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斗彩仙子(下)(2 / 2)
“不能放过谁?”
“让我爸赌博输光彩礼的人,让我锒铛入狱的人,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齐妙的眉头随着我的话皱了起来,受我的感染,眼神里也染上了怒意。
“怎样才能将他揪出来?”
“这些人一开始是冲着斗彩将军罐来的,将军罐的秘密就是上面的斗彩仙子。”
“我?”
齐妙这一句话,让我意识到眼前的人记忆还处于混乱中,说出来的话难免令人摸不着头脑。
“唉……”
“你是不是看多了齐懋写的手记,把自己当作顾池了?”
我目光中的质疑赤裸裸地暴露在齐妙面前,她小手攥着拳头向前一步。
“我就是顾池啊!这手记是你自己写的,你忘了吗?”
“我可不是齐懋。”
“你这分明就是齐懋,休以为换了身衣裳剃了个头我就认不出来了。”
齐妙急得不行,抓着眼前人不放过,坚称我就是她的未婚夫齐懋。
“我是少宝,你是齐妙,你失忆了。”我不愿与齐妙争辩,因为越争辩我越难过。
“不,我都记起来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府邸相遇……”
齐妙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我眼中读出什么,期待着我能接着她的话茬,回忆起我们初见的场景;然而我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什么?”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印象。齐妙或许是发现我真的不是齐懋,两个人不需要言语,便能在对视中传递默契和深情,显然我对顾池和齐懋的过去一无所知。
况且我这一身腱子肉,也与画像中齐懋的体格多有差异。
“我可比你的齐懋有劲儿多了。”
我指着画像打趣齐妙道。
“你——”
齐妙恼了,伸出手指想要指着我,看到我T恤后若隐若现的线条,又“咻”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弱下声音继续说道。
“你休要胡说!”
肤如凝脂的小脸,也“噌”地染上了红晕,煞是可爱。
我们坐在窗前,院子里的瓷器碎片已经打扫干净,师傅师母的房间灯已熄灭。
齐妙出神地望着房间陈列架上的瓷画《雪落上海》,脑袋重重地砸在我的肩上。很痛,但我却不忍心出声,就这样,挺好。
一本诗集在书桌上放着,我一翻开,满满的回忆,心中默念着,一阵阵心痛,像潮水般涌向心头。
我有一个梦
变成一股溪流
嫁给林间的幽谷
可依惬意厮守
不必奔波飘流
……
转过头,看着齐妙睡着的脑袋,毛茸茸的,睡梦中的恬静样子,可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肩膀被压得有点僵,可我不忍心叫醒她,就任由窗外的风轻轻吹过,而她的发丝弱有若无的挠着我的脖子。
此时的高桥,正在捌號院美术馆的多功能厅,和在日本的黑帮老大成田次郎视频通话。
“报告成田君,斗彩将军罐的秘密很快就能解开。”
“斗彩将军罐,你找到了?”
“找到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如果再搞假的回来,你自己切腹自尽吧!”
“是。”
“另一只将军罐,情况如何?”
“青花将军罐就在齐家。”
“什么时候能拿到?”
“很快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中。”
“不要大意,莫大盛这个老狐狸,你要小心,表面上既要合作,更要竞争,越早解开将军罐的秘密,对我们越有利。”
“是,成田君。”
高桥城府深,他请我来修复斗彩将军罐,真正的目的是解开将军罐的秘密。我们老百姓听听御窑之下的传说,就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但高桥不是,他早就付诸了行动,而且离目标越来越近。
此时,齐家的院子一片安宁,我都能听见齐妙的心跳和呼吸声。
“嘶……”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齐妙一个瞌睡脑袋从我的肩膀滑落,不小心扭到了脖子。
“怎么了?”
“脖子疼。”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幽怨不已。随即又想到刚刚自己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好意思极了,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下楼。
齐妙拖着长长的裙摆,来到一楼的工作室。在工作室的台子上,一对耳坠映入眼帘。原本绿色宝石的位置空荡荡的,只留下金属托,看来是耳坠绿宝石掉了。这是齐妙刚打耳洞时,我们在一家饰品店买的廉价耳坠,齐妙一直很喜欢,说绿宝石复古而特别,但很少佩戴,因为奕奕总说显老。
她还没有丢啊!
我将修复瓷罐剩下的瓷泥填进耳饰的托槽里,获得匹配的形状后,再轻轻划拉出几道水波纹,指甲盖大小的瓷片便有了形状。我又仿雍正年间景德镇御窑的豆青釉,调了一个豆青色颜料,都说绿宝石老气,这豆青色温润温柔,像极了这般恬静的齐妙。这是雨过青云的颜色,清透莹润,淡淡的玉质光泽“浅淡如湖水绿”再适合齐妙不过。
豆青色的耳坠已经做好,齐妙高兴极了,叫我马上给她带上。
当再一次靠近她,光滑的鹅颈,柔软的耳垂,起伏的前胸,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甜甜的笑靥,我忍不住亲她了一口,齐妙再次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搂着齐妙的腰,就这样温柔相伴,脑海中想起了一首诗,不管外面风风雨雨也好。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
就在这时,院子左边的石榴树上,有一只黑蝙蝠正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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