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1 / 2)
闵贵妃没想到冬儿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当即想奋力扑过去抢册子,却被人一把攥住胳膊。
“贵妃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父皇自有圣裁的!”
贾敏纤长有力的手指,像条阴冷潮湿的蛇,锁住闵贵妃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本宫!你放开!”
闵贵妃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册子被递到陈帝面前。
众人神色各异,目光都落在陈帝手中的册子上。
薄薄的册子在陈帝手中,似有千斤重,坠的他连腰都弯了起来。
那些没能出生的孩子,陈帝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这册子却替他记的清清楚楚。
从有孕,到月份,再到以何种悄无声息的方式让孩子没了。
册子上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闵贵妃知道,一旦陈帝看完册子,她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立刻高声辩解。
“皇上!臣妾冤枉啊!”
贾敏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松开手。
闵贵妃当即跪行过去,拽着陈帝的衣摆,哭诉辩解道::“皇上,都是这贱婢在污蔑臣妾!是有人唆使这贱婢,让她污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帝一脚踹翻在地上。
“毒妇!你这个毒妇!!!”陈帝失去一贯的冷静,面色铁青朝闵贵妃的心窝踹去,“皇后仙逝多年,朕将后宫交给你搭理!你就是这么给朕打理的?把朕的孩子,一个个都给打理没了?!”
窗外大雨滂沱,却掩不住殿内陈帝嗬哧嗬哧的咒骂声。
甄让袖手立在一旁,看着狼狈闪躲的闵贵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上次,闵贵妃也是这般袖手旁观,任由陈帝打骂贾甄甄的。
今天,他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除了冬儿的一面之词外,说她谋害皇嗣,并没有确凿的证据,闵贵妃不肯认罪。
陈帝用力踹了一脚后,身子突然晃了晃,面色痛苦捂着胸口。
“皇上……”
大监吓了一下,忙上前去扶住陈帝坐下,让人奉上茶来。
“滚!”陈帝暴怒,将茶盏摔在地上。
众人齐齐跪下,不走心喊着:“陛下息怒!”
实则心里恨不得陈帝这把怒火再烧的更旺些。
毕竟这殿里,除了甄妩和金宴盏之外,其他人今日都是抱着置闵贵妃于死地的念头。
只有甄让一个人,鹤立鸡群站着。
而且他不但站着,反倒还为闵贵妃,‘求情’。
“既然贵妃娘娘说她是冤枉的,皇上为何不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傅子垣偷摸着扭头,飞快给甄让扔了一个眼刀。
他疯了?!竟然帮闵贵妃说话?!
甄让面无表情站着,仿佛自己只是说了句公道话。
陈帝恼怒瞪了他一眼,看着闵贵妃,冷笑一声:“好!你说你冤枉,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闵贵妃被踹的鬓发散乱,听陈帝肯听她解释,当即顾不得疼,颤巍巍爬起来,狼狈开口。
“皇上,这贱婢撒谎!若臣妾当真让她谋害有孕的妃嫔,那这些年,后宫怎么可能还有孩子出生?皇上!您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做的!一定是有人唆使这贱婢诬陷臣妾!”
事到如今了,闵贵妃还不忘攀咬他人。
冬儿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反驳。
“那是因为贵妃娘娘,您通过各宫娘娘的孕期饮食喜好,以及肚子形状,判断是男是女,若像女婴便留,若像男婴便将奴婢调去除之而后快!”
闵贵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栽到了冬儿身上。
一时失去了冷静,连贵妃的体面都不要了,猛的扑过去掐住冬儿的脖子,恶声道:“你这个贱婢!说!是谁唆使你污蔑本宫的!”
所有人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眼里皆是毫不掩饰的大仇得报。
傅子垣飞快扫了甄让一眼,瞬间明白了甄让刚才让闵贵妃解释的用意。
就算有记录的册子在,妃嫔们滑胎,是闵贵妃指使的,也只是冬儿的一面之词,并无证据做支撑。
此事可大可小。
但若闵贵妃是专门对男胎下手,那就是触了陈帝的逆鳞。
毕竟多年无子,一直是陈帝的心病。
如今他知道,无子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的儿子还没出生前,就被闵贵妃甄别出来,早早给弄死了。
那闵贵妃今日就别想翻身了。
高!实在太高了!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傅子垣都想
给甄让鼓个掌了!
