震动了。

我大抵明白了。

他一直,关注着医院的结果。

我笑了笑。

「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争取手术那日,状态好一些。」

只是,我刚要拉门离开。

「沈念,手术移植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我落在门把手的手,顿住。

他说,什么……

是他肯接受我了吗?

接受,我这个他口口声声中,最坏的女人了吗?

可是。

我并不想,好好和你过日子了呢。

陆京泽,我很累。

很累。

一点力气,都没了呢。

我没回答他。

拉开门,走了。

8

回到家。

我炖了一只鸡,就走出了厨房。

百无聊赖。

我打开了电视。

最后。

我竟然喝着鸡汤,开着电视,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

我还躺在沙发上。

室内一片安静。

只有阳光,窸窸窣窣的透过窗帘,洒了进来。

这里,实在太大了。

我应该养只猫的。

说着,我就扒过手机,想在网上看看。

可真的选好一只后。

我又退出来了。

养猫?

不用了。

养猫是要养它一辈子的事儿,不是一时兴起。

9

手术前的一周。

我就住院了。

我妈还是来看了我。

坐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

她不说话,我也不想说。

「抱歉啊,这五楼配套的病房,都住完了,不然,我和你爸肯定给你订一间。」

我只点了一下头。

侧头,看向外面。

「小时候,嘴巴挺好的,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

「那我先上楼了,后面再来看你。」

「嗯。」

她走了。

我看了一下,她刚才坐的地方,以及放在她脚边的水果。

笑了一下。

刚才她起身,又局促拎水果,扭捏离去的样子,真的有些滑稽。

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我也真搞不懂她。

就不能先去楼上,把水果放了,再下来看我。

可是。

她厌恶我啊。

怎么,可能专门再为我跑下来一趟。

10

今天,做完最后一次的检查。

明天就手术了。

我拿着所有的检查报告,回到房里。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我坐在床上,眼神恍惚。

怎么会这么冷清?

对了。

陆京泽,不是说要好好和我过日子吗?

我在家修养的日子,他也没回来。

我住院这一周,他也没来看我一眼。

这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意思?

奥。

他说的是,手术完,才会好好过日子的。

我知道。

他也不是真的想和我过日子。

是觉得欠我一个人情,索性用他的一辈子来还吧。

只要沈烟健康。

他也别无所求了。

11

手术这日。

我和沈烟,即将被推进去时。

陆京泽还是赶来了。

「爸,妈,我好害怕。」

「没事的,岁儿,就当睡一觉,医生说了,换了之后,就健康了。」

我妈替她理了理,手术帽下的发丝。

陆京泽冲过来,「马上手术了吗?」

「嗯。」

沈烟抽出了妈妈,握住她的手,伸向陆京泽。

陆京泽,也下意识伸手。

不过,沈烟又抽回了。

只笑了一下。

「京泽,你来了。」

陆京泽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在瞥了一眼我后。

迅速抽回了。

「嗯,这手术,已经很先进了,别害怕。」

「好。」

随即,她笑了,「你快跟念儿说两句吧,她一直在等你来呢。」

陆京泽点点头。

看向了我。

可是,他的唇好像有千斤重,也没说出什么来。

手术团队,换好装过来,「好了,进手术室了,亲属别挡着了。」

轮床滚动。

这一刻,姐姐还是害怕了。

伸手。

呼出了心中的名字。

「京泽。」

「别怕。」

没来得及握手,陆京泽扶了一下床杆。

我的床,走在前面。

我就这么看着这一幕。

平平静静的。

淡淡的。

直到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陆京泽矗立的身影,也被一点儿一点儿隔绝。

我闭上眼。

手术即将开始的那一刻。

我听到了一句道谢。

「谢谢你,小念,愿意为我捐肝。」

麻药推入体内。

我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我轻声道。

「不用谢。」

12

一个漫长而麻木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的。

我好像被蒙住了眼睛。

空荡的走廊上,似乎有人说了句。

如果提前知道,这一世是这样,你还会来吗?

我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可什么也看不见。

浑重间。

我又看到了一间手术室。

病房里,医生正在讨论。

「怎么切这么多?」

「协议上,写的,不是百分之七十?」

「要命了,切这么多,捐的人还能恢复过来吗?」

……

我不是还活着吗?

