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好个姐妹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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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院子里发出“咯咯”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院子角落里竟然还套着一只鸡。

于是他更加积极地抽掉木杆,在篱笆院上弄出一个突破口。

孟娬冷冷地勾了勾唇。

全乡上下都知道她家穷,偏偏夜里还来贼,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是谁。

孟娬也不慌,倚在门边俨然看戏的样子。随着那人挪动脚步,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刚一数完,那人影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定着不动了。

继而他缓缓躬身下去,捧住自己的脚,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尖竹也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没看见,一脚沉沉踩下去,那尖端扎进脚心里容易得很。

孟娬可没有夏氏那么心软,有贼来她家偷东西,她还提醒他别踩雷不成?

她就像做了陷阱的猎人,只会静静地窥伺着猎物慢慢靠近她的圈套。

而后孟娬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竹筒往门上不轻不重地一敲。

那贼被惊得浑身一震。

这一声响,也把夏氏惊醒了,睡意朦胧地问:“阿娬,是你吗?”

阿娬声音也不大不小地朝外应道:“娘,是我,我刚刚起夜上了个厕所呢。”

夏氏辗转又睡了,喃喃道:“快上床来。”

外面的贼生怕被发现,连忙吃痛地把脚拔出来,一瘸一拐地就跑掉了。

孟娬轻轻嗤笑一声,出去重新把篱笆栏固定好,方才拍了拍手回屋。

她抬眼看了看殷珩,这时殷珩复睁开了眼,亦看着她。

黑暗之中,他的眼神清醒、平静,警惕性丝毫不比孟娬小。

只不过随着孟娬走近他,他目色又和缓了下来。

孟娬低低如梦呓般与他道:“今天被老鼠夹夹了的是谁?”

殷珩道:“是你大伯母。”

孟娬幽幽道:“他们白天怎么对我娘的?”

殷珩将白天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那叶氏说话非常难听,言语的杀伤力丝毫不逊于贺氏,好在最后夏氏并没受她激将,死守着院门一直没开。

那一家子真是贼心不改,变着花样来作死。

第二天夏氏在厨房里做早饭,孟娬就拿了一碗糙糠谷物,在院子里喂昨个捉回来的那只野鸡。

那是一只野母鸡。

虽然没有野公鸡那般有五彩斑斓的尾巴,但是在白天天光敞亮下,野母鸡的羽毛也叫一个光滑漂亮。翅膀上的毛色还泛着萤萤的蓝绿的光泽。

只是这鸡约摸还没适应新环境,没精打采的。

孟娬给它谷物它也倔强地不肯吃。

于是孟娬在满院子追着哄它吃:“咯咯哒,咯咯哒,很好吃的,不信你吃一口试试。”

最后这鸡发脾气了,咯咯叫两声,往孟娬脸上扑腾了几根鸡毛。

殷珩在屋里看见了,浅色的眸子微动。

孟娬也生气了,把谷物往边上一放,道:“你不吃就算了,饿死你!等你饿死了,我就吃了你!”

可生气也只是一时,回头一想,真把野母鸡饿死了,还得饿瘦了才会死,那不就太亏了。

孟娬便去院子石头木缝里好不容易找到几条蚯蚓和肉虫子,摆在母鸡面前任它挑。

母鸡这才肯屈尊降贵,啄啄几下把虫子给吃掉了。

昨天孟娬把它捉回来时伤了它的脚,这会儿趁此机会,还给它包扎了一下。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就是有人拍打院门的声音,道:“孟娬,你在家吗,在家就开一下门!”

孟娬挑着眉,手上不紧不慢地把母鸡的脚给它包好了放它下地,方才拂了拂衣角站起来。

她先把屋门掩上,再转头到院子门口,打开了院门。

首先便是孟家姐妹出现在她眼前,后面还站了两个乡汉,看来是来撑腰的。

孟娬对这两个乡汉印象不深,但也识得,是孟家姐妹的两个舅舅。

叶氏的娘家有舅,正因为如此,叶氏在孟家的底气才那么足。

孟娬一开门,孟絮絮当即就想往里冲,可是转眼看见孟娬随手就从门闩上抽了一根竹棍握在手上时,她又顿住了脚步。

但两个乡汉可不怕这个,其中一个当即就上前握住孟娬的竹棍,面有冷硬之色,呵斥道:“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说着他劈手便想夺过孟娬手里的竹棍。而另一个乡汉直接就如进自己家门似的,抬脚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可是抢竹棍的那个乡汉万万没想到,孟娬看起来瘦弱,可力气居然很大,当是时,她手腕一翻转,竹棍便在手上挽了一个花,弹开那乡汉手腕的同时,竹棍一端瞬时扫过另个乡汉的腿,径直把人扫地出门,在门外摔了个四仰八叉。

