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2 / 2)
“嗯,我们订亲了。”崔桃看出韩综想问什么,便爽快地给了他答案。
“你说什么?”韩综满眼不信地回看崔桃。
“订亲了。”崔桃再强调一遍,更多的话她觉得没必要说,之前都跟韩综明明白白地交代很多次了。遂她只是对韩综摆了摆手,表示道别,人便离开了。
韩综原地愣了良久之后,他微微眯起眼睛,攥紧了拳头。
烛照感觉到自家郎君情绪不对,轻轻唤了一声。
韩综深吸一口气,随即嗤笑一声,眼神里淬着冷意。
“装下去了呢,可怎么办。”
……
瓦舍,广贤楼。
临窗而坐,便可见那边擂台上女子相扑正打得火热。一方竟揪住了另一方的头发,薅得对方脑皮差点全下来了。
赵宗清见状,连连拍手叫好。因听身侧人安静得若不存在一般,赵宗清挑眉,缓缓转眸看韩综。
“难得你来一次,怎生还这般扫兴?”
韩综摆弄着的盘子里一块点心,随即揉烂了丢在地上,“我果然做了老实人。”
“,你做得了。只不过你想要的人,你如今得到罢了。”赵宗清叹道。
韩综想起崔桃,蹙眉闷声,再言语,反而是又拿了一块点心,继续揉烂了往地上丢。
赵宗清继续欣赏相扑,几度拍手叫好,还笑着扭头跟韩综慨,他最喜欢那个几番挨打、被薅头发的钱二娘。
“相距悬殊,宁隐忍受罪,也愿开口认输,这样的人最招人喜欢了。”
赵宗清顿了下,随即提起崔桃来,跟韩综慨他眼光可真错。要说论逆境求生的佼佼者,非她莫属。
韩综冷冷睨一眼赵宗清,没说话。
“王判官的案子查得如何?”
“蹊跷,没头绪。”韩综回道。
赵宗清起身,随即招手示意韩综,跟他一块儿看相扑,此刻正到最精彩的时候,钱二娘要反扑拼命了。
韩综便依言跟赵宗清一起站在窗边,如此可以更近一步欣赏那边的相扑表演。他看了两眼那钱二娘的招式,每一招都狠绝地往对方要害上打,了明明身材够强壮,力气也比了对方大,注定是要输的,却还是奋顾身,拼命地要打倒对方。
“对劲儿,过是个普通的比试,今日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彩头,她何至于这样拼命?”
韩综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那钱二娘居然抠瞎了对手的眼睛,再然后死掐着对方的脖颈放。
底下瞧比试的百姓本来还在热闹地欢呼,忽见这阵仗都吓懵在原地,接着就有人喊起来杀人了。
擂台两侧负责相扑比赛的人都慌了,赶紧出了四名壮汉,去控制住钱二娘,却见那跟钱二娘一起厮杀的万三娘人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吓得又叫人请大夫,又叫人赶紧报官。
韩综见状,要去查看情况,被赵宗清一把按住了肩膀。
“这种热闹还是不要凑了,案情明了,开封府只需派一个巡使来查就行,哪用得着你这位判官亲自出马。”
韩综听闻赵宗清此言在理,便跟着他坐了下来,没再动。
窗外面因为突然发生杀人事件,喧闹声止。
赵宗清却仿若什么都听不到一般,为韩综斟看一杯酒,便举杯敬了他一下。
“喝之前,要问一句,咱们如今可算挚交好友了?”赵宗清眉目含笑,表情说不出的温柔祥和。
“自然算。”韩综随即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对赵宗清慨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倒后悔未能与君早相识。”
赵宗清高兴地笑起来,“如今相识也晚,过说起来,这世上能真正懂仲文心思且还能理解你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我了。”
“嗯。”韩综应承,再与赵宗清喝上一杯。
“容我多言一句,其实便是他们二人订亲了,你也是没机会。”
赵宗清说到这,便扭头看擂台那边已经被开封府衙役控制住的钱二娘。
“她一个弱质女流,因服输,尚且肯舍命一搏呢。”
韩综跟着望钱二娘,嗤笑一声,“这种搏?蠢到家了。”
“她一个没读过书的粗鲁女子,自然是蠢人做蠢事。”赵宗清叹毕,盯着韩综,“可你一样。”
“这倒是。”韩综又饮一杯酒进肚,禁再想起今天崔桃跟他说的话,便心如刀割,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酒。
若非贪图太多,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赵宗清瞧他这愁苦样,无奈笑着陪喝:“这世间情最苦,情也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我是断然不会碰这种东西,自找苦吃。”
“碰好,潇洒了。”韩综艳羡地感慨一声。
赵宗清拍了拍韩综的肩膀,让他尽兴喝,今天晚上他会陪他到底。
……
崔桃一早就给昨晚瓦舍相扑案的被害者万三娘验尸。
这案子情况明了,典型的激情杀人。在场有众多目击证人,都看到钱二娘在擂台上前后抠瞎了万三娘的眼睛,还把人给掐死了。
钱二娘对自己杀人的行为供认不讳,所以这案子也没什么疑点。
这验尸是进一步确定万三娘的死因确系为案情所述。崔桃把验尸结果好之后,就交了上去,便去查看王判官的精神状况。
崔桃到的时候,王判官还没醒。崔桃便叫人搬来一小香炉,在屋内点了安神香。
静候了片刻后,崔桃就试着小声叫王判官,终于把人叫醒了,睁开了眼。
王判官眼睛迷糊地动了动,迷茫不解地观察四周的环境,随即在看到崔桃时,他激动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素素她死了,被人杀死了!”
崔桃听他吐字还算清楚,而且这次说话句子比较合理连贯了,估摸着他已经恢复了神智。
崔桃让王判官别急,先缓一缓要说话,听她讲一下开封府这边现在所知的情况,他再慢慢捋一下。与此同时,崔桃也命人去通知韩琦、王钊他们。
等人到齐了,王判官也差不多冷静下来,理清楚自己要说的话了。
“那天我跟素素去铺子里取完花钗冠,就坐车打算折返回素素的居所。在路过枣子巷的时候,忽然有孩子的哭声,车停了。却见一女子蒙着面来劫车,仅打晕了我的家仆,还用刀逼我们下车。她挟持住了素素,我以为她劫财,便要将花钗冠和随身携带的钱财给他。她却不许我乱动,要我站在素素面前,就割了素素的喉……”
“好多血都喷在我脸上和身上。我当时就吓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现我在车上,马车并没行驶。
我就爬下车,见到我的两名家仆知天、知地就躺在地上。我现我在一条官道上,就喊叫着要呼救,忽然后颈一疼,就再没知觉了。”
王判官告知崔桃,再然后他醒来,就是现在这光景了。
“那你昨日发疯的事儿不记得了?”崔桃问。
王判官惊讶:“我昨日发疯了?”
这句看得出他的茫然,说的是真话,可是之前在描述的过程中,崔桃觉得王判官的表情自然的时候,似乎撒谎的嫌疑。
从王判官那里出来后,崔桃问韩综和韩琦对于王判官的供词何看法。
“隐瞒。”
“我也觉得。”韩综附和。
“看他受惊之状,的确是被吓得轻,他也确实没必要杀张素素。可是到底是什么缘故令他所隐瞒,并且还给他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韩综也表示明白,“太令人费解了。”
崔桃:“凶手杀张素素的行为也奇怪,为何要当着王判官的面儿,二话说就把张素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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