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2 / 2)
血脉中暗藏的异能游丨走全身,圣庭总坛第三代副使在他身上下的诅咒如同土鸡瓦狗,刹那就失去了效用。
视野恢复清明。
佐隐也适时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个极其宽大的底下宫殿,漆黑一片。
殿中每隔几米便燃着一盏冥火,每一面墙都有一幅被杂乱无章的黑色墨迹划满的油画,处处都彰显着阴森可怖。
往里看去。
一池黑水,池面燃着不知名的烈焰,蒸腾出的烟雾缭绕上方,水池边缘处不断冒着黑色水泡。
可以想见如果把人放进去。
这将是一场怎样的洗礼。
神的使徒。
光明的使者。
祁宴面上神情莫测。
“死亡氏族亲王大人。”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准确道破祁宴的身份。
来人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浅淡的白色暗纹在胸口的位置划出一个巨型方阵。
他的身材并不如何高大,略显瘦弱,走路时的姿势也很是怪异,像是在遮掩什么。
祁宴平静转身,佐隐也同时循声看去。
押送他们两的黑袍使徒看到来人皆是一惊。
连忙惊慌失措的喊道“圣子大人”
等回过神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圣子刚才说的那句话,猛地僵直在原地,随后机械性转头看向祁宴。
死亡氏族亲王
只在传说中听说过,血族中最神秘的十四氏族
“圣庭的圣子”
祁宴开口时嗓音清冷,不见半点柔和。
与他初到卡帕多西亚时一样,淡漠矜贵,佐隐想到这。
“没错。”不明男女的声音再次从那名圣子的口中发出,出口的话恭敬却又暗含不屑,“不知亲王大人您大驾光临,还请大人宽恕。”
祁宴饶有兴致的眯眼,危险的暗芒在眼中明灭闪现。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态度藐视他。
这是对他王权的挑衅。
似乎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圣子歉意的弯腰,“抱歉,刚才失言。”
祁宴对他的故作姿态不置一词。
佐隐眉头紧锁,浑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旁边两个没什么本事的黑袍使徒瞬间腿软。
狼人一族最需要资质才能学习的天赋。
可不仅仅是蛊惑人心这么简单。
即使血脉被封印,其威力大打折扣,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抗下的。
“亲王大人”圣子也察觉到什么,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这里的所有宫殿都被施加了咒语,如果您要出去,或许我能帮忙。”
说罢,圣子暗骂一声,一脚踹向了其中一个黑袍使徒,“是哪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惹到亲王大人头上,简直不可饶恕”
身份被识破,祁宴也不欲多留。
这次本也不是为了圣庭而来。
至于黑池,可算是个意外。
“亲王大人是在想黑池”圣子宛若洞悉了他的意图,解释道,“不过是被诅咒赋予的池水,用来惩处那些对圣庭不敬的人类。
“只是这次不小心冲撞到亲王大人,请求大人看在圣主的面子上给予宽容,饶恕那些眼睛已经被地狱的恶魔拿去的腐烂生物。”
一句话,将先前的总坛第三代副使骂得一文不值,而其中透露出来的,是圣庭对人类可怕的掌控欲。
圣子说完看向祁宴。
企图在他满是漠然的脸上找出一丝丝松动,可惜无果。
一直把两人送出地宫,回到祁宴和佐隐下车的地方,圣子才离开。
“回来的路线不对。”
刚坐上车,佐隐就提了出来。
圣庭圣子送他们出来的路线,与黑袍使徒带他们进入底下宫殿的路线完全不一致。
祁宴不置可否。
也许圣庭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地宫中确实有禁制。”
那是诅咒带来的力量,限制了瞬移。
如果想要使用瞬移进出,或许在进入的一霎,停留的地点将会作为你终身的埋骨之地。
并且死于圣庭使徒祷告引来的无尽神圣威压下。
这样的死相对血族来说,极其残忍。
佐隐看了祁宴一眼。
“嗯。”低低应一声。
“你刚刚生气了。”祁宴看向佐隐,唇角往上勾了勾。
佐隐很快否认,“没有。”
末了又问,“什么时候”
说罢只想把自己嘴巴缝起来。
祁宴揶揄看他,“我很高兴。”
佐隐眸色变了变。
半晌,“我也高兴。”
佐隐抬起眼看他,唇瓣一动,“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就是高兴。”
回到卡帕多西亚,白珣、斐瑞和雅恩都在。
“祁宴大人”雅恩率先出声,去了一趟人类世界,他又找到不少新奇的小玩意。
“殿下日安。”
白珣转动轮椅,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朝祁宴看去。
祁宴从马车上下来,对雅恩点头。
接着问白珣,“怎么过来了”
白珣道“过来看看。”
很是熟悉的一句回答,注定问不出原由,但从他嘴里说出却又不显敷衍。
