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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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后,大臣们已没了开始时的端正,纷纷接头接耳说着话。

甄让晃了晃空酒壶,正欲招人添酒时,有宫人已经殷勤将酒奉上了,并低声说了句话。

甄让身体倏忽间坐直,扫了对方一眼,那宫人弯腰退了出去。

坐在对面的贾阮,见甄让起身后,立刻放下筷子,耐着性子略坐了片刻,便轻手轻脚也起身了。

“你干什么去?”贾珠冷不丁扭头。

贾阮身子有一瞬的僵硬,怯怯道:“我……肚子疼。”

贾珠嫌弃扫了她一眼,不耐烦挥挥手,又转身去看歌舞了。

贾阮这才低眉顺眼出去。

出了千寿台,凉风一吹,甄让才觉得心中的烦闷略微散了些。

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刚才说要给他带路的宫女,反而看到了揽华殿的林姑姑。

里面人多眼杂,林姑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看到甄让,当即快步过来,将信封递给甄让。

“这是公主吩咐奴婢交给大人的。”

甄让眉心微蹙。

这是今晚第二个,借着贾甄甄名义来找他的人。

不过林姑姑是信得过的。

甄让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

虽然被折了起来,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千金坊的地契。

贾甄甄竟然把千金坊的地契还给他了?!

甄让脸色瞬间冷了,硬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公主若不想要了,就请她自行处置!”

说完,叫住已经要走的林姑姑,将信封塞给她。

甄让年少有为,又深得陈帝器重,平日里都是稳重君子的模样,林姑姑何曾想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甄让走了两步,越想越觉得委屈。

贾甄甄这个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又快步折返回来,语气凶狠道:“贾甄甄她人呢?”

“公……公主说她出来透透气。”林姑姑愣愣答了。

甄让嘟囔了句什么,便脸色阴郁走了。

而出来透气的贾甄甄,越走越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了,身上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她口干舌燥,视线都有些模糊。

甚至,她觉得自己都出现幻觉了。

不然,她怎么越

看越觉得,迎面走来那个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人像甄让呢!

“切!甄让才不会这样,他就是个老古板!”

贾甄甄刚吐槽完,就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喊了声“贾甄甄”。

“哪个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敢直呼本公主大名,来人,把他拖去慎刑司阉了!”

“慎刑司不掌净身!”下意识怼完,甄让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了。

大晚上的,他为什么要在这儿,跟贾甄甄争慎刑司净不净身的问题。

“本公主说它掌,它就掌,你这个狗奴才多什么嘴!”

甄让额头的青筋迸了迸,踉跄朝贾甄甄走过来。

贾甄甄烧的有些模糊,发现面前这个人,不但身形像甄让,就连声音也像,忍不住揶揄道:“嘿,你这个赝品比我这个赝品都逼……”

真字还没说完,甄让已经走近了,眼神凶狠盯着她,“为什么把千金坊的地契还给我?”

“那本来就是你的,”贾甄甄虽然烧的很难受,但她还没忘记和金宴竹的约定,“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急着赶路,金公子还在等着我呢!”

金公子三个字,将甄让尚存的理智瞬间烧没了,他一把攥住想走的贾甄甄,眼睛猩红道:“金公子,又是金公子!贾甄甄,你告诉我,我是脸不好看了,还是没钱了,你……”

甄让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因为贾甄甄将手贴到了他脸上。

“好看。”手腕被甄让握住的地方,和掌心传来的凉意,让贾甄甄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她手肆无忌惮的在甄让脸上揉了两把,才道,“不但好看,还很舒服!”

甄让:“……”

清醒时的甄让,或许现在还能发现贾甄甄不对劲儿,但现在,他自己都喝的七晕八素了,没把贾甄甄推开,反倒还弯下腰,朝贾甄甄跟前凑了凑,醉眼朦胧道:“既然我好看,还很舒服,你为什么要去找金宴竹?”

为什么呢?!

贾甄甄被问住了,迷瞪了片刻,道:“因为他答应带我出宫。”

“我也可以带你出宫。”

“你不行。”

“为……什么?”

贾甄甄烧的意识模糊,但嘴还是很紧,“秘密。”

甄让瞬间就生气了,迅速朝后退,与贾甄

甄拉开距离,语气幽怨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找你的金公子好了。”

握在掌心的冰块溜走了,贾甄甄觉得身体里那把火又烧起来了。

什么出宫逃命,什么金宴竹,都被这火烧没了,她现在只想握住眼前的冰块降温。

“你过来!”

“我不。”

“过来。”贾甄甄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甄让坚持:“不。”

贾甄甄的耐心彻底用尽了,直接以饿狼扑肉的架势朝甄让扑过去。

甄让被扑的后退了好几步,后背嘭的撞在假山上,疼的他直皱眉,却还是下意识抬手护住贾甄甄。

而贾甄甄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粘在他身上,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凉意。

堪堪站稳后,甄让一颗心像被泡在了老陈醋里,抬手就要将贾甄甄推开,“别碰我!你不是觉得金晏竹好吗?你找他去!!!”

