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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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神色更凝重了,这两人看得洛云施发笑,“难怪感情好,不习武么?”

萧子邢委屈下来,“我娘跟他爹娘说了,玩闹可以,不要教我舞枪弄棒的……”

赵青表示赞同。

洛云施道:“就没偷着练练?”

赵青缓缓道:“有时候,一点点……”

难怪萧子邢虽剑法皮毛,身体底子还是有的。

洛云施道:“那你是九门提督的儿子,武功自然不差了?”

赵青忙道:“在下拙劣,不及洛大小姐十分之一。”

洛云施知他自谦,笑道:“你不必谦虚,我要是有那么些功夫,也是师父教得好。”说着转眼看向段珩,“我师父,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

段珩轻哼一声,带着隐隐自得。

萧子邢与赵青连忙附和。

洛云施回头向萧子邢道:“还不拜见师父?”

萧子邢一愣,不是她教么,拜见谁?缓过神来,极其兴奋地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段珩不答,萧子邢正尴尬时,洛云施笑道:“已比你姐姐当日好了,当日我可是同青云一齐跪了许久……”

叱咤风云的武状元在两个跪地的小丫头面前手足无措……这段过往一直让段珩觉得有失风范,连忙打住道:“起来罢——”

萧子邢大喜,欲起身时,洛云施已递来茶杯,“给师父敬茶。”

喝了徒弟茶,便是雷打不动地拜师了。

段珩瞪了洛云施一眼,无奈接过萧子邢奉上的茶啜了一口便放下。

洛云施这才拉萧子邢起身,掩饰不住的自得意满,笑得璀璨。

赵青与萧子邢这个闲散世子不同,他在赵飞洪的神卫营里是有任职的,加上又是武将,便不可能拜段珩为师。因此洛云施根本不提此事,双方心里都明白,最多也如傅含玉曾经一般,想着过来请教几招。

赵青恭喜萧子邢终于得偿所愿,两人拍着肩头傻笑,看得段珩直皱眉,对这个新徒弟的资质不敢奢望。

洛云施吩咐下人准备饭菜,让青云打下手,萧子邢跟着段珩去了后院练剑。轮到自己一身清闲,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数一旁老槐树蜿蜒的皱纹。

赵青沉默许久,试探着问道:“洛大小姐,你那日发的誓,都是真的么?”

洛云施笑道:“若人人发了毒誓便要应验,这世间早死绝了。”

“哦。”

“不过我是真心的。”

赵青又沉默。

洛云施回头,“怎么?”

赵青道:“我只是在想,若洛大小姐真心如此,父母该有多伤心。”

据洛云施所知,赵飞洪只有一妻,恩爱非常,故而赵青便从小家庭和睦,父慈母爱。想来,是难以理解洛云施的做法的。

洛云施笑道:“嘉南郡主嘱咐你莫教子邢舞刀弄枪,何曾管过我要嫁予何人。”

嫁人是女子终身大事,自然是小伤小疤所不能比。赵青无言以对,想来洛云施嘱咐萧子邢莫对父母提她的事,一是嘉南郡主不让儿子习武,二便是心底有隔阂的。

洛云施抬眼看向正被敲头的萧子邢,淡淡道:“子邢性子单纯,却很莽撞。嘉南郡主不许他习武,也是怕他闯出大祸来。不过如今莽撞的公子哥儿太多了,动起手来终究吃亏。与其挨打,不如闯祸。”

赵青回神,表示赞同,果然是那个,明里暗里肯为六殿下对抗昭皇后的洛云施。从萧子邢叫出姐姐时起,她便有了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洛云施看萧子邢被敲得到处藏身,不禁一笑,继续道:“子邢跟着师父久了,自然会长大些。”

