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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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一声。

铁盆落地。

声音沉重又轰响,从篱笆墙隔壁传来,惊得周与卿一个激灵,书都差点落了地。

“程老师、孙老师、许老师,你们来啦!”颜司明那小孩一惊一乍,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周与卿在墙这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太阳穴突突发疼,她对接下来两个月的邻里相处感到非常担心了,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拿着锅铲冲过去寻仇。

压了压眉心,进屋喝了口水,瞌睡早就飞远了,叹口气,捡起《红楼梦》继续看。

——

隔壁这会儿正热闹,颜司明一个人待了许久,正是无聊,拿铁盆接了水准备去给院子里那一排花花草草浇点水,转身就看见程颐、孙庭禾和许同舟一起提着箱子说说笑笑推门进来。

忙着回头,忘了铁盆里还接着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吵得人直皱眉。

“嘿嘿……”傻笑两声,捡了盆就往三个人面前跑,挠着脑袋叫老师。

程颐是国内知名主持人,以极高情商著称,出道二十年从无黑粉,圈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孙庭禾则是演而优则导,从演员转型到导演,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就横扫了当年国内几大奖项的最佳导演奖,年近半百可谓是风头正盛,挺着一个啤酒肚,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进门就朝着颜司明挥手打招呼。

而走在最后的却是这个综艺节目最大的惊喜。

来人身形极修长,面部轮廓线条行云流水,五官精美古典而大气,桃花眼长而大,眼角微微下垂,长着一圈浓密纤长的睫毛,眨眼间在下眼睑上落下两排明显的阴影。

鼻若悬胆,不同于清朗的君子如玉,更偏向于阴郁美,道一句“美髯凤目,双眼如潭”才适合他,圆中带方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少了几分妖气,多了些端正英气。

这样的长相,在现在的娱乐圈里都是极难找的,骨相自带高贵与正气。

可这人偏还不是个男花瓶,童星出道至今年30岁,整整20年从业,国内电影节影帝拿了个遍,数次征战戛纳,东京……

他虽然不是国内获奖最多的影帝,但确是新一代实力派演员中绝对的佼佼者,粉丝群浩浩荡荡跟魔教一样,下到八岁上至八十岁,随便一个眼神都能圈粉。

最重要的是,出道这么多年,他从来不参加任何综艺节目,如今却接下了“一食三客”的综艺,要跟程颐、孙庭禾还有颜司明一起,在这乡下山沟沟里过上两个月。

“一食三客”从一开始就能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未录先火,就是因为许同舟的加入,自发布会和官宣以后,“一食三客”简直就成了国内现下所有综艺里最受期待的节目。

许同舟带了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神色温和,伸出手跟颜司明握了握,开口道:“你好。”

颜司明出道还不到三年,也算是现在流量小生里比较突出的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同舟,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一个劲地傻笑,“许老师好……我……我叫颜司明。”

要知道这位爷,绝对的大牌,却也是绝对的低调,别说圈里那些有的没的活动了,就是狗仔都很难蹲到他的人,江湖传闻“神龙见首不见尾”。

许同舟勾唇笑了笑,显出两个甜梨涡:“我知道你,我看过你演的《阿占》,演得很好,很有灵气。”

他们还在这边寒暄,程颐和孙庭禾两人则是迅速进入拍摄状态,跟说相声似的也不知道吵吵嚷嚷些什么,就闹到导演组那边去了。

剩下许同舟和颜司明两个人站在原地,颜司明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许同舟看了眼这小伙子,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把行李先搬进去。”

“哦,好好好。”颜司明少年气足,笑起来阳光得很,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许同舟一边搬行李,一边同他搭话,“你吃过早饭了吗?”

颜司明摸摸鼻子,“吃过了,在隔壁那个姐姐家吃的。”说完,眼珠子转了转,半捂着嘴,“不好吃,又呛又辣,还有股酸味。”语气嫌弃得不得了,完全忘了站人家门口那会儿那股子谄媚劲儿。

许同舟轻笑,“吃了人家的饭还嫌弃,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大约是为了迅速和颜司明熟悉,他特地松了语气,打趣着,好似他们早已熟稔。

颜司明浑身都放松了不少,他想象过很多许同舟可能的样子,唯独这一种是他没料到的。

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温和可亲。

因为他的长相着实很有距离感,常显得高冷而令人觉得或许并不好接触,可其实不然,许同舟为人极平和大气,相处近了,就会发现他温润谦卑,说话从不带架子,对人对事都是中通外直。甚至偶尔心情好,还会开点玩笑俏皮几分。

正所谓幽默不失稳重,儒雅不失风趣。

一墙之隔的那边喧哗热闹,而这边周与卿正坐在院子里磨刀,阳光从刀刃上折射过来,扫在周与卿眉峰,她杏眉眼一眯,愣是衬出了几分杀气腾腾。

这一行四个人里,唯独孙庭禾会做饭,不仅会做饭,这位前辈更是痴迷烹饪,天天没事就在家琢磨菜式,据说他和国家一级厨师李钦光还是好友。

等他们一阵兵荒马乱安顿下来,已经是中午近十二点了,孙庭禾仓促点了火,下了四碗面条也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程颐和孙庭禾昨天夜里都去参加了活动,连夜赶过来,年纪也都不轻了,体力有限,现下都是困得不行,招呼了颜司明把碗筷洗了,两位大佬就结伴回房间准备睡个午觉休息休息。

“许老师,我去洗碗,您先坐会儿。”颜司明此刻还在兴奋中,只觉得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许同舟笑笑,也不多言,见颜司明去洗碗,便兀自拿了扫把把院子扫了一遍。昨夜下过雨,院子里尘土都沉了下去,扫过之后显得越发干净。

刚走到篱笆墙根边,便听见一道女声,隔着篱笆墙,声音又轻又细,嘀嘀咕咕念念有词。

女声断断续续、磕磕巴巴,读的是《红楼梦》。

没两句话,那边又响起电话声,许同舟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继而那女声大了些。听起来来格外利索,声音脆亮,透着一股坦荡豪气。

许同舟没有听墙根的习惯,扫完墙角就进了屋。

颜司明一个人站在水池边上,一边哼歌一边洗碗,不知道多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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