“你好,你好,谁都没你好。”贾甄甄死活不松手。

甄让这才像得到奖励的孩子,停止了闹别扭,任由贾甄甄像只猫似的,在自己身上蹭。

甄让记得,他们以前曾养过一只橘子猫。

是被他从山下捡回来的,它很聪明,会自己觅食,常常满山跑追着鸟儿吃。

是以他们两个饿的面黄肌瘦,那只橘子猫却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的,而且那只橘子猫十分粘人,喜欢蹭人的裤腿,还常常偷偷往人衣裳里钻。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甄让衣裳里游走。

甄让眼睛一眯,快准狠从衣裳里拽出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瞪着怀里的人,“你干什么?”

但被酒气萦绕的眸子,毫无震慑力,反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思,贾甄甄脸色绯红朝他身上靠,“我热。”

“你热脱我衣裳干什么?我不热!”甄让拽住自己的腰带,觉得脑袋里像被装满了石头,坠的他眼前发晕。

甄让单手扶额,闭眼平息片刻,待好些时,一睁眼,惊的脸都变形了。

“你干…干什么??”

他闭眼平息的功夫,贾甄甄已经把大袖衫脱了,现在正在动手解中衣带。

“住住住手!”甄让一把摁住贾甄甄的手,气急败坏吼道。

巡逻的侍卫似是听到了声音,大声喝道:“谁在哪里?”

说着,似是要朝这边走

过来。

贾甄甄毫无知觉,委屈巴巴看着甄让,“我热。”

脚步声越发逼近,甄让当机立断脱了自己的外衫,将贾甄甄裹住,踉跄拥着她朝假山后面躲去。

侍卫们走近,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人提议:“大人,要进去看看吗?”

甄让扫了一眼怀中都快扭成麻花的贾甄甄,一把捂住她的嘴,苦着脸学了几声猫叫。

外面的人这才打消了进来的念头,窸窸窣窣又走了。

甄让刚松了一口气,怀中的贾甄甄又不安分起来,伸手将肩头的外衫扒拉下来,还要去脱中衣。

此时酒气涌上来,甄让看东西都是花的,只能笨手笨脚摁住贾甄甄的手,恶狠狠道:“不准再脱了。”

可显然,他的醉话,对贾甄甄完全没用,衣裳脱不了,贾甄甄就往他身上蹭。

纵然喝醉了,甄让也还是正常的男子,思慕的人在怀,要说一点都不心动,圣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但天为被地为床的情景,就算他动情了,这地点也不合适。

而且作为一个君子,就算喝醉了,骨子里不会趁人之危的作风还在,甄让只能狼狈躲闪。

看着冰块近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贾甄甄气的眼睛都红了,泫然欲泣望着甄让,“甄让,我难受。”

蓦的,面前的贾甄甄,与多年前那个在雨夜里,跟他说‘甄让,我难受’的小姑娘,突然重叠在了一起。

甄让抿了抿唇角,下意识问道:“那你要怎么才会不难受?”

“你抱抱我。”贾甄甄难受的厉害,嗓音里都带了哭腔。

甄让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伸手就抱住贾甄甄,嘴里低喃着什么。

他是想让贾甄甄不难受的,可显然,贾甄甄的不难受,光凭一个拥抱解决不了。

之后,两个人就陷入到了拉锯战中。

一个喝醉了,脑中坚守着一个念头——绝对不能乘人之危。另外一个,被烧的连保命都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只想抓住面前滑溜溜的冰块,给自己降降温。

两个人互不相让折腾了大半宿,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甄让在困的实在招架不住之前,只能一个手刀先将贾甄甄劈晕过去,强撑着替她将衣裳裹好之后,才跟着沉沉睡去。

星子稀疏,悬于天际,最后被晨光一点一点吞没了。

贾甄甄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又是一片雪白,躺着的地方温温软软的,还带着骨骼特有的坚硬。

贾甄甄懵了两个弹指,腰猛的被人用力揽了下,有人亲昵的蹭了蹭了她的发顶。

贾甄甄身子瞬间变的僵硬起来,机械抬头,又是熟悉的光洁下巴。

自己是做了个春梦???

还是说,她又重生了???

甄让现在府上也养有一只猫。

那只猫最喜在他睡觉的时候,跳到他床上去。

察觉到怀中有动作,甄让低头。

四目相对,下一刻,贾甄甄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贾甄甄连滚带爬朝后退,脸色煞白将披着的外衫砸向甄让。

砸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松松垮垮的中衣,中衣带子上虽然全部打了死结,但皱巴巴的下裙上却有一团血渍。

!!!!!

“你这个禽兽,你对我做了什么?!”贾甄甄紧紧裹住自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甄让。

甄让将外衫从头上扒拉下来,抬手揉着眉心,“你说什么?”

甄让确实没听清楚贾甄甄说什么,刚才她那一嗓子,吼的他现在都还在耳鸣。

“你这个禽兽,竟然还问我说什么,我……”在看到甄让全貌时,贾甄甄瞬间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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