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生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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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短片需要原声录配,我在海南还要待一天半,后天晚上的飞机到北京。

周与卿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勾勾缠缠出情绪,像一个网子,罩住她的整颗心脏,泛起了酸胀。

“那我去接你。”她闷闷地开口。

原以为许同舟会像往常一样,让她在家里等,却没承想他竟爽快地应了声。

“好啊。”

似乎还有些雀跃。

就像是每一个学生在放假前的兴奋倒数一样,周与卿自从拿到了许同舟回来的时间,就像是从萎靡不振到打了鸡血一般,双目炯炯,脸泛红光。

唐悦那小丫头都打趣她:“许老师要回来了吧。”

难得的,周与卿没有反驳。

早早收拾了,还特地换了身衣服,才开着车去机场。

路灯恍惚地擦着车身而过,周与卿从来没觉得去机场的路竟然这么长。

机场人来人往,也没见着什么粉丝来接机,周与卿伸长了脖子去看,也没瞧见半个人影。

没一会有电话打进来。

“你在哪啊?”都等不及对方开口,她就抢着问。

许同舟在电话那头低声笑,“我在停车场,你往停车场走。”

也不知道玩的什么神秘,周与卿摸摸后脑勺,只能回头往停车场去。

许同舟就站在保姆车的旁边,正在低头看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身边一盏路灯,盈盈的幽光笼在他身上,发梢都带着亮。

周与卿不觉脚步加快,气息有些不稳,待许同舟察觉,抬头,怀里就迎进了一个软香的宝贝。

“喝口水。”他从车里拿出半瓶水递过去,“走那么快做什么?”

仿佛是在说教,可语气全是宠溺。

近一个月未见,想得脑子都在发痛,尤其是夜里,这人反复往他梦里跑,可醒来,周身都失了暖意。

怀里的人,就像是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抱紧了,便填满了。

“好了好了。”许同舟拍拍她的背,“我有东西给你。”

说着就钻进车里,转身抱了大束的红玫瑰出来。

周与卿哑然,直直看向他。

许同舟有些羞赧,“突然想起来,从我们在一起开始,好像从来没有给你送过花,是我的疏忽。”

他顿了顿,又道:“生日快乐。”

夜里的机场人声喧哗,停车场后面的航站楼里灯火通明,广播标准的普通话报着消息。

一切像电影镜头一样,悄然模糊远去。

她有些恍惚,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她已经不大记得了,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

不,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从来没有。

无论是从前在山里,还是后来进城市。

这好似长远的26年,她从未过过生日。

父母不曾给她过过,师傅也不曾为她庆祝过。

“你怎么知道?”嗓子有些干涩,像是吞了一把沙,擦刮着咽喉。

许同舟把花塞进她怀里,吻着她的太阳穴,“我去问了李老师。

“李老师对你很抱歉,说把你带了出来,却没能好好照顾你。可是没关系,以后我会照顾好你,每一个应该被重视的日子,我都不会忘记。”

周与卿呆呆地把花接着,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但好像他还在不停地给予她更多更好。

她鲜少落泪,可此刻,却很想哭。

秋风原本萧瑟,却在拥抱她的时候,骤然温柔。

回去自然是许同舟开的车,周与卿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花,余光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身边的人。

恰逢红灯,那人转过头,颇有些无奈,“你可以大方一点看,毕竟……许先生是许太太的私有物。”

周与卿晚上话很少,只紧紧地抱着花。

都说送花俗气,但那都只是形式而已,真正重要的是形式背后的真心。

仪式感所带来的,无非是一种内心的满足。

她处于高兴、感动、害羞的复杂情绪里,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像十几岁小姑娘一样的表现。

许太太三个字让她想起了装修师傅的话。

他便是这样,无孔不入,像清澈的水一样,穿过所有石头间的缝隙,将她的生活灌满。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她憋了半天,总算是开了口。

许同舟打着方向盘转弯,“在新戏开机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休假,具体开机时间暂时还不确定,因为演员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光是试镜就有不少人。”

“那你可以一直在家!”惊喜来得有些突然。

许同舟被她的语气逗笑,“是的。”

一路顺利回家,俞见月还在做作业,屋里的灯亮着,窗户半开,风一股一股往里吹。

周与卿去给她关窗户,“做完作业要早点睡觉。”

俞见月从作业本里抬起头,“知道了,姐姐。”

“你乖。”

许同舟站在房间门口,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神色被阴影打上了马赛克。

可他心里知道,看着那一大一小的相处,他突然就想要一个和周与卿一样的女儿。

夜里做作业,她去给她送宵夜。

他就站在门口,像守护生命一样守护她们。

周与卿回了房间才知道不仅仅有花,也不知许同舟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上面插着一根小蜡烛。

他坐在烛光边朝周与卿招手,“过来许愿,吹蜡烛。”

周与卿有些无措,掌心搓了搓,合十。

谁也不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后来很多很多年里,她过过很多很多生日,许过的愿望都会告诉许同舟,只有这第一个,是她一辈子的秘密。

两人分食一块蛋糕犹嫌多,给俞见月送去一块,换了一声“生日快乐”。

许同舟这晚充当劳动力,自觉收拾了行李,剩余的蛋糕,还有零零散散带回来的礼物。

然后屁颠屁颠跑去放水,眨巴着那双妖精似的眼睛,无声地邀请。

周与卿原本想义正辞严地拒绝,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桩桩件件都是小事,但他却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上。

叹口气。

“衣服拿了吗?”

那厮猛点头。

所以,算了,随他吧。

毕竟吃过肉的男人,素久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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