身子怎么飘了起来。

我飘着,往远方去。

手术台上,血好多,好多。

我飘远。

「是两姐妹,但那妈妈明显心疼姐姐?故意要切这么多,保姐姐的。」

「妹妹没有反对?」

「她当时看了协议,只怔怔的看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哎,我当时都想心疼的抱抱她。」

我不知道自己要飘去哪。

13

四日后。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肢好像被钉在了床上,毫无知觉。

只有眸子,轻轻转了转。

入目皆是白。

「你醒了。」

护士小姐姐,凑了过来。

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

「要喝点水吗?我帮你喂。」

「谢谢……」

她转头,给我倒了一点水,放了吸管,放到我唇边。

刚动了一下喉咙。

就感觉身上扯碎了般疼。

「你别使劲,轻轻吸。」

吸了两口。

护士撤走了。

「我姐姐,她……」

「是叫沈烟的吧,她昨天就醒了,出重症监护室了。」

那就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

护士欲言又止,我慢慢的看向她。

她鼓了鼓胸口,再次开口。

「你们,你们是亲姐妹吗?」

我垂下眼皮。

「还有,还有那个长得帅帅的,男的是你老公吗?……还是你姐姐的老公啊?」

她有些八卦,眼神里,又有些心疼。

我大概猜到了。

前几日,我和沈烟,都在这时。

发生了什么。

我没回答。

昏重的闭上了眼皮。

14

两日后。

我出了重症监护室。

依旧没有单间配套的病房。

我下了一个护工的单子。

帮我拿药,跑腿。

大多时间,我都在昏睡。

身上实在疲乏。

按理说,手术后,就一直在修养。

应该一天比一天,气色好的。

但我就是睡不醒。

想回家,都没力气。

可我并不想,浪费医疗资源。

只能祈祷着,早点有力气回家。

后来。

我妈来看我了。

给我煲了汤。

护工正给我架小桌子,正要放饭。

她让护工出去了。

低头,打开了带来的保温盒,倒出了鲜美的鱼汤。

「别吃那些了,没营养,喝点汤。」

说到此。

她是低着头的,并没看我。

不过,这一瞬,我感受到了,她不是不想看我,而是不忍心看我。

现在的我,好瘦好瘦啊。

下巴都削尖了。

我伸手,拿勺子盛汤。

可是,手上全是针眼,清肿一片,颤了一下。

她拿过了勺子,端了汤碗。

盛了一勺,喂到了我嘴边。

「喝吧。」

我愣了一下。

张唇。

抿掉了汤勺里的汤汁。

一勺,又一勺。

她不厌其烦的,喂着我。

那个下午。

连阳光,好像都是温暖的。

她低头盖上汤盅。

又坐了一会儿。

「你还想吃什么吗?」

我摇头。

「已经很饱了。」

她点了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

我瞥见她的鬓发里,也有了一丝白发。

在医院熬的吧。

「那我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你。」

我点点头。

只是,她绕过床尾。

我还是有点担心。

「妈,姐姐,好些了吧?」

她点头。

「她恢复很好,已经出院……」

只是,说到这,她又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闭上了嘴。

我下意识怔了一下。

姐姐已经出院了。

她脸上一脸尴尬。

我却笑了笑。

「那我放心了。」

她点头,往外去。

离病房越来越远。

我却是心急了,再想看看什么,撑着身子下了床,挪步出来。

看向远去的中年妇女背影。

走廊上,她越走越远。

下次,你还会来吗?

应该不会来的。

不过,没关系。

不要来了。

我也要出院了。

那道背影消失了。

我的泪,终究缓缓落了下来。

就像幼时。

我被丢弃在游乐场。

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我怎么也追不上。

没人知道。

我三岁走丢。

十三岁,才重新回到沈家。

更没有人知道。

那遗落在外的十年,我遭遇了多少棍棒,上过多少次当。

可是后来,回到了沈家。

还是没人喜欢我。

他们说,我的眼睛,看着就好贪婪,自私。

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听着这些,我都不太难过。

我最难过的是。

我确认了。

原来不是走丢。

妈妈,那年,您是故意丢弃我的。

15

「出院?」

「这不是胡闹?」

我朝主治医生,低了低头。

「麻烦医生了。」

他胡乱签了字,摔到了我身上,去查房了。

我回家。

在落地窗的一团阳光下,站了一会儿。

身后,有门锁转动声。

我侧过头。

陆京泽。

他还回来做什么呢?

他走了几步过来,「你怎么提前出院了?」

他身上是一套淡灰色的西装。

比起以前的冷清,他今日倒是少了几分凌厉。

我有些不解。

「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你看过你现在的样子吗?」

他突然多了几分凌厉。

我怔了一下。

「我的,我的样子?」

我的手,突然抚到腹部上。

「京泽,你还记得,我怀大宝和二宝时的样子吗?肚子不是这么平呢,是凸起来的。」

我笑了。

「尤其是大宝,他都在我肚子里六个月了,那会儿,肚子像个皮球。」

「还有二宝,二宝应该是个妹妹,她在我肚子里,很乖很乖……」

陆京泽突然暴戾出声,打断了我,「别说了。」

我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

从他握得颤抖的身边,走过了。

我在房里坐了一会儿。

主卧传来不断的叮咚声。

声音越来越大时。

我走了过去。

在门口,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

他是要全搬走吗?