“舅舅!”孟蒹葭惊呼,孟絮絮和另外一个舅舅连忙去扶。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短暂的时间内,十分行云流畅。

孟絮絮十分震怒,瞟眼看见孟娬随手把竹棍丢在了院子里,认为她手无寸铁,这是一个极好的空当,当即转头就往她院子里闯,嘴里骂道:“孟娬,你居然敢打人!看我不……”

然而,孟娬哪里是主动放下武器让人欺负的,她却是转身几步去院子里拿起那副竹弓,随手抽出三支竹箭便搭弓上弦,拉满。

她动作极为迅速,眼神非常冷嗜,那黑色的瞳仁里,幽幽闪现着冰冷的光,仿若她箭锋指着的,只是她的猎物。

就在孟絮絮前脚刚一踏入的瞬间,孟娬一指松开。

其中的一支竹箭咻地射出,直逼孟絮絮而去。

电光火石之际,孟絮絮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箭极快地冲她射来,而她身体不听使唤连躲都没法躲。

那支竹箭几乎是贴着孟絮絮的脸颊,叮地扎在她旁边的门上,竹箭晃动颤鸣,刺疼地拍打着孟絮絮煞白的脸孔。

空气里一片死寂,孟蒹葭和她的两个舅舅无不脸色发白。

孟娬手里还搭着两支箭。

夏氏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见此架势,亦是吓白了脸,叫道:“阿娬!”

孟娬眯着眼看着门口的人,对夏氏道:“娘,进屋里去。”

她的语气冷冽而强硬,不容辩驳。夏氏被她神色慑住,不由得挪着脚步进了厨房,却放不下心,一直往外看。

孟娬邪佞地挑起嘴角,幽幽道:“当我们母女好欺负么,我不仅敢打人,有种的,再往前走一步,我还敢毙了你。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看我还会不会射偏。”

别说往里闯了,孟絮絮现在两腿发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两个乡汉见状,急忙把她从孟娬的家门口拉了出来。

那乡汉缓和道:“孟娬,有话好说,我们来也只是来找你说理的。”

孟娬嗤笑一声,道:“你们一来便私闯民宅,好像不是来说理的。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在跟我说理也还来得及,给我滚出一丈以外先。”

几人哪敢有异议,立刻往后退出一丈开外。

这时有去地里干活的乡民们经过,见此情形,不由驻足观看。

孟絮絮见有乡民围观,还有两个舅舅护着她,孟娬总不至于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射她。

而且孟娬已经收了弓箭,站在门边,俨然一副有理说理的模样。

孟絮絮回了回胆子,恶狠狠地瞪着孟娬,又恨又怕道:“孟娬,你歹毒狠辣,不仅夹了我娘的脚,扎伤了我爹的脚,还想杀人灭口!你打算怎么赔!”

孟蒹葭站在旁边惊魂未定,但又一脸圣洁,全让孟絮絮出了风头。

孟絮絮向来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脑子的,她要出风头,孟蒹葭自然不会跟她抢。

孟娬闻言就挑唇笑了,道:“我什么时候夹了你娘的脚,又什么时候扎伤你爹的脚呢?杀人灭口就更好笑了,”她盯着孟絮絮,笑意瘆人,“我要是决意杀你,那一定不是因为怕你多说什么;而是因为我只是单纯地想弄死你,懂吗?”

孟絮絮心头猛颤,不禁往后退了退。

孟蒹葭鼓舞她道:“絮絮不要怕,这么这多人,她不敢的。”

遂孟絮絮鼓起勇气把老鼠夹拿出来,摆在孟娬眼前,道:“你就是用这个夹伤我娘的脚的,你还想狡辩!还有你在那边插了竹子,才使得我爹被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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