萧子邢一直崇拜段珩的,到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地步,故而由段珩教导最为合适。

赵青点头,“洛大小姐放心,萧伯伯和郡主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洛云施道谢,心叹赵青虽然也单纯,比起萧子邢到底懂事许多。想了想,忽而倾身一笑,满目的狡黠,“赵家小公子,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赵青神色一紧,抱拳道:“洛大小姐请讲。”

“帮我去绥阳,寻一个人。”

洛云施回府后,以回家探亲为名放了青梅长假,看了瑶元的回帖,果然在意料之中。于是回复,明日进宫拜访。

官员家属平时进宫是要令牌的,好在洛云施一直都有,所以也不用隔一日等瑶元送来。看青李翻出那尘封已久入宫令牌,不禁感慨良多。

青李告诉洛云施,云仪一整天都在房里攻读诗词歌赋,看来是在为游园会做准备,连续三年夺得花魁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游园会名为游园,实为才艺比拼。赴宴各家带着自己培育的花草前往,摆在花园各处相互欣赏,也是展现风雅的一个极好法子。再由当世极具名望的才学大儒选出一盆花草,公子小姐们纷纷以此为题作诗或者作画,由大儒品评,优胜者即是花魁。这花魁若是出在公子里便唤作百花郎君,不过游园是为世家小姐一展才学举办的,公子们有得是机会吟诗论道,所以极少有人抢这个风头。

看来云仪又向着那花魁而去了。

去年做评的是议书局掌事薛海琊、内阁大学士张之砚,也就是张媛媛的父亲,和与画圣邓子彦并称“诗画一绝”的王玮白。因为赴宴人数较多,会分为主评与副评,副评筛选,主评敲定。这三人各有特点,薛海琊负责央国所有读物审核刊订,张之砚潜心研学多年,这二人学识广博,见解深刻。而王玮白则有着常人不可企及的诗词和书画造诣,他定的结果,无人敢有异议。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品评大儒,应该还是这三人。

洛云施向青李道:“可知大夫人准备了什么花草?”

青李道:“在上房的暖房里养着,奴婢没有打听出来。”

她自然是十分谨慎的,去年若不是从云仪后来流传的诗篇中“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尤觉冰肌凉。情味于人最浓处,冰雪点点流馥芳”这样的句子,她都不知道大夫人居然在暖房里养出了夏日才开茉莉来,可惜那花在游园会上凌风不久便萎靡不振,一诗赋下便归西而去,也算是用最浓的情味,送这不合时宜的花上了路。

大夫人为云仪的事自然呕心沥血,容不得一丝差错。洛云施想起来往年她避世独行时,傅含玉却是去的,只怕早在游园时已对云仪倾心,不过后来遇见自己,找了个接近的机会而已。

青云想起偷发簪的事,举一反三道:“小姐,我今夜去将她暖房拆开,管她什么花草,叫她登时冻死。”

洛云施摇头笑道:“于花草何事,你若将大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冻死,那才好。”

青云知道她在开玩笑,然冻死花草却是不许了,于是道:“那小姐你预备什么花草去?”

碎月阁也就院子里摆的几盆普通兰花和那树榆叶梅开着,此外像芍药、牡丹同梅花都不是这个季节的花卉。听说人家三小姐四小姐虽然没有暖房,却都各自预备了极其珍贵的兰花,唯有小姐什么都没有。

洛云施道:“花草的事,何须我自己准备。”

青云不解,洛云施道:“这洛府,除了上房,还有谁也养花?”

青李道:“小姐是说,万姨娘?”

“对。”

姨娘万氏只有独子洛云行,虽不成器,却偏偏占了长子的位子,因此虽然万姨娘一直唯唯诺诺,却也不得大夫人喜欢,日子久了,也就摆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来。万姨娘年过四十,也不得宠爱,好在母家万氏也算行商大族,倒有财力教她成日侍弄花草打发时光,因此在她芳华院中的花房里尽是奇花异草。

青李道:“但是万姨娘与小姐并不往来,如何会把花借给小姐。”

洛云施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她自然会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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