最后是斐瑞见祁宴的视线看来,“加百利还未归。”
祁宴嗯了一声,随意坐上首座,似无意般问道。
“圣庭的炼狱黑池和圣水,那是什么”
斐瑞欠了欠身,把他所知道炼狱黑池和圣水的作用都一一解释一遍,“据说圣庭的炼狱黑池能够洗清身上的罪孽。而圣水,则能清洗灵魂,人类一旦承受了炼狱黑池和圣水的洗礼,就会变得纯洁剔透,白纸一张。”
白纸一张。
这是什么概念。
人类生有七情六欲,复杂无比。
心有七窍玲珑,更加难以捉摸。
如果人类一旦成了白纸,他将与普通婴儿别无二致,所有礼仪教条都要重新学习。
若要控制这样的人,易如反掌。
喜你所喜,厌你所厌。
一句看你们还敢不敢放肆犹似在耳畔响起。
不是不敢。
是不会。
没有人违背得了造物主。
那些趟过炼狱黑池,被圣水洗濯的人类,都将成为圣庭的傀儡。
坐在轮椅上旁听的白珣,眉头也深深锁起。
黎明的一丝微光划破天际。
被夜色笼罩的大地铺上了一层金光,黑暗被驱逐。
“荒谬。”
佐隐低沉着嗓子,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这种把人当做牲畜一样,肆意豢养指挥。
如同血族中豢养血奴。
祁宴瞥了眼沉着脸的佐隐。
“确实荒谬。”白珣素来温润的嗓音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简直荒唐。”
斐瑞此刻还是比较淡定,依旧站得笔直,形容举止挑不出分毫错处,“人类高层也曾制止,这类事情一般只会在主城发生。”
白珣说道“殿下去了主城”
祁宴下颚轻抬。
人类世界中,除了圣庭和血猎。
也不乏有特殊部门知道血族与狼人的存在。
一些无意知晓血族、狼人存在的人类都会签下保密协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许还会被收录进特殊部门。
例如普通人遇见半血族杀人事件,侥幸逃脱或是被救下,就会有此类的知情人出现。
特殊部门同样有对付狼人和血族的本事,而面对圣庭大肆发起的邪教行径试图阻拦过,最后只能双方各退一步。
现今为止,圣庭作恶的范围还在不断缩小,看似有向人类高层妥协的迹象。
当然这也全都是猜测。
“圣庭跟血猎联盟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迷昏了头的傻瓜,”半天没插得上话的雅恩总算有机会开口了,“并且还有点本事。”
说完这句,雅恩还是很有教养的添上一句,“这些都是加百利教我的。”
祁宴常年处于封印中温养,对外面的事都不甚了解,雅恩去了那么多次人类世界,也学到了不少。
“雅恩记性不错。”祁宴适当性夸奖。
雅恩立时眼睛就亮了。
祁宴觉得,或许雅恩更像狼人些。
若是他有尾巴,估计现在正摇的欢快。
祁宴看了看佐隐。
佐隐的血脉不知是否如表面上那样平凡。
那样的天赋都能掌握,可见资质却是万中无一的。
斐瑞被祁宴安排去调查主城附近狼人袭击许行舟一事,雅恩觉得有趣也跟了上去,白珣则回了庄园。
此时此刻,殿中又只剩下祁宴和佐隐两个。
祁宴微侧着头看向佐隐,目光落在他身后。
佐隐皱眉,“你在看什么”
顺着祁宴的视线向后看了眼。
祁宴不闪不避,回答得认真,“看尾巴。”
佐隐“”
哪里有尾巴。
祁宴睨视他,若有所思,“你几时成年”
这话像是落在佐隐心坎上,皱起的眉头又紧了紧,一时没有做出回答。
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就是他离去之时。
这是他前不久的想法。
而现在忽然出现的狼人袭击人,并且还是伤了血猎联盟首领的事件,让佐隐的想法不由落空,只得往后搁置。
默然片刻。
佐隐再次抬眸,眉间不见半丝愁绪,直视祁宴。
就先不走了。
佐隐的情绪很好猜,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在脸上。
不开心就蹙眉,口是心非就抿唇,只是很少笑。
祁宴稍稍仰了仰头。
后脊抵到了王座的椅背,姿态略显松散。
“你问这个做什么”佐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对血奴成年打下的亲王标记。
是建立契约的最强基石。
对血奴的利益不可谓不大。
抛去了最开始脑中想起亲王标记的过程时,从头到尾被自己的“主人”所掌控,标记的刺丨激会持续冲刷大脑,余丨韵不断,这样会带来耻辱的念头。
像是自动忽略了这个程序。
脑子里的想法变得单一化。
佐隐凝视祁宴良久。
标记,代表着羁绊。
“我说过了。”祁宴的声音响起,与佐隐想的一般无二,“标记你。”
祁宴眼里浸上点点笑意,“待你成年后。”
为你打下亲王标记。
恍惚间。
佐隐敛下眼睑,好像再次嗅到了祁宴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蔷薇花香。
一丝一缕缠绕着空气漂浮过来。
再一点一点沾丨染到他的身上。
像是独有的印记,留下蔷薇花的气息。
标记,打下独属于主人的烙印。
融丨合进身丨体。
从此以后。
你我,密不可分。
“好。”
佐隐听到耳畔传来自己的说话声。
喉结上下轻轻一滚,浸着几分哑意的声音。
如果到那时他还没走。
就让祁宴给他打上亲王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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