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开膛手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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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于此,段易上前拍拍查丛飞的肩,聊做安慰。

查丛飞哭丧着脸看向他:“对不起。我一直很没用……各种拖后腿。”

段易笑了,道:“没看出你拖后腿啊。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一样。慢慢来。进入这种游戏已经够倒霉了,你别有心理负担。否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怯懦地咬了咬嘴唇,查丛飞道:“我会加油的。就算狼人杀我实在玩不来。通关副本啥的,我会成长起来的!”

“尽力而为即可。有些事情得靠我们自己努力,但还有些事情,得靠天意。比如,鬼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安慰完查丛飞,段易发现明天好像一直默不作声。

侧过身找了一下,段易发现他站在不远处路边树下的阴影里。

“怎么了?你好像又有话要说?”段易开口道。

明天浅浅蹙眉道:“没什么。只是我不信天意。”

“这话怎么说起?”段易问。

“我不信,你也不要信。”明天道。

段易无言,明□□他走进一步。“如果天意要你去死呢?你还是觉得,尽人事,听天命就可以?”

段易脚尖抬起来,踢了下路边的石子儿。“瞧你这话说的。其实每个人都会死。有生就有死。这就是天意。无非每个人生与死之间的长短不同。活着的时候,我当然会尽我所能地好好活下去。但如果时限到了,我还能逆转生死不成?”

半晌后,明天淡淡道:“你不怕死,对生死没有执念,是因为你不怕失去。”

听到这话,不再吊儿郎当地踢石子儿,段易站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明天对视。

那日清晨的云和雾,仿佛又出现在了明天的眼底,那样叫段易琢磨不清。

段易下意识皱了眉:“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明天摇头:“我没有不同意。事实上——”

短暂的停顿后,明天道:“小易哥,你是我见过最勇敢也最坚毅的人。你始终心无旁骛,什么都不怕,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你要勇往直前,不要被任何人事所束缚,坚定地这么走下去,直到最后。”

“最后……”段易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这两个字,“最后我能到哪里?”

明天走到他跟前,声音很轻、却十分掷地有声地说:“活着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

离开树林,三个人找了地方吃饭。

查丛飞吃不下东西,经过段易一番劝诫,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他们一起又去了趟服装店,重新做了伪装,最后三人每人都戴了个绅士帽。

查丛飞依然跟在两人身后,觉得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穿着这一身很好看,简直像复古英伦风的模特。

玛丽和安妮的葬礼将在下午两点举行。

在此之前,三人又去了一趟教堂,发现那里依然大门紧闭后,便开启了闲逛模式。他们闲逛的区域主要是那片红灯区老房子。

也是在这期间,他们遇到了昨天见过的老妇人。

她神色肃穆,脸色有些憔悴,穿着一身黑裙,胸口别了一朵小菊花。

老妇人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这会儿她采了一些放在篮子里,正有些步履蹒跚地朝树林后方的墓地走去。看来她这些花是为葬礼准备的。

段易从老妇人面前经过的时候,并没引起她的注意。段易估摸着是因为自己贴了胡子、戴了帽子的缘故。

如此,又闲逛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段易给明天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带着查丛飞无声无息跟在人群后面,一路抵达葬礼现场。

葬礼非常简陋,来的人也不算多,无非是红东区里一些跟玛丽和安妮交情还不错的姑娘。

期间也有警察前来。他们把两具尸体从冷冻库里运过来,再由请来的工人们放入墓地。

警察此举也是例行公事,在两人的墓碑前说了一下凶手已经被处死、愿她们得以安息后,就匆匆离去了。

这个葬礼连牧师都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区域只有一个牧师的缘故。

唯一的牧师暂时离开此地,无法住持葬礼,于是这场葬礼上充当了住持角色的是那位老妇人,也即那两个死者的房东。

她把采来的花放到两人的墓碑前,向来人宣读了死者玛丽和安妮的生平,再说了一些愿她们安息的话。老人家语速慢,想讲的话很多,因此这个环节就显得有点漫长。

无声无息躲在人群后方,段易听见姑娘们议论纷纷。

“这警察也没把事情说清楚啊。昨天宝琳也被杀了。妮可真的是凶手吗?如果抓错了人,玛丽和安妮怎么安息?我们怎么放心?”

“我同意你的意见。我看警察也是怕引起恐慌,才没有中断对妮可的绞刑。再说她丈夫也没为她争取什么。上回我听见有个警官说,他们管理平民窟的压力很大。怎么着,嫌我们这里乱,不敢管?”

“他们要是抓错了人,可真是置我们安危于不顾……”

“哎对了,阿加和瑞伊怎么没来?她俩不是跟玛丽和安妮的关系还不错?”

“谁知道?她们几个好姐妹,都喜欢上了那个男画家,谁知道真正的关系如何呢?”

