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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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鹿昧着良心,艰难地说“没有。小人哪里敢嫌弃都督。”

萧景丞冷哼一声。俞鹿屏住呼吸,替他解开了铠甲。“当当”几声落地声,底下精壮的身躯露了出来。

俞鹿惊讶地“咦”了一声。

萧景丞的一只手臂上,原来裹着几圈布巾,布巾上还渗着血。出发前可没有这道伤口,应该是在这半个月内弄伤的。

怪不得他的汗味里,还渗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原来是伤口的腥味。这么热的天,肯定闷得很难受。

他刚才,应该也是在带伤处理公务吧。奇了怪了,怎么没见他那些副将说起受伤这事呢

系统“主帅受伤,传出去多少会有些不好。”

俞鹿“原来如此。”

萧景丞将铠甲踢到了一旁,在床边坐下了“看什么,过来。”

“哦,来了。”

原来,床边的木架子上,已经放了一个热水盆,旁边有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

半年前,嵇允被烧伤时,俞鹿曾经帮着白发郎中一起照顾他,对于如何处理伤口已经很熟练了。

萧景丞本来是打算自己来的,只让俞鹿协助自己,去绑新的绷带。没想到,俞鹿的手法如此熟练细致,解开纱布后,她一边小心地用热水清理了伤口的血污,一边好奇地问“都督,你的伤口是箭矢伤的吗”

萧景丞“唔”了一声。原本落在伤口上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就被对方的手所吸引住了,有点失神。

这个陆陆,分明是男子,骨架却那么小不,应该说身上无一处不小,脸没有他的手掌大,喉结也不显,脖子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抓住。双手十指,亦白皙而细嫩。一看就是没干过粗重活儿、家中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提笔,不能舞刀弄剑。

若是不看那一马平川的胸部,他还真的有了一种正在被姑娘服侍的怪异错觉。

萧景丞心想。

看了半晌,他冷不丁地问“你家人是做什么的为何我觉得你处理伤口的手法那么娴熟”

俞鹿垂下了目光,小心地给他上金疮药,回答“都督,小人在几个月前,为了避战,曾经借宿在一位郎中的家里,跟他学过如何去照顾伤患。”

为了上药,她不由自主地,比刚才靠得更近。萧景丞侧头,就可以看见她脸颊上的那片细嫩的绒毛,和那张水红色的,有些肉感的嘴唇。

萧景丞盯了一下,依然觉得那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散,移开了目光。片刻后,冷冷地说“我受伤的事不要外传,否则,军法伺候。”

“请都督放心,我一定保密。”

处理完伤口以后,俞鹿将水盆收拾好了,回来时,萧景丞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

到了掌灯时刻,萧景丞准备上床了,转头,却见俞鹿似乎不打算休息,穿好了鞋子,要出门。

萧景丞扫了她一眼,问“你去哪”

俞鹿展示了一下自己怀中的木桶,以及里面的衣服给他看“都督,我昨天的衣服还没洗,打算趁现在去河边洗一下。”

“军营中不是有人专门洗衣服的么”

俞鹿结巴了一下“小人不太习惯被人碰贴身衣物,还是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她的裹胸布,要是被发现了,那就解释不清了。

再加上,她这几天正好来了月事,天气那么热,她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去洗澡,不然的话,总觉得很不舒服。

似乎是觉得她麻烦,萧景丞不以为意,还轻轻地嗤了一声,倒是没反对。

俞鹿抱着木桶,悄声出了帐子,来到了营帐附近的河边。之前,她已经摸清了这附近的环境了。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巡逻的。而且,这一个下水点,底下都是石头,没有青苔,稍微有些扎脚,不会有陷进泥里的危险。

俞鹿抓紧时间,洗了衣服,将衣衫都挂起来,观察了下周遭,只有明月与夜风相伴,才悉索地脱掉了衣衫,松开了那条闷了她一天的裹胸布。低头一看,她胸口那片肌肤,都已经被勒出了一道道交错的触目惊心的红痕了。

俞鹿心疼地搓了搓自己的皮肤,慢慢地踩到了石头上,滑进了水里。冰凉的水漫过了心口,舒服得她轻轻叹了一声。

帐中。月上中天。

萧景丞靠在床榻上浅寐。大约是受伤后,心神不宁的缘故,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萧家被血洗灭门的那个晚上,梦见了粘稠的血沿着阶梯和门缝,不断淌出来的情形。

惊醒的时候,萧景丞的头颈,都是冷汗,脸色发青。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里衣藏着的一个香囊。从里面倒出了半枚玉葫芦,凝神看了片刻,才慢慢地吁了口气。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身在千里之外,为了复仇,每日都扑在练兵的事情上,无暇思考其他东西。

但是,每逢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拿出这枚玉葫芦,看一看,摸一摸。仿佛已经成了一种让他安心的习惯。

在他逃走那个晚上,佛安寺就被心狠手辣的永熙帝放火烧了。许多僧人,死于非命。

那个救了他的模糊影子,若是佛寺里的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之前三个月,萧景丞还问过嵇允,有没有谁进过他那个房间。

嵇允看了这枚玉葫芦,却表示自己没有半分头绪。

不过,哪怕全无线索,萧景丞的内心,也隐隐有个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应该还在世上。

等攻下了舒京,他一定要亲自去佛安寺看一下,有没有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等呼吸平顺后,萧景丞才坐了起来,叫了一声“陆陆,倒水。”

外间没有声音。

萧景丞浓眉一扬,下了床,出去一看。果然,那张小床上,空空如也,根本见不到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时辰。如今已经快到子时末了。

只是去洗个衣服,也要那么长时间吗

萧景丞拎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灌了几口凉水,不悦地用拇指擦了擦嘴角,就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巡逻的亲兵立刻迎了上来,问他有什么需要。

萧景丞摆摆手“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到处走走。”

亲兵应了声“是”,就默默退开了。

萧景丞在黑暗里站定了片刻,就抬步往河边走去。

那片林野黑幽幽的,没有半点烛火照明。天上的月光倒是明亮。快来到河边时,他就远远看到了树枝上挂着几件半干的衣裳,却见不到任何人影。

人呢

萧景丞盯着河水,有种不妥的预感,往前走去。忽然,水面“哗啦”一声,水波晃动,有个人影从水下站了起来。绸缎般的黑发披在背上,在浅水中晃荡。底下是一片雪白无瑕的肩背。两片薄薄的蝴蝶骨之间,还长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宛如落在雪地上的红梅花瓣,艳极的一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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