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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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胡说八道。”

楚姮掩饰的背过身,去拆药包:“咱们之前约法三章,你可不许乱来。”

蔺伯钦蹙额:“你想多了。”

“别不好意思,我又没怪你。方才可能是你做梦,那话怎么说来着,不知者不罪嘛。”

楚姮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

蔺伯钦冷冷的扫她一眼,简直搞不懂这李四娘大半夜在玩什么把戏。

楚姮不想再说这个尴尬的话题,她忙取了纱布药膏走过来,道:“医馆大夫说每晚子时换药,我若不过来,你是不是压根儿不会管自己伤势?”

她这一埋怨,蔺伯钦愣了愣。

“我忘记了。”

他似乎也想起来大夫白日里的叮嘱,迟疑片刻,有些客气的对楚姮说:“李四娘,换药我自己来便可。夜已深,你回房休息罢。”

楚姮听到这句话顿时不太高兴。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平时还总吵吵,但楚姮以为,认识这么久怎么也算半个朋友。

她屈尊降贵的给他上药,谁曾想这死脑筋还不领情。

不领情就算了。

楚姮将药膏纱布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走。

蔺伯钦一番好心,不知自己哪儿又招惹了她,愠然无语。

楚姮跑到门外,被夜风一吹,到底是没那么生气。

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窗户倒映出蔺伯钦的身影,他正使劲歪着脖子,露出伤处,艰难的与药膏纱布作斗争。

“笨手笨脚的,蠢死了。”

楚姮看不下去,又折返进屋。

一进去,就看到蔺伯钦青色衣袍半褪,松垮的挂在腰间。他身量颀长,赤裸的上身白皙精壮,匀称有度。寻常女人见得早就捂脸离开,然而楚姮不是寻常女子,她非但没转身,反而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说道:“蔺伯钦,我觉得你不穿衣服要好看一点。”

蔺伯钦一把将衣袍披在身上,从齿间僵硬的憋出几个字:“李、四、娘!”

“我在!”

看着蔺伯钦的脸色从青变紫,从紫变黑,五颜六色,极其瑰丽,楚姮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直接从蔺伯钦手里夺过纱布药膏,笑眯眯的说:“夫君,躺平,我来给你上药。”

蔺伯钦听到“夫君”两字心头一颤:“不必。”

“那怎么行。”楚姮伸出魔爪,直接去掀他右肩衣袍,然而下一秒,她的坏笑蓦然凝结在脸上。

伤口比白天还要狰狞。

肩头肿起,伤口周围已经有些脓肿,大片青紫淤血扩散,稍微一动,想必是钻心刺骨的疼吧。

楚姮突然有些愧疚。

方才她故意闯进来,蔺伯钦忙着披衣裳,想必扯到伤口了。

蔺伯钦还在挣扎,楚姮不禁沉下脸,将他往八仙椅上一摁,语气恶劣:“别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蔺伯钦再有耐性,此时也要被楚姮折腾光了。

楚姮道:“我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上药!”

话音甫落,她拿起药膏,一把敷上蔺伯钦肩头。蔺伯钦猝不及防,疼地一声闷哼。

这哪是给他上药?

分明是报复!

楚姮到底不忍心欺负一个伤患,她放柔了动作,撇嘴嘟哝:“你这人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不给你上药,难道让胡裕杨腊他们来照顾你?他们这些武夫,粗手粗脚,到时候你就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了!”

蔺伯钦眉头抖了抖。

他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说不定杨腊胡裕他们下手还会轻一点儿……心中虽然这般作想,但蔺伯钦到底是没有阻止楚姮一番好心,索性闭着眼,任她“宰割”。

楚姮见他竭力忍耐,汗水从额角下颌滚落,嫡在冷冽的锁骨上,不知怎地,脸色微微发烫,视线有些游移。

难不成她下手真的很重?

可是以前好友宁阙郡主摔断了手,便是她给上药的。

人家一个姑娘都忍耐的住,蔺伯钦一个大男人反而觉得煎熬?

楚姮到底是害怕弄疼他,每敷药一下,就弯腰在他肩头吹了吹,嘴里像哄小孩儿一般哄道:“吹吹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

今夜格外闷热。

许是楚姮上药靠的很近,蔺伯钦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热气,在逼仄的房屋更令人无措。

蔺伯钦视线落在楚姮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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