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饭之恩(1 / 2)
李钦光晚上和孙庭禾他们一块睡,周与卿等他们进屋了,才起身把外头收拾干净。许同舟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打下手,两个人到底比一个人做事速度快,不到晚上十点就收拾完了。
周与卿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己家。
草草洗过澡,吹头发的时候才发现吹风机只能制冷,不能制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包着脑袋擦了擦,打算明天去集市上买个便宜的先拿回来用着。
正关门的时候,有人在她院子外敲门。
许同舟拎着一袋新鲜草莓站在门外,“明明下午去摘的新鲜草莓,给你送点尝尝。”
有了上次鱼塘事件和颜司明插错秧事件之后,周与卿接过草莓的同时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摘的是哪片的草莓园啊?”
许同舟往山坡下面靠左边的地儿指了指,“那边。”
“……”周与卿只觉得心口一痛,很想骂人,“那是我家的草莓园,旁边那片才是隔壁的。”
这事要是放在前些日子,周与卿少不得又是一阵痛骂。
可这几个人也算是朋友了,加上又和李钦光的相熟,不自觉地,许多事情就可以容忍了,周与卿这人护短护得厉害,她摆摆手,“算了算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要锁门睡觉了。”
许同舟看着她被毛巾包裹的脑袋,“你不把头发吹干吗?山里凉气重,容易头疼。”
周与卿眼睛往上瞟了瞟,“吹风机坏了,我擦擦,差不多就行了。”
“那哪行,你等着,我们那边有四个,我给你送一个过来。”许是投桃报李,许同舟心里感激,当下一腔满满的善意。
周与卿还没来得及叫住他,那人转身就跑了。
她也只能站在门口等他,山风吹来,头顶凉飕飕的,周与卿本就正感冒着,裹着衣服,跺了跺脚打了两个喷嚏。
许同舟回来得很快,手上拿着飞利浦的吹风机,红色磨砂的机身折叠起来,缠着几圈电线,“赶紧进去吧,本来就有些感冒。”
她拿着吹风机,放在手里掂了掂,十分潇洒道:“谢了。”
关门回屋,丝毫没发现许同舟在她家门口站了许久,目光看着院子里那幢小楼,直到微光忽暗,一切归于平静。
——
许同舟没那么早的瞌睡,他是熬惯了夜,待在院子里赏月喝茶,看看身后小楼二楼卧室的灯也熄了。
山里的一切都骤然安静下去,像是一个被抽了真空的世界。
他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仰靠着去看疏朗的夜空,是城市从来没有过的景色,星星一颗一颗又亮又清晰,铺满整片暗色的天幕,缀在上面像极了连盏曾经选的星空婚纱。
连盏是他前女友,三年相恋,分手也不过三个月而已,半年前,他们还在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半年后已然物是人非。
许同舟看着清淡,内里却是个长情的人,只不过从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多事压在心里从不往外说,久而久之,便让人觉得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想起连盏,想起过去,毕竟曾经有人陪伴的日子,着实让人难以割舍。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有些失眠。
决定接下这个综艺,也是因为近些日子被媒体追问和连盏分手的事情,他实在已经不堪其扰,也不再想提及这件事,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这阵子的风刮完了再说。
四月的茶梅开了满山,夜里看不见,只余空气里都是清浅的香气,诱得人仿佛想抽空所有的心绪。
远处的山林里突响一声轻柔的鸟鸣,把他从走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许同舟侧身去放已经凉了的茶杯,目光落在隔壁黑色的屋檐下,失焦片刻。也不知坐到了几点,许同舟起身回房,路过厨房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白瓷碗,里面装着一碗剩下的碧粳粥。
记忆里那张明艳张扬的脸逐渐像雾气一般淡然散去,而另一张脸上带着那日柔和温暖的笑,目光里有暖阳万顷,向他缓步走来,忽然就让许同舟好似枯缩的心里瞬间涨满了水,有一种温暖溢出。
也不知这算不算,一饭之恩。
——
第二天早上九点,太阳都晒屁股了,隔壁叮铃哐啷忙了一早上。周与卿愣是没醒,一直到近十点,她才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脸色苍白难看。
吸了吸鼻子,堵死了。
再摸摸脑袋,好像有一点点发热。
昨儿晚上不过才吹了不到十分钟的冷风,今天一起来就成了重度感冒的病号,半残着一条狗命趴在床上。
从床头柜了翻了一板白加黑,扣了两片白片和着水吞下去,只觉得嗓子眼里又干又涩,恨不得直冒烟。
刚准备到头睡个回笼觉,手机一个响铃,炸得她耳鸣。
“臭老头,不要打扰我睡觉……”她迷迷瞪瞪,只看了眼来电人。
“丫头,起来干活了,你瞅瞅你,我一不管你你就偷懒,小心懒惯了身子……”李钦光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一族,别看他有些胖,可是三高一个没有,每天早晨起来打一套太极,精神得不得了。
“……”
“快起来,我早上蒸了肉包子,给你留了两个。”
“师父,您就让我再睡会儿吧,我有点不舒服。”周与卿举着电话,头往被子里埋,把自己活生生裹成了蚕蛹。
“又怎么不舒服了?平时跟你说要多锻炼身体,你不听,多吃蔬菜,你也不听……”李钦光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念叨,颇有唐僧上身的既视感。
直到有人在那头突然问了句,“周小姐怎么了?”
李钦光把电话拿远了些,“说是不舒服。”
周与卿趁机挂了电话,一心一意睡起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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