坐在高座的陈帝,颊边肌肉哆嗦着,眼神阴鸷盯着闵贵妃。
凌迟、剥皮、腰斩,人彘等酷刑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最终,他锁定了两个刑罚——剥皮和凌迟。
正要说话时,内侍步履匆促进来,高声道:“皇上,闵丞相求见。”
傅子垣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他们今日是声东击西,没想到闵相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是来得这么快!
傅子垣下意识想看甄让,可又怕太过明显,让人起疑,转到一半又硬生生将头扭回来。
贾敏眼里也闪过一丝阴郁。
闵相在朝中门生众多,他若来为闵贵妃求情,只怕陈帝多少会卖他个面子。
今日若不能将闵贵妃彻底扳倒,只怕来日后患无穷!
“父皇……”
“他来的倒是够快!让他跪着!”
陈帝说完,扫了一眼跪下的贾敏,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贾敏还没开口,但有一种陈帝已经看穿她所有心思的感觉。
慌忙俯首,不敢再开口。
陈帝眼神阴郁扫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甄让身上。
“替朕拟制的翰林今日告假,由你来拟旨!”
“是。”甄让轻咳两声,走到拟旨的案几后坐下。
“贵妃闵氏,德不配位,即日起,废除贵妃之位,杖三十,处舂刑,明日一早,发配边境军营,此生不得再回盛京!”
众人齐齐震惊,谁都没想到,陈帝对闵贵妃的处罚竟然是这个。
甄让提笔的手也是一顿,在笔尖的墨要滴下来时,又迅速落了笔。
闵贵妃这下也慌了,一把推开冬儿,匍匐过去跪在陈帝面前,声泪俱下祈求。
“皇上,看在臣妾从潜邸时就开始伺候您,您罚臣妾什么,臣妾都认了,求您不要让臣妾去边境军营啊!”
杖三十,舂刑,在刑罚里来说,甚至算不上重刑。
可对一个闵贵妃来说,这比赐死都让她觉得难堪。
更何况,陈帝让她去边境军营,此生不得再回盛京,那她的姝儿怎么办?!
她的姝儿怎么可能斗得过贾敏这只狐狸!
“陛下,看在臣妾伺候您二十多年的份儿上,求求您,不要让臣妾去边境,不要让臣妾去边境!”
闵贵妃每
说一句,就重重朝陈帝磕个头。
很快,殷红的血渍就染红了她面前的地砖。
陈帝不为所动,反倒厉声呵斥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进来把人拉出去?”
内侍一哄而上,拖着闵贵妃朝外走。
快到门口时,陈帝又突然叫住。
闵贵妃心下一喜,满怀期待扭头。
就看到陈帝眼神厌恶看着她,唇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
“杖刑时,通知阖宫上下的公主妃嫔都去看看,日后谁若再用这些龌龊的手段,这就是下场!”
“皇上!”
闵贵妃凄厉叫了声,心中的恨意都快把胸膛撑破了。
她嫁给陈帝二十多年,替他打理六宫多年,他不肯给她皇后的位置,她忍了。
可现在,为了连证据都没有指控,他竟然就这么对她?!
她恨,她不甘,她想要报复。
可两个内侍却死死拽住她,将她拖出殿外。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是等着朕赐宴呢?还是想在朕这殿里当吉祥物?!”
陈帝阴恻恻扫了殿内剩余的人一眼。
众人如芒刺在背,低头告退。
金宴盏有些不确定道:“陛下,那民女是不是也能走了?”
“滚!”
“好的,民女立刻滚!”
金宴盏冲陈帝行了个礼,立马跑了。
甄妩怯生生看了众人一眼,见陈帝也没说让她留下,便也悄悄跟着方鹤走了。
甄让将笔放下,吹了吹圣旨上的墨迹,双手呈上去,道:“皇上,圣旨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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