“行了。别说了,席非也在呢。席非跟她们也是好朋友,你们怕不怕她听到,再转述给阿加她们啊?她俩没来,只是因为瑞伊生病了,阿加在照顾她。”

一边听着姑娘们的议论,段易一边找到了人群中的席非。

此刻姑娘们正在逐渐排成一条长队。

玛丽和安妮的墓碑是并排建在一起的,马上就要到姑娘们挨个走到墓碑前献花、致辞的环节,席非正好位于等待献花的队伍中央。

段易看到她的位置后,先对查丛飞道:“你先回那排老房子,找到阿加的住处。不要靠近那里,也不要被她发现,你躲在暗处,看她是否离开、或者是否回来即可。”

查丛飞不多问,立刻跑了。

察觉到明天的目光,段易便对他解释道:“昨天我哥怀疑在葬礼上杀害席非的凶手是阿加。刚才又听到姑娘们说阿加和瑞伊没有来葬礼。我想,也许真的是阿加在暗处动手。你伞还有没有,借我一把。”

明天:“我陪你去。”

段易道:“这里都是树,并没有其余建筑物。如果阿加想狙击席非,应该只能藏在附近某棵树上。我们两一起,容易打草惊蛇。”

听到这里,明天拿出一把伞递给段易。“手|枪不是狙|击|枪,射程没那么远。她或许就在附近。你要小心一些。”

“知道。”段易问明天,“你那里还有伞吧?”

“有。”明天从包里拿出一把伞给段易看。

段易放心了一些。“行。你也小心。不要跟她硬来。不行就跑。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阻止阿加杀人,又或者抓住阿加,我们只是想确认凶手是不是她。”

“嗯。明白。你也当心。”明天道。

段易抬手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转过了身。

他穿着一身黑,手指上也戴了皮套,这个动作做得挺像一个优雅又风流绅士。

如此,深深看段易一眼,明天这才转身去往树林深处的另一个方向,为的是寻找阿加。

哪知明天还没能走出几步,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段易凌厉的声音:“站住!”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密集的三声枪响。

明天转身,立刻朝段易所在的位置奔了过去。

·

另一边,与明天作别后,段易很快找到了阿加藏身的地方。

他并非盲目行动,而是事先做了一番推理的。

之前在警察局的时候,段易看过席非死亡现场的照片。她是脑门中的弹。

现在位于墓碑前的姑娘非常多,她们时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话,随时还都在移动。

枪手想精准地对席非下手,并不容易,除非她抓住席非单独行动,并且暂时没有多余动作的时候。

席非在墓碑前放下鲜花、再说几句祝词的时候,无疑就是凶手最好动手的时机。

因此,枪手藏身在背对墓碑,正对席非稍后会走来方向的可能性最大。

段易猜对了,他悄然贴近墓碑后方的小树林,没走出几步,往头顶一望,就望到了一个黑影。她穿着一身黑衣,身体纤细柔软,头发和脸都被黑色所包裹,无疑是个女性。

她那双蓝色与段易刚一对上,人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转身拔腿就跑。

她没有立刻枪杀席非,而是先选择逃跑。这一点倒是有些让段易诧异。

“站住——!”段易喊出这么一声,立刻追上。

枪手回头,快速给了他三枪。

段易极快地侧身躲到树后,“啪啪啪”三发子弹全都接连打在了树干上。

探出头,发现枪手趁机跑掉后,段易抬步正要追,手腕猛地被人扣住。“小易哥,是我。”

“走。追。”段易朝他一撇头,两个人再迅速朝枪手追了过去。

墓地前参加葬礼的姑娘们显然受到了惊吓,她们一边惊叫,一边朝那排老房子跑去。毕竟那里是她们的家。

只不过枪手的速度,以及追她的段易和明天的速度显然更快,抢先一步跑回了红灯区。

以极快的速度,枪手飞身窜入一栋老楼。

段易和明天迅速靠近这座大楼,正要追进去,在他们身后,查丛飞跑了出来。“我刚一直在这儿盯梢!阿加和瑞伊住的就是这里!”

听到这话,段易暗道一声“不妙。”

他话音刚落,三楼某个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不远处的街道上再度响起了姑娘的尖叫声,与“报警!咱们快去报警”的惊呼声。

紧接着有三三两两的姑娘回到这栋大楼前,段易一行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金发蓝眼睛的姑娘穿着裙子从大楼里跑了出来。

她额头上还有汗,明显刚才进行过剧烈运动。至于她的那双蓝色眼睛,段易一眼认了出来——她正是刚才那名试图杀席非未遂的枪手。

这个时候有人喊了她一声:“阿加,你没事儿吧?”

阿加瑟瑟发抖地举起手,对准段易、明天和查丛飞,眼里流出泪来,尖声道:“抓住他们!他们是凶手!他们、他们杀了瑞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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