我主动出声,「东西太多了,一个箱子装不完的,要叫搬家公司吗?」

我只是好心。

他却背脊一僵,好像被惊到了。

胡乱往里塞的动作,也止住了。

隔了一会儿,他才看向我道。

「我不是要搬走,只是要飞一趟国外,收拾点行李。」

我愣了一下。

只是出差吗?

我点点头。

他也继续,往里塞东西。

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我扶着门框,有些看不下去了。

走了进去。

「我帮你收拾吧。」

他微怔。

但还是放下了手上的衣物。

退到了一边。

我小心的叠起衣服。

他站了一会儿。

「我出去回个电话。」

等他再次进来。

愣了一下。

我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伤口疼了?」

我扶在腰上的手,拿了下来。

「没。」

他看了我一眼,抿唇,似还要说什么。

可盖箱子时。

瞥到了,我放的那一摞证件。

「你把我所有证件,都放进来了?」

他似要拿出来。

我帮他盖上箱子。

「都带上吧,你出国,要用的证件多。」

拉好,又啪嗒按上密码。

我冲他点了点头。

「快走吧,别耽误了。」

说完,我率先要出去。

身后。

手却被拉住。

「沈念,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这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必须飞一趟,最迟,半个月,就能回来。」

「你说过的话?」

他的电话,震了一下。

他松手接了电话。

他提着行李箱出来时。

我也还在客厅。

我们对视了一眼。

他转身。

往门口走去。

「京泽,对不起。」

「对不起,当年,我明知道你喜欢姐姐,却没告诉你,姐姐也是喜欢你的。」

「真的,很对不起。」

他背脊僵住。

「沈念,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我们现在是夫妻。」

屋内一片寂静。

「不祝我一路平安吗?」

「一路平安。」

他也没回头。

但听到我的祝福后。

他提了行李箱,拉开门,往外去了。

16

门合上。

我瘫坐在沙发里。

最后却抱头,哭了起来。

哈哈,傻瓜。

一路平安?

不,是再也不见了。

我们是冤孽。

是罪孽。

太阳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降。

变成了红光洒满大地的夕阳。

我窝在沙发里,抱膝靠在窗边。

最后,我本来是想给妈妈打一个电话。

问问,当年她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也想听听姐姐的声音。

她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也想,再喊一声爸爸。

可是,好像又没有必要。

我本就不讨人喜。

为什么,还要去添堵。

看,那夕阳越来越红。

好像,我刀口迸开流出的血啊。

今天的夕阳,真美。

我满是血的手,最终啪嗒点燃了火机,扔在了沙发上。

红光,顿时映照了天边。

火光间。

我的手机好像亮了。

一条信息进来。

「等我回来。」

我笑了笑。

顿时被火光吞灭。

17

我的妻子死了。

她点燃了别墅,亲手烧死了自己。

我抱着裹着白布的她,全身颤抖,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周遭围了好多人。

但没一个人敢靠近我。

天空就这么下着小雨。

她好轻好轻啊。

初遇时,她还说,自己有点微胖,一百斤呢。

后来,结婚时。

她身材更纤细了。

再后来。

她流了一个孩子,只有九十来斤了。

最后。

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意外流掉了。

她又瘦了一大圈。

可这还没完。

她每天都在肉眼可见的消瘦。

有时。

我甚至不敢直面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悲伤,写满了不解。

她曾经,明明是那么一个热爱生活的女生,最后却变得一言不发。

沉默。

我知道,这其中,最大的责任就是我。

是我辜负了她。

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她。

哈哈。

她真的是好笨,好笨。

我说了。

等我回来,就好。

可就是这点时间。

她也不愿等了。

她呀,早就累极了。

想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觉,她丢下了,她曾口口声声说过,要爱一辈子的人。

永远不想分开的人。

18

别墅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

我抱着她,在这守了一夜。

回想一下。

结婚以来。

我从没有这么,好好陪过她。

在商场上。

没有我发现不了的疑点。

再大的难题。

我也能在爆发之前,解决。

可就是自己的妻子。

已经决定自杀了。

我却没有看出来。

这是上天,故意惩罚我的自大,自负吗?

不。

我预感到的。

可是晚了啊。

飞机起飞前,我发了信息。

还是觉得不对劲。

最后,即将起飞的那一刻,我扯开安全带,冲下了飞机。

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家。

可看到的,还是一场火海。

我冲进去。

沙发上,好大的火。

吞灭了一切。

吞灭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以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

生活,就让你这么绝望了吗?

我没有不爱你。

我只是。

伤害你太多了。

我不知道,怎么走近你。

是我太骄傲了。

是我太自负了。

觉得,总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和好的。

可以走完这一辈子。

可笑的是。

我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却从没有想过,你遭受到的,早已要把你摧毁撕灭了。

19

我们的第一个宝贝儿。

她总是很